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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易水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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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姐姐且说罢!”

马蹄悄悄,身后的皇城逐步阔别。看着面前一望无边的田野,高越神采如常,蓦地紧拉缰绳,加快马蹄,策马奔腾在这广袤的田野。

葭絮渐消,风渐息,易水洲头,唯听河水叮咚,唯见皓月还是。

“无妨事,趁着月色,赶路罢!”

眉头紧促,越痛苦的闭上眼睛,紧握动手中之物,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好。”班念烈改口奖饰,继而看着眼下表面恍惚的皇城,道:“这才是大燕太子该有的豪气。”

山岗上,秋藤徐行靠近,并将手中所捧的坛子递与他。

自王后病逝后,全宫素缟叩拜皆不见她的身影,中和宫封宫后,她也未曾返来过。没想到,现下竟然呈现在此。越心中一惊,从速俯身一拜,唤道:

深山悠远冷寂,北风愈发吼怒清冽。越肃立门前,轻扣寺门,待闻声寺内传来脚步声以后,便停手,静候再一旁。不一会儿,寺门翻开,两位姑子走了出来。

天已拂晓,东方洒下微光,大燕皇城在这微光下模糊可见。北风四起,在山岗上鹄立很久后,越儿方披上大氅侧身上马,披着晨光,解缆分开。

越欣然若失的渡水走来,等在一旁的尚子见状,赶快将大氅与他披上。

“王后娘娘生前爱极了大漠孤烟,小桥流水,何如却被这深宫锁了平生,现下,连这骸骨灰沫也要囚困于那高山远顶之上,想必娘娘在天之灵定不会心安,以是,娘娘有遗言,另有望太子殿下帮其完成。”

“入冬的易水极冷,殿下把稳着凉。”

“此地恰是。”骑着马的吕尚子转声答复,见殿下神采有异,便问道:“如何了,殿下?”

正在牵马饮水的吕尚子瞥见立在寒水中心的高越,赶快跑了过来,隔着河水叫道:“寒水极凉,殿下这是在作何?”

“秋藤姐姐,这是・・・・・・・・”越看着面前的秋藤,不解的问道。

耳边风声吼怒,他谨慎翼翼的拿起怀中着抱着的坛罐,细心的打量着。她爱极了自在,此处,洲头广宽,易水苍茫,正可用来当作安生之所,这吼怒的北风会很快将她的骨灰吹散,直至融入皓水・・・・・・・此地甚好,可高越却迟迟不肯放了她。人虽逝,若保存其灰骨,今后倒也有个念想,可绝情如她,竟然连这灰骨都不肯给他留下,只想走的干清干净。

“谢殿下。”

“此乃娘娘生前最后一愿,秋藤奉求给太子殿下了。”

路途颠簸,车身摇摆。越将仅剩的骨灰,装入香囊,坠于身侧。接连三日,走过了荒无火食的郊野,颠末端小桥流水的村庄,如此风餐露宿,让两人皆怠倦不堪。

“秋藤姐姐。”

北风四起,吼怒而至,吹解缆后的葭草,成片的葭絮飘荡。此时,越蓦地扬起长袖,将手中的骨灰洒入风中。

秋藤跪地一拜,越见状,赶快俯身将她扶起。看着所捧着的骨灰,他压抑住心中的疼痛,沙哑道:“既是她最后一愿,越儿定会帮她完成。”

“殿下此去天葬台,只可将灵位送去便是,至于这骨灰,此去途中颠末易水河之时,还望殿下将其洒入河州当中,让娘娘的骨灰随风自在飘散,与易水相融,从而跟着流水走遍燕国各处,切勿与人留下念想,如此,方不负娘娘生前于深宫所困之苦。”

“这坛中所装的,乃王后娘娘的骨灰。”

“只是,此去之地路途悠远,又极其偏僻苦寒,你尚不懂官方保存之道,只带一个尚子在侧,这可如何是好?”班念烈担忧道。

听罢,越神采一惊,看着阿谁不起眼的坛罐,怔了很久,方才赶快将坛子接过,捧在手心,谨慎翼翼的打量着。坛身冰冷,那凉意从指间传到心底。他将坛子贴紧本身的脸庞,想去暖和她的骸骨灰沫,何如肉痛非常,眼泪在这一刻滑落。

闻声身后传来的喊声,越没有转头,决然徐行踱到了河洲之上。冷风缓缓,拂起那轻浮的衣袂长袖,越肃立洲头,看着面前苍茫的易水,葭絮飞舞在身后,朦昏黄胧当中,那鹄立洲头的身影,好似天外谪仙。

