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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2章 问人性之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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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已无退路。

老秀才表示白泽落座,笑道:“现在天下大乱,妖魔四起,那里另有甚么世外桃源?”

可背水一战也是死路一条。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老秀才笑道,“起一局?”

老秀才也不客气,将手里的活计交给白泽,拎起铁壶,便冲要茶。

那白发剑客自知棋力远不及老秀才,便不推让,捻起黑子,落在棋盘当中。

白泽止步看去,真到了雪堂,山外所见那气吞江山之象在此处却又荡然无存。

“哦?”老秀才笑道,“那人是稷放学宫的学子?让老夫猜猜,不会是那位近几年申明鹊起的小先生吧?”

老秀才冲完茶,施然落座,将铁壶放到一边,随口说道:“几年不见,小友又有奇遇,境地精进很多,让人感慨。”

“想来先生已经筹办好屠大龙了。”白泽持续落子。

“后学以为,人终有‘四心’。怜悯之心,羞恶之心,推让之心,是非之心。”白泽说道,“所谓恶,乃是四心蒙蔽,需明心见性,方能于尘凡当中见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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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赌注,可真够大的。”白泽说道。

“那便让先生见笑了。”白泽说道。

“北地之行是,后学的确遇见了合适之人。”白泽说道,“可那本《横渠四问》还在后学手里。”

“正因如此,以是才要实施德化,移风易俗,以澄本心。”白泽说道。

“此局于后学而言,从一开端便是必输,天然不肯。”白泽说道。

天井当中,炊火袅袅。

莫不是,这老秀才,不是北境之人?

“既是来客,自当请进门来。”雪堂天井,传来矍铄之声。

如此人物,即便是远游阳神,也不该在北境籍籍知名才对。

“你这小子,心机颇深。”老秀才落子道,“棋盘上用心,但是大忌。”

“呵呵。”老秀才笑道,“如果赌注,是‘合道’呢?小友,你敢试吗?”

“下棋的人常说‘天下如棋,一步三算’。”老秀才笑道,“以身入局之人,都感觉本身有必胜的掌控,不然不会等闲了局。可善恶之争,有如这吵嘴二子,此消彼长只是大要,总有一方被屠大龙的时候。”

白泽推开柴门,院落当中,老秀才布衣长衫,正毫不顾忌形象地蹲在地上添柴烧火。

白泽的脑海中一刹时闪过数道身影,模糊有了猜想。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谁奉告你我足不出户了?”老秀才笑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个事理,你岂能不知?”

老秀才说道:“方才小友说‘北地之行’。现在长城的局势,能够说是惨烈。北地之行,小友是否还以为人道本善呢?”

“来得恰好。”老秀才头也不回,拎起烧水壶,安排一边,又架起铁锅,筹办煮粥。

舍间粗陋,几分炊火衬着了些许活力。

且这具兼顾,定是系于庙堂江湖之间。

小妖怪求之不得,赶紧跑路。

又或者,不是远游阳神,而是兼顾。

小小院落,庭中树寒枝横斜,树下石桌,尽是光阴陈迹的棋盘上,另有未竟棋局。

白泽落子,说道:“怕被稷放学宫的袁先生打断腿。”

两人很快来到雪堂。

“后学内心一向迷惑。”白泽说道,“以先生的才学,本能够在北境,乃至全部天下大展拳脚才是。先生为何会隐居在这深山老林当中?”

“先生何出此言?”白泽落子问道。

黢黑的铁壶正冒着白汽,收回沸水之声。

两人收完棋盘上的残局,老秀才表示白泽率先落子。

白泽沉默半晌,说道:“倒是能够一试。”

绝境长城战况之惨烈,说是“惨绝人寰”也不为过。

“就当是闲谈。”老秀才说道,“不必拘束。”

白泽感觉不对。

“后学陋劣,不敢妄议。”白泽说道。

白泽见状,便要上前搭把手。

“当血腥与暴力超出于品德之上,儒生所谓的‘仁’,当何去何从呢?”老秀才落子问道,“问六合何所生,问人道之善恶,问读书怎成圣,问存亡焉得破。这‘横渠四问’,当是每个读书人都会考虑的题目。小友,你以为善恶之间,如何别离?”

白泽闻言,执黑子的那只手微微一顿,缓缓落子,心中已有了答案。

“无妨。”老秀才笑道,“自古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出于水而寒于水。”

“这襄公充足仁义了吧?”老秀才说道,“可他却是以丢了性命,还几乎让全部国度为他殉葬。小友,你又如何对峙,所谓‘德化’,能够得一治世呢?”

除非他是个纯粹的旁观者。

“如果老夫给你时候追逐,直到你有朝一日,在棋力上会赛过老夫呢?”老秀才又道。

“后学棋艺不精,怕是要贻笑风雅。”白泽说道。

白泽只看了一眼,便知这局棋,他必输无疑。

老秀才再落一子,随口问道:“当年你把那丫头抢了去,我拿给你的书,可有托付给合适之人?”

那剑客心中了然,当是老秀才为震慑宵小之辈才有此布局,以全小镇安宁。

“那后学便打搅先生清净了。”白泽礼道,随即便表示苏昞自行分开。

白泽错愕道:“先生足不出户,亦知天下事?”

老秀才说着,已经开端清算棋盘。

……

“先生,有客来访!”苏昞躬身礼道。

只是时候是非的题目。

“幸运罢了。”白泽忙完活计,说道:“这小镇有先生庇护,倒是一处世外桃源。”

“小友,如果以此局做赌定胜负,你可情愿?”老秀才问道。

可当年白泽也在学宫待过一段光阴,为何从未传闻学宫曾有过此等人物?

如果是全部北境有人能与面前这老者对弈,那人必是稷放学宫的夫子。

“为何?”老秀才问道。

老秀才笑道:“仁义礼智。呵呵,小友,说出此番话之人,必定是要名看重史,流芳百世。可若真如此,大家都能明心见性,那还要品德教养做甚么?”

“既然天下大乱,先生没想过出山,清算残局吗?”白泽单刀直入,目光看向石桌上的棋局。

“所谓圣王以德治天下,本就是一笑话。”老秀才说道,“昔年国战,宋国君主襄私有句名言,‘君子不重伤,不擒二毛’。可那一战的成果是甚么?襄公没有击敌半渡,任由敌军渡河布阵,一战而败,不但置本身于死地,更是让宋国军队死伤无数。”

“谋士以身入局,求胜天半子。”老秀才说道,“老夫不是谋士,倒是个赌徒。”

远游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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