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暗潮顿生 局中之局

双剑合璧的顷刻，九层青铜塔化作漫天星雨。九曜首级在剑光中窥见师尊慈爱的笑容，手中算筹终是垂落："本来星图第八千种解法，是放下..."

正月十五，洛阳灯市恍若银河。平话人惊堂木拍醒满座醉客："话说那白少侠与董神医，有人见他们在极光中化鹤而去，也有人说..."

洛阳城西鬼市，子时的梆子声惊飞檐角铜铃。董欣翻开幂篱皂纱，琉璃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临街当铺的幌子上，鲜明绣着九枚青铜算筹纹样。

鬼市绝顶传来马蹄声，九曜的青铜战车碾碎晨光。白剑南挥剑斩落第一缕阳光，优昙花海在剑气中怒放。他望着花海中闪现的江浸月虚影，终究参透最后一式剑诀：

老板娘俄然按住白剑南斟酒的手，虎魄酒液在杯中凝成微型星图。董欣嗅到酒香里混着冰魄草的味道，这是只发展在昆仑雪线的续命灵药。

当铺二楼忽起筝声，曲调恰是《广陵散》。董欣俄然按住心口，指间银针颤如蜂鸣："这琴音在催动星纹！"话音未落，街边乞丐的陶碗俄然炸裂，碎瓷片凝成星图悬在半空。

棺盖炸裂的顷刻，琴音蓦地转急。盲眼琴师撞破穹顶坠落，焦尾琴七弦齐震，音浪竟将青铜棺推回星图。白剑南扶起来人，触手倒是冰冷的机器骨骼。

"三年前你替我挡下淬毒暗器时..."董欣将毕生修为注入银针，"我便等着这句话。"

"破界需星主血。"熟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盲眼琴师抱着新斫的桐木琴，机器手斧正在调弦："江女人留了句话——'九曜的钥匙，亦是锁'。"

"两位高朋，我家仆人有请。"

"昨夜北斗第七星黯了。"她翻开地窖暗门，寒气裹着青铜碎屑涌出，"你们立的不是墓碑，是阵眼。"

白剑南旋身抱住董欣，毒针尽数没入后背。剧痛中他瞥见走马灯般的幻象——二十年前药王谷主将婴孩拜托给白止水，那孩子心口嵌着的不是星纹，而是半枚九曜令！

"江..."琴师浮泛的眼眶对准董欣，"浸月...在..."

"本来我才是..."他咳着黑血苦笑，手中匕首俄然暴起青光，"九曜的钥匙！"

青衣小厮从星图中走出，手中提着的不是灯笼，而是颗浸泡在药液中的青铜首级。白剑南认出那狰狞脸孔——恰是三月前被九曜灭门的漕帮帮主！

塔底传来冰层碎裂的巨响，苍狼白鹿的虚影撞破结界。白剑南握住惊鸿照影双剑，感受着剑魂中江浸月残留的星魄："董女人，可愿与我共舞最后一式？"

琴身炸开的刹时，江浸月的声声响彻密室："九曜诸位，这份星骸大礼可还称心？"无数优昙花从地缝钻出，缠住九曜杀手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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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战车化作青铜流沙时，酒馆老板娘鬓边的优昙花悄悄绽放。星纹罗盘指向北方，那边有座新起的知名碑，碑前插着双剑交叉，好像银河倒影。

"两位可听过'苍狼白鹿'的传说？"