“好嘞。”

越孤单河边,凝目看着这随风飘荡的蒹葭絮,凄惶悲怆之感涌上心头。而后,他解下大氅,蹇起衣衫,赤足涉江。

班念烈收回目光,转眼看着阿谁神采幽怨的女子,而后将目光又落到高越的身上,沉声道:“越儿,人之常伦,如有暨越,是为大过,夫子只能帮你道此,剩下的路便要靠你本身去走,宫外三载,充足你去独善其身,愿这三载后,我大燕太子能意气风发,豪气返来。”

水寒的目光一向跟着那远去的糊影,直到消逝不见,方才道:“他这一走,便是三载,于这深宫而言,这三载该是何其冗长?”

统统的离弃竟不及这一次做的完整。越静听着耳边的风声,痛苦的蹙起了眉头,终究,还是翻开了骨灰坛。那风华绝代的大燕王后,那昔日孩童时曾教他唤“母后”的明丽少女,那幼年恨极,爱极,怨极,念及的女子,终究化作了一堆白灰。那白灰带着冰冷的触感,摩挲着他的指尖。

皇城中,一个身影鹄立在城墙高台之上,看着郊野那逐步远去的车马,神采欣然。

统统清算皆完。上路之时,身披大氅的越回望了一眼那苍茫的蒹葭易水,而后,便侧身上了马车。

“殿下切莫悲哀,秋藤来此,是想求太子殿下一事。”看着此时伤情的太子越,很久,秋藤方才道。

一天的颠簸,终究阔别了风沙之所。现在,马车行迹迟缓,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冷风更甚,潮意渐浓。越儿不由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以抵抗这彻骨之寒,手中的坛子在这寒潮之下愈发的冰冷,他将其抱在怀中,用体暖和暖着。恍忽间,似有寒水活动之声,不由心中一惊,细想这突然酷寒之气,便一把推开车门。

看着面前苍茫的大地,水寒暗叹一声,方回身下了楼台。

“娘娘,城楼风大,我们快回宫罢!”蓉儿低声劝道。

“冗长归冗长,但总偿还是有返来之日,娘娘耐烦等待便是。”

阔别皇城以后,便是一起萧索。北风吼怒,漫天的沙尘,各处的枯树枯草。人马在这萧瑟之地迟缓前行。颠簸的路途,越儿于马车中谨慎地捧着那坛骨灰,以防被摔毁。

空坛落到地上,碎裂之声格外清脆。越看着溶解不见的骨灰,看着面前的一汪皓水,迟缓的跪倒在地,俯身朝着那易水河拜了几拜。很久,跪在洲头欣然若失的他,迟缓展开本身紧握成拳的手,在那冻得泛红的手掌中间,一小团骨灰尚在。

“此乃越儿必经之劫,越儿会去接受统统的苦,还望夫子不要忧心。”

河水冰冷,砭骨的酷寒,身着薄衫的他,借着月光,谨慎翼翼的用脚摸踩着河底的石头,捧着灰坛,一步步的迟缓向河洲走去。

“・・・・・・・・・”

微光下,一个女子正在徐行朝这边走来,身影略熟谙。越定睛一看,待那女子走近,方才认出此乃楚服生前贴身宫女――秋藤。

说罢,遂拂袖回身,单独下了山岗。越儿在背后对他俯身一拜。

明净的灰沫随风飘散,伴着漫天飞舞的蒹葭絮,飘飘洒洒,散满洲头,而后悄声落入水面,融入水中,消不不见。

“泊车上马,在此地安息半晌。”越低声号令道。

他含泪将那仅剩的一团骨灰捧握在手心,谨慎翼翼的切近脸庞。毕竟没法还她自在,更不肯舍弃这独一的念想,哪怕她生前被深宫锁了平生,那么,即便身后,他也要将她监禁在身边。

“现下但是到了易水河之畔?”

冷风缓缓,寒水叮咚,葭絮飘荡。皎白的月光晖映着易水河,河面宽广,四周水流潺潺,中心的河洲之上有成片的葭草,在这昏黄的月色之下,那葭絮随冷风飘飘零荡,似雪非雪,洒满全部易水河边。

“是啊!总归,还是有个盼头。”

翌日凌晨,天气阴沉,北风吼怒,大雪将至。他们便抓紧路程,终究在大雪到来之前赶到了隐于深山当中的华霜寺。只是,时候尚早,寺外还无姑子扼守当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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