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疯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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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人说过,大丈夫要言而有信,既然跟人家说了只要给我酒肉,我便帮他杀人,大不了吃了他的喝了他的帮他打一仗便是,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他还能拦得住我?嗯,我只吃他一顿饭,不求他帮手救出父亲就是了……”
想到这里,疯子问走在前面那李闲的亲兵道:“这位兄弟,此处间隔历城另有多远?”
疯子猎奇道:“你家将军叫甚么?”
疯子将勒在腰际的草绳松了松,极当真的说道:“不敷,一壶酒,二斤肉,不敷。”
然后李闲看着疯子笑道:“酒肉随你吃喝,我还觉得你想要个妞儿呢。”
疯子怔住,脚步也随即缓了下来,他站在原地楞了一会儿长叹道:“这他娘的到底是甚么世道?官不如匪,官竟然不如匪!”
亲兵高傲道:“我家将军姓李,名闲,字安之,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真豪杰真豪杰。想来你也传闻过,十几年前在大兴城有一个法师曾经断言,杨氏当灭,李氏当兴,那法师说的便是我家将军!”
“你就在这等着,我去切肉取酒给你。”
疯子在内心叹了一句,又想起数月前与瓦岗寨的叛军那一战,当时瓦岗寨的人马表示出来的战力和本质已经让他大为不测,他本觉得凭着本身的勇武,凭着父亲部下两万善战之兵剿除瓦岗寨轻而易举,谁想到竟然被人家打的一败涂地,本身单身杀出重围,但是父亲却被瓦岗寨的贼人抓住,这等惨败乃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遭受。他听闻齐郡通守张须陀老将军战无不堪,部下有三万余人的百战精兵,以是这才不远千里要去齐郡寻张须陀,请他出兵救出父亲。
疯子也出身世家大户,他天然晓得朝廷里世家出身的官员们实在对大隋毫无忠心可言,如他们如许的人才不会真的如安在乎坐龙椅的是谁,而是统统以本身家属的好处为重。杨玄感造反的时候,朝廷中的大部分世家都
本来瓦岗寨的人马已经令他刮目相看,对绿林道叛军的看法也起了翻天覆地的窜改。现在再见燕云寨的锐金营精骑,他更是惊奇的无以复加。如此精锐的马队,竟然是一支叛军,这如何能让贰心中安静。
那疯子看着李闲的背影愣了一下,随即叫了一声:“喂!”
疯子咽下一口牛肉忍不住舒畅的嗟叹了一声,他看了那亲兵一眼叹道:“一言难尽,按理说我本来不该该吃你们的酒肉,按理说我本应当与你们这些叛军势不两立,但是从东郡一起走来,过东平郡,再到齐郡,一起上看到的让我心中感慨不已。朝廷治下的苍糊口不下去,换子而食的例子比比皆是,可恰好是你们叛军治下的百姓糊口的很好,官与匪……这世道究竟是如何了?”
“燕云寨治军竟然如此严整!”
疯子跟在那亲兵身后,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锐金营的人马。他越看越是心惊,锐金营马队设备精美,兵士皆是彪悍勇武之辈,战马整齐,旗号光鲜,如何看都不像是一伙叛军,倒是比他之前带领的官军还要精锐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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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怒道:“我不是疯子!只是想当兵。”
看着李闲拜别的背影疯子惊奇了一下,将目光转向李闲指着的那面飘荡战旗,只看了一眼便神采大变随即回身就走,但是他捡起地上本身的兵器后有却又顿住,神采有些丢脸,神采纠结。不晓得是不是实在饿的狠了,还是想到了别的甚么事,终究他还是无法长叹一声后将那一对看起来能吓坏了人的铜锤丢在一边,荡漾起一阵尘烟。这一下让围观的锐金营兵士吓了一跳,他们看得出那对铜锤必定沉重,只是没推测竟然沉重到将空中砸出两个土坑来。
说完,他指了指锐金营飘荡着的战旗笑道:“但愿你还能吃的下去。”
李闲顿住脚步,看了他一眼问道:“另有甚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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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亲兵闻声他自言自语,不过疯子低语的声音太轻他一个字也没听清,他只是觉着这疯子自言自语也属普通,并没有多在乎:“此处间隔历城还远着呢,你如果徒步去,走的快了说不定二十天能到,如果走的慢了就不必然甚么时候到了,不过如果半路饿死就必然到不了。”
疯子俄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父亲说的没错,只是他却断错了人,他本觉得是李氏当兴指的乃是那蒲猴子李密李法主,本来真人却在这里。快,带我去见你家将军!”
