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不共戴天之仇
“没错！”
“恰是鄙人。”
穆当家看向冯潇，“冯兄，觉得然？”
“大哥……”
元峥双手抱拳，有礼道，“鄙人元峥，见过穆当家。”
马车又往山间驶了一阵，只剩丈宽的山道，元峥与燕喃刚上马来，山上就有人迎了下来。
这个少年，虽看似华丽清贵的公子，但站在他部下世人中间，气度渊渟岳峙，沉稳内敛，整小我似一把未出鞘的刀，看不透深浅。
再往前拐个弯儿，劈面山崖上，一道银色瀑布飞流直下，垂落山涧。
山路到山腰一处开阔高山前，俄然没了，面前一片青瓦灰墙的宅子。
大蟒山，森森山岭似盘曲着身子的巨蟒，蜷伏在衡水城东平原上，山势不高，却地形庞大，断崖峭壁、密林深涧层出不穷，最是藏身好处所。
只不知俞家的人是否撞到这贼匪窝来了，想来他们那般繁华，定会被这些只求财的“匪类”盯上。
任二咧嘴一笑，“不是信不过，实在是猎奇，这么个标致后生，跑到我们山里来做甚么！”
“大哥！”任二跨前一步，向元峥瞋目而视，“这小子定是朝廷派来的特工！恰好杀了他祭旗！”
“不博一搏如何晓得？”穆当家神采转厉，“若我们能占胶州，焉知与大梁没有一拼之力？大梁除了林家军与我们北路军，又有哪支是能打的？若能敏捷占江南富庶之地，就算与北蛮硬顶，我们也不怕！”
他瞥见世人，拱手迎上来，“冯兄，稀客！”
冯潇艰巨地点点头，“四爷言之有理，我们，还是有很多处所没考虑到，比如北蛮，你知我知，他们所图，底子不止一个幽州。”
说到占胶东反梁，只余死路一条时，穆当家神采才动了动。
一个留着山羊长须，文士模样的人侯在正院前，要不是他侧脸颊处一条暗疤，整小我看起来就像个诚恳秀才。只要在抬眼时，才气瞥见此人眼中精光迸现，毫不是庸手。
元峥跟着冯穆二人进了厅，落座看茶。
穆当家幽幽叹一口气，并不说话。
又过了一座吊桥，直行到那瀑布背面，再往上爬半里山路，又是一片大院宅子。
“冯大人，您如何亲身来了？但是出了甚么事？”
燕喃暗自数了一下，沿途岗哨就有四十个，不由咋舌，这大蟒山里藏的人，绝对不止数百。
“大哥！”他身边一人也向前一步，冲动道：“北蛮杀我亲人，大梁卖我故里，出售林将军！我们现在已到绝地，就是死路又如何？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大梁天子拉上马再说！”
任二却没停下，带着他们绕到宅子后，穿过山壁上一处窄得只容昂首瞥见一线天的狭道。
说着要往里走。
冯潇与穆当家见过礼，只说带来一名朋友有要事相商，穆当家转过脸来，面色暖和，目光却如两道利箭，打量了元峥几眼，微点点头，“小兄弟内里请。”
领头的人一张张飞脸，身粗膊壮，穿戴皋比背心，腰间别把长刀，声音非常宏亮。
站在穆当家身边的任二神采一动，和另几个看起来也是头子标人互换了一下眼色。
他谈笑动手往山上一展，“冯大人请。”
他几个兄弟大声拥戴。
冯潇深吸了一口气，搓动手道：“穆兄，我们的设法，得改改。”
冯潇点点头，“能够这么说，但也不是因为他，这位是……”
元峥不想华侈时候，将在衡水城中与冯潇说过的一番话，再仔细心细给在坐各位阐发了一遍。
那任二往元峥处扫了几眼，见是几个嘴上无毛的小子，颇不屑道：“这是冯大人的客人？是为何事？”
冯潇上马向来人一抱拳，“任二兄弟，冯某带了个朋友来，上山见见穆当家。”
他一眼便晓得，冯潇本日前来，定和这少年有关。
“就是！”
穆当家先开了口，“能让冯兄亲身前来，必是大事，冯兄便请直言吧。”
金豆低声在燕喃耳边嘀咕，“这大当家可比二当家客气多了。”
冯潇沉眉道：“任二，我带来的人，你还信不过吗？”
冯潇咬牙，“穆兄，你的情意我懂，我又何尝不是？但元四爷所言不虚，若大梁一乱，北蛮铁蹄南下，到时候刻苦的，还是百姓！”
燕喃啧啧叹奇，这处所，连找都不好找，何况剿，当真是个天然匪窝。
元峥回过身来看他们一眼，燕喃轻松地点点头。
“马革裹尸罢了！”
“大哥……”
归正她有三年，这三年里，本女人无所害怕！
又有几人出列，朝穆当家跪下。
穆当家双目一闪，转眼看向元峥，“因为他？”
冯潇看了眼元峥，元峥上前抱拳道：“是鄙人求见穆当家，为众兄弟存亡大事。”
冯潇带着人骑马开路，刚到山脚下，便轰动了山上暗哨。
金豆也只好恨恨瞪了任二一眼，和燕喃一起往偏厅走去。
“元峥？”穆当家眉梢微动，“但是太师府上元四爷？”
穆当家神情如常，暖和地看向元峥，“元四爷所来，究竟为何？”
任二胳膊一伸，拦在他们面前，“对不住了，侍从人等请到中间配房候着。”
他再看看冯潇：“冯兄，你若悔怨，我不会逼迫。只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非论是大梁还是北蛮，均是我兄弟的仇敌，我们实难以做个听话的顺民！”
待元峥说完，厅内堕入一片死寂。
上山的路盘曲难行，沿路岗哨林立，虽是贼匪，可看得出来规律严如军，个个瞥见来人，并不张望刺探，仍监守岗亭。
穆当家抬眼看了看元峥，沉声道：“四爷，你既然能来此，穆某也不瞒你。我们本是林将军辖下的北路军，本该提刀向敌。可大梁，从背后捅了我们一刀，联手断送了林家军，断送了幽州，与我兄弟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也看到了，我兄弟的意义，就是我的意义。”
燕喃钻出去，只听耳边传来“轰轰”如雷的水流声，面前豁然开畅，两棵古榕展开广大枝桠，将青石板山道遮了个严严实实。
“小贼花言巧语，想诽谤我们与冯大人干系是真！”任二瞋目扬手，拔刀就往元峥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