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如入无人境(一)
两人不约而地同几次呆望,这陌生人等不得随便靠近虎帐的铁轨现下只怕是得空去想,直到二人被一股兰香惊醒后,这才鲜明发明女子竟已生生来到了跟前。
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骚,两人死得倒不冤枉,不过接下来营中的世人可没这么好的眼福了。
而现在帐中的景象却让重虞嘲笑不已,道:“好个伉俪情深啊,哦不对,二位还不是伉俪,临时算是豪杰救美吧,这剑片入身的滋味如何?你若不替她当下多好,重虞我也省却了一番费事,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莫公子。”
语罢,重虞当下卷起二人一左一右夹在腋下翩但是去,就在营中世人惊诧之际,重虞竟旁若无人地使那缩地成寸的工夫,一步三丈七步一引,转眼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女子年约二八正值貌华,发髻微扬,抿嘴轻笑,一对淡眉墨眼间,一点朱砂轻拢其上。朱砂殷红将女子本来清冷的神采托得更加娇媚了几分,而那额间发髻下一缕白发却又显得格外精了然些。
而这神似白素衣的女子着一袭朱衣玄纱,看上去分外薄弱、轻透,但是大风卷过,衣袖裙摆倒是纹丝不动。守门的两名崇明士卒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子姗姗而来,这一来天然是为了弄清那薄弱的朱衣玄纱为何风吹不动,二来则是想着那红袍当中该是如何的一抹妙景。
重虞也底子不肯糜费力量去追杀躲于远处的士卒,而是面带浅笑朝着预定的营帐走去。在她看来杀死这些寒微的凡人如同捏死一只臭虫般恶心,以是只如果不挡路的虫子,天然不肯操心去踩的。
而令他俩想不到的是如此见鬼的气候,如此偏僻的营地大门前竟然迎来了一名女子。
这二人堪堪打了个冷颤,忙想呼救却发明本身面前所视之物,俄然从重虞的脸上落到了胸前再往下就直接看到了裙边,但是就在想着一览裙底风景时,旋儿面前一黑认识顿时散去,两人究竟有没看到甚么,那还得去地府问问。
风、大风!
重虞这一扼之下本可一下子将她生生扼死喽,不过她却并没有如许做,反是手指缓缓上撩,捏着白素衣的下颚拉至近前,仔细心细地瞅了半天又凑上去嗅了嗅方才对劲道:“公然公然,如许一来我现下也不好要你的命,呵呵呵,二位这就陪重虞走一趟吧。”
营中军帐连片空置,留下的士卒连朋友厨役工不过百余人,而虎帐所处之地本就为了避人耳目,加上多数不比那七杀正规军卒,以是这百余人便涣散了很多,就连那大门的保卫都撑着枪杆靠在辕门柱上避着风口,一面抱怨着老天无常,一面感喟着这看门的差究竟在闲着“蛋疼”。
这声音如同死神传音,一听到“重虞”二字吓得二人本来炎热的身材俄然像被冰水重新到尾浇了一遍。
“她是如何过来的?”
这最后三个字念来端是娇媚妖娆,令人想入非非。不过莫仲卿现下倒是无福消受,本来就很衰弱的他,现下又遭数片剑片入体,深可彻骨,当真疼痛难忍。
二人俱都俄然认识到了这个题目,然看到近在天涯的美颜,心跳忽又加快,这本该是一句喝问的话,到了喉头就成了另一番软语相询:“女人叫甚么,但是要找人么?”
虎帐中沉寂无声,偶尔传来一两声骨肉扯破的声响后便再无动静。小半晌,这重虞终究在一所营帐面前站住,双眸盈盈流转间,口中妙音叠出道:“莫公子、白女人,重虞远道而来二位不出来见上一见?”
女子听罢右手缓缓抬起松握拳形、食指指节轻触朱唇,旋儿堪堪一笑顷刻明丽动听,仿佛就连这阴天也俄然阴沉了起来。而就在二人热血贲张之际,和顺娟婉的调子中却接踵吐出了两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我叫重虞、二位小哥可曾听过?”
重虞拖着朱衣玄纱的裙摆一起向前,也不见她是何行动,所过之处,邻近身边的士卒还来不及拿起家边的长枪便俄然血溅五尺,身首顿离,连一声惨叫皆未及收回,世人见着早已吓得心颤胆裂,那里另有人敢上前禁止,轻撄其锋?
重虞见着不惊反笑,单指悄悄一点剑身,马上‘当’的一声长鸣,转而青剑剑身竟突然寸裂,跟侧重虞右手顺手一挥,这寸裂剑身化作铁片如同漫天花雨般倒飞而回,立时,一阵噼噼啪啪乱响下但听男人一声闷哼,重虞跟着拂袖一挥,整座军帐竟就连着架子被她给掀了开去。
一旁白素衣见着如此,当下银牙一咬明知斗不过却还是提起另一把青剑,含怒刺去。立时剑带风声,招式凛冽,速率不成谓不快,但是临到近处,眨眼间却还是被重虞一把扼住了秀颈,反遭活捉。一时候虽想再行抵挡怎奈周身力量俄然尽消就连手中青剑也跟着叮当落地。
半晌,营帐中并无半点回应仿佛无人在内,重虞当然不信的,复而巧笑道:“二位既不肯出来,那我就出去啦。”
这般说侧重虞已临到帐前垂帘,素手欲掀帐帘之际,一把青剑刹时刺破帐帘直向其胸口袭去。
烈风凛冽旗号飒飒,三十里外的虎帐中西风残虐给这阴凉的秋后更添了多少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