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初见孝庄

孝庄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近前来，让我瞧瞧。”

悄悄抬眼，见临窗的暖炕上，盘膝坐着一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身着藏蓝色滚边苏绣快意云纹，斜对襟银鼠夹袄，内穿一件同色苏绣滚边旗装。

孝庄缓缓放动手中的经卷和放大镜，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怀袖，和声问：“你就是疆北振国将军，正白旗葛吉泰的小女儿怀袖？”

“是，我这就去安排。”苏麻喇姑福身便要褪去，孝庄对怀袖说：“你与曼姐儿一起去吧，多跟她学着些。”

老妇人妆容素然持重，不带半分脂粉气。

固然穿着俭朴，但素雅中却不丢脸出绣工高深，质料讲求，手上一串龙眼般大小的祖母绿玉佛珠，披收回莹莹深沉的光彩，那祖母绿通透浓烈的茶青色中不见一线白丝，玉料罕见的纯粹通透。

“女人是有甚么叮咛吗？”怀袖话音刚落，耳畔传来的不是素儿熟谙的声音，倒是一个陌生的女子的声音。

怀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略微理了理裙摆，款步走至孝庄面前站定，目光略微低垂看着炕沿，双手天然垂于身材两侧，举止宁和慎重，涓滴看不出是头一回入宫的模样。

怀袖也跟着低身进入暖阁。

待统统事情安设好，怀袖单独坐在床前的书桌旁，凝睇了面前陌生的陈列，目光游移向墙上已渐西偏的光影，忍不住说道：“素儿，我们这算是进宫了？”

“回太皇天后，恰是。”怀袖跪在地上，伏着身子回道。

孝庄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丫头的长相跟她外祖母却有几分像，只是端倪间秉承了她阿玛的豪气，是个有主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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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庄高低打量着怀袖的面孔身材，又细心看了怀袖的五官端倪，笑着点了点头，口中仿佛自言自语道：“是有几分像。”说着抬起手，牵起怀袖的一只手，拉到面前看着，“是个聪明的模样。”苏麻喇姑在旁侧也笑着说：“我也是感觉，这身材气韵真不像刚进入宫的，想是遗了当年古论灵敏公主的气度呢。”

知画斋实在早预备下，连怀袖入宫所带之物也都已经送了来，怀袖看着陌生的院落，心中升起一丝迷惑，为甚么本身明显入宫选秀，却被带来了慈宁宫？

怀袖微怔了怔，转头看时发明是本日苏麻喇姑新派来的大丫头翦月，现在站在门边正望着她。素儿已不在身边，她忘了。

“我记得你静室旁的知画斋空着，就让这怀丫头住那儿吧，我看这丫头穿戴打扮素净简雅，那边清净，也好埋头誊写经卷。让人把那儿清算出来，将我的经籍送去一部分。她尽管誊写经卷，你再挑几个宫女放在书画斋，做洒扫活计。”

怀袖跪地叩首谢恩后，跟着苏麻喇姑出了东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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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麻喇姑亲身挑了四个陪侍宫女给怀袖，并另安排了一个小寺人帮手看管知画斋内一应事物。

苏麻喇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蜂蜜乳酪茶，说道：“前儿选秀的花名册报上来了，如何此次皇上选的如许少？”

不消先容，怀袖便知这位老妇人便是高高在上，连当今皇上都畏敬三分的孝庄太皇太后。

说罢铺畅怀袖的手，又简朴问了几句疆北的景象，却都一概不涉政事。

来到东暖阁门外，怀袖渐觉那股檀香味更加浓烈，门口站立的宫女见她们走来，悄悄挑开帘栊，苏麻喇姑转头对怀袖含笑，先走了出来。

怀袖一一照实作答，声音温和口齿清利，孝庄厅舍非常爱好，又问是否识字读书，怀袖悄悄点头，孝庄便立即将誊写经卷的事儿派给了怀袖，并说常日闲来无事，只帮着苏麻喇姑清算花草。

举步上前行两步，站立在地当中，悄悄撩起前襟的裙摆，曲膝跪于青砖空中上，双手撑在身子两侧宽宽附身扣头道：“秀女怀袖，叩见太皇太后，祝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晚间，苏麻喇姑陪侍在孝庄身侧咏诵佛经，读完一整段《金刚经》，靠在软榻大迎枕上的孝庄说道：“歇歇吧，明天就读到这儿。”说完让身边的小宫女端了杯茶在苏麻喇姑面前。

怀袖谢过苏麻喇姑，算正式入主知画斋。

苏麻喇姑自十来岁跟着孝庄嫁给太祖天子，后又随驾入关，直至来到这紫禁城中，几十年的光阴相伴，她与孝庄的干系早已超出了主仆的情分，是以除了一些正式场合，暗里里孝庄早免除了苏麻喇姑的一应礼数，只如自家姊妹普通相伴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