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寒却归路（八）

十一只觉头晕目炫，身上滚烫，却又冷得打战，竟连坐都坐不住，勉强拍了拍狸花猫的脑袋，说道：“花花，没有鱼了。内里晴和了，本身逮鸟雀、抓老鼠去……好运！”

韩天遥道：“你在发热。”

韩天遥坐于她身畔，再度推她。

她喘着气，猛一坐起，才觉出头部的昏沉晕眩。

十一摇点头，“我只想救我的猫罢了，与你无关。”

韩天遥道：“你在雨夜里跑出去挖草药，也是预备救猫？”

小珑儿看看浑身是伤仍然神态自如的韩天遥，再看看短短半日便病得人事不省的十一，伸手便抓过宝剑，大声道：“不怕！我必然会带人返来接你们分开！”

十一吐了口气，哑声道：“哦，我做梦了！”

十一睡梦里在颤抖，仿佛又是那年那夜，最彷徨无措时，又来一道晴空劈雳，毕竟将她打得跌坐于地，再也站不起家。

狸花猫听得提到本身名字，和顺地喵喵叫着，在十一跟前蹭来蹭去。

小珑儿游移着，一时不敢接剑。

***

十一道：“嗯，下雨天花花爱吃草。给你找的草药只是顺道，顺道。”

小珑儿忙依言将净水预备伏贴，和饮食、褡裢等物都放到韩天遥手边，方才擦干眼泪，恋恋而去。

韩天遥看不到她，只握紧她臂腕，柔缓了声音道：“你淋了雨，发热了。对不起，是我扳连了你。”

“纯钧宝剑？”

狸花猫蹲在十一身畔，不时“喵喵”两声，固然没了鱼吃，倒也无半点拜别之意。

“十一，十一！”

韩天遥淡淡一笑，“路是远了些，能够还得在山下歇一晚。你惊骇碰到狼或好人？”

“十一！”

韩天遥摸到狸花猫光滑的外相，揉了两揉，便从褡裢取出十一的剑用来防身。

那种绝望，痛苦，酷寒，以及一夕间统统天下的崩塌，令她再也忍耐不住，沙哑地叫出声来，“询哥，对不起，对不起――”

十一怔了怔，“发热？我？”

随即她又愁道：“可这边离绍城不近，我步行畴昔，一来一回起码两三天，你们可如何办？”

韩天遥摸到本身的宝剑递给她，说道：“你替我去一次到绍城闻府，以我这柄宝剑为信物，找闻彦闻大人，让他领人前来接我们分开。”

韩天遥道：“放心，既然有饮食，我们便无妨事。将夜间那空酒袋拿去盛一袋净水来，再有那些馍馍，也就够了！”

有人在推她，声音降落里带了几分短促。

狸花猫听得一个“鱼”字，便已两眼放光，却不知“鱼”前倒是“没有”二字。看十一摸着鼓鼓的酒袋，一边倒在地上，一边又饮起了酒，它大失所望，边鄙夷地看她喝酒，边趴到她腿上蹲卧。

夜间听十一运剑，他已猜得她的剑必是宝剑，此时持剑在手，便更加必定。摸索着剑鞘上精美的纹理，他俄然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