疯子神采大变孔殷问道:“你说的但是真的?你家将军便是十几年前在大兴城中被张仲坚救走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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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猎奇的问道:“如何变得如此落魄?看你也是一身本领,按理说不该该落到如此境地?”
他回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叮咛道:“给他一壶酒,切二斤熟牛肉。”
那疯子竟然咧嘴笑了笑,然后仍然当真的问道:“这个也能够有?”
李闲笑了起来,叮咛部下亲兵道:“他吃多少,给他多少。”
亲兵嘲笑一声道:“当兵?当兵何必投官军?这大隋现在的天下官军比我们还要不如,我们燕云寨从未曾逼迫百姓良善,并且还分田给百姓们,第一年一粒粮食都不收全归百姓本身统统,第二年开端也只收两成!朝廷能做的出这般善事?官军能做的出这般善事?既然我家将军说了不拦着你,我也就未几说了,吃了饭后如果感觉还是要去投官军的话,我家将军一言九鼎天然也不会难为你。”
疯子听完这一席话寂然起敬,起家对那亲兵抱拳见礼道:“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想不到燕云寨一个浅显兵士也能说出如许的话来有这番见地,确切令人佩服。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说的好!客岁间我便与家父说过,朝廷如此不义迟早会天下大乱,现在看来,这乱罪不在百姓,却在朝廷。”
疯子一边走一边烦恼的自言自语,本想转成分开可一想到父亲还在贼人手里他又顿住脚步,再想到酒肉,他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那亲兵笑了笑道:“你要去投张须陀?那跟着我们便是,我家将军便是要去寻张须陀的,到时候你便天然见着了。”
“还觉得是一支官军步队……可看盔甲号衣明显是一支官军啊,我如何会看错?我为甚么不看看那旌旗?才分开了贼窝就又碰到一伙贼,燕云寨……燕云寨,莫不是将巨野泽张金称打的灰飞烟灭的燕云寨?痴人啊……我还真是个痴人。”
“叛军?”
李闲摆了摆手指道:“这个真没有。”
疯子叹了口气:“二十天?也不晓得就算到了,能不能见到张须陀老将军。”
“燕云寨要去齐郡与张须陀交兵?!”
亲兵惊奇道:“咦?如何你也传闻过我们张大当家的名号?也听过我们将军的名号?”
李闲的亲兵看着那疯子,对其更加的猎奇了。明显是一个已经饿瘪了肚子已经不晓得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疯子,可酒肉摆在他面前以后他竟然不急着吃,先是找了水洗手,然后对亲兵抱拳说了句多谢,这才盘膝坐在地上吃起来,即便如此,他用饭的模样也并不狼吞虎咽,反而看起来非常斯文。
“杨氏当灭,李氏当兴!”
“你是个大户人家出身?”
李闲看着那脏兮兮的疯子浅笑道:“饭能够有,酒肉也能够有,至于你所说的其他事等你吃饱了肚子再说,我在那边等你,如果你吃饱了以后还没有窜改设法,那我倒是要听听你父亲出了甚么事。 ”
疯子一惊后问道。
疯子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叹道,自从杨玄感造反以后那法师的谶言就又被人重新提及,另有那首桃李子的民谣,更是在朝廷中传的沸沸扬扬。当年文天子高祖杨坚就因为这民谣灭了李浑满门,前年开端,朝廷里很多人都开端群情那民谣所说之人便是蒲猴子李密,也恰是因为如此,朝中很多世家之人与李密都有着密切的联络。
那亲兵脸红道:“这不是我说的,是我家将军说的。”
那亲兵摆了摆手道:“应当不会,我家将军对张须陀也是非常恭敬,此番前去仿佛只为构和不为交兵,唉……你说我和你一个疯子说这么多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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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也懒得理睬这语无伦次的疯子,未几时切了整整一托盘的牛肉,另有一袋子新酒递给疯子道:“不敷再和我说,吃饱了就从速走路。我家将军是惜你这一身本领,不然就是你这冲撞虎帐的罪恶,早就一刀砍死了。”
亲兵鄙夷的看了疯子一眼道:“我家将军说过,不是我们叛了大隋,而是大隋叛了天下百姓!将军说,朝廷如舟船,百姓如汪洋,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朝廷不义,莫非还要怪百姓揭竿而起?大隋失了民气,以是我们不是叛军,朝廷才是!得民气者方是天下正道,失民气者又算的哪门子天下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