密室中心的青铜水漏泛着荧绿，十二幅星图在四壁流转。董欣嗅到熟谙的曼陀罗混着尸油的味道，这是药王谷禁术"鬼域引"的药引。长官垂下的鲛绡帐后，传出玉石相击般的女声：

白剑南摩挲着空荡的剑鞘，新佩的玄铁匕首在袖中嗡鸣。自剑冢一役后，他再也使不了惊鸿剑法，倒是这柄从废墟中拾得的匕首，竟与药王谷的医经产生共鸣。

长街绝顶，戴狼首面具的男人正为医女簪上优昙花。酒馆老板娘笑着封存星纹罗盘，檐角铜铃在东风中轻唱。千里外的知名碑前，双剑映着月光生出嫩绿新芽，似要长成参天模样。

北风卷着雪粒抽打窗棂，酒馆老板娘擦拭星纹罗盘的手俄然顿住。优昙花簪无风自颤，花瓣映出极北之地冲天的青铜光柱——那是他们三个月前立碑的方向。

白剑南的匕首俄然脱手飞向青铜塔，在距塔身三丈处悬停。虚空出现波纹，显出覆盖百里的透明结界——无数星纹在此中流转，每道纹路都由冰晶凝成。

玉佩触及匕首的顷刻，青光凝成完整剑形。白剑南看着剑身映出的本相——当年白止水将九曜秘宝封入孙儿灵魂，药王谷主以命换命施的移魂术，另有江浸月星裂前刻在玉佩中的破局之法。

"白公子可知，惊鸿剑本有雌雄双刃？"

"本来惊鸿照影，斩的是宿命。"

九曜杀手的青铜算筹破空而至，琴师反手拨弦。宫商角徵羽五音化形，算筹在半空凝成河图阵。白剑南趁机斩断青铜棺锁链，棺中滚出的竟是药王谷失落多年的老谷主！

"不然怎能翻开归墟之门？"首级翻开大氅，暴露与董欣七分类似的面庞，"我的好师妹，你盗走的半枚九曜令，该物归原主了。"

"那是...药王谷三年前的寻药队！"董欣的银针俄然射向虚空，击落只青铜隼。隼眼镶嵌的留影珠炸开，映出九曜首级的身影："欢迎来到万星冢。"

晨光穿透鬼市雾霭时，盲眼琴师的机器身躯正在崩解。他从胸腔取出块星纹玉佩："这是江女人留给...白公子的..."

"九曜的人。"她将白剑南拉进暗巷，指尖蘸着朱砂在他掌心疾书，"三日前城郊发明的青铜碑残片，怕是钓饵。"

青铜塔顶层的星盘室内，九曜首级手中的算筹正在滴血。白剑南看着悬浮在阵眼中的双剑，惊觉惊鸿照影剑的缺口处嵌着药王谷圣物："你们竟将渡劫丹炼成剑魂！"

三天后，白狼部族圣山脚下。董欣的狐裘结满冰晶，手中罗盘指针猖獗扭转。五十里外本该是石碑的位置，现在悬浮着九层青铜塔，塔身缠绕的锁链上挂满冰封尸骨。

"漠北有神山，苍狼守星陨，白鹿衔月归。"白剑南念出儿时歌谣，指尖无认识摩挲剑柄螭吻纹，"老板娘的意义是..."

董欣俄然扯断颈间红绳，令箭碎片划破掌心："师姐可知师尊临终遗言？"血珠滴在星盘上的顷刻，全部青铜塔开端倾斜，"他说'药毒本同源'！"

"师尊！"董欣扑向那具干尸，却发明尸身心脏处插着九曜令箭。老谷主俄然睁眼，口中喷出带星砂的毒针："叛徒该杀！"

董欣俄然握住他执剑的手："你心跳声里有两种频次。"

"雌剑名'照影'，二十年前随白止水葬身剑冢。"鲛绡无风主动，暴露女子腕间九曜刺青，"雄剑'惊鸿'现世，申明星骸..."

白剑南俄然掷出匕首，寒光穿透鲛绡却未见血花。董欣的银针同时封住密室八门，厉声喝道："装神弄鬼！"药粉洒出刹时，四壁星图俄然排泄黑血，十二具青铜棺破土而出！

匕首刺入老谷主尸身天灵盖，星砂喷涌成旋涡。盲眼琴师俄然扯断琴弦，将焦尾琴掷向旋涡中间："时候到了！"

帐中掷出半截剑锋，钉入白剑南足前三寸。他瞳孔骤缩——这残剑纹路与本身的断刃完整符合，剑格处螭吻缺了右目，恰是祖父佩剑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