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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训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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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细心的替儿子擦着额头的汗,嗔道:“看你这一头的汗,练功完了也不洗洗,下人如何服侍的?”

那日三爷给四蜜斯还书,在书房里略坐了会,两个小丫环主动在旁服侍,却不谨慎打番了茶盏,弄脏了三爷手上的古书,被三爷直接打了出去。

“找?”蒋欣瑶嘲笑,声音拔高了几分。

二蜜斯房里有个叫书儿的丫环,传闻偷了二蜜斯的一支金簪,人脏俱获,被二蜜斯拿住,禀了大奶奶,打发了出去。

欣瑶又道:“兵法再云:‘不成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你以为你现在能攻啊,还是能守啊?”

园子里卖力花草的丫环眉儿,家中有人提亲,娘老子求了大奶奶,发还了卖身契,领了归去。

“敌强我弱时,姐姐喜好避之,等敌弱我强时,姐姐喜好以十倍兵力围之,雄师压境,黑鸦鸦一片,能逃到那里去?不过是你手中的玩物,让他生,他才生,让他死,他不得不死,方为人生称心之事。”蒋欣瑶眼中的笑意未减分毫。

两人在欣瑶的书房方才坐定,丫环茶还没上,便听蒋元晨道:“姐姐,昨儿个传闻祖母逼着母亲身请下堂,若非母亲晕倒了,断不会就此罢休,可有此事?”

蒋元晨嘲笑道:“儿子惦记取母亲,恨不得早些过来,哪有那心机。儿子给母亲道贺了。”

蒋元晨道:“长于用兵兵戈的人,能使仇敌屈就而不依托对垒交兵,拔取仇敌的城邑而不依托强攻,毁灭仇敌的国度而不必旷日耐久,这才是策画。”

“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不若则能避之。”

蒋元晨气得剑眉倒竖:“可凡事总要沾个理字吧,姐姐就眼睁睁的看着三姐吵嘴倒置,看着母亲受委曲?”

“三姐姐落水,并不是像她所讲的那样委曲。是她用心出恶言在先,二姐姐没忍住才动了手。依我看,三姐姐常日虽说娇纵些,也断不会说了如此伤人的话,怕是预谋好的。终究目标并非二姐姐,而是母亲。企图很简朴,她想让周姨娘为正,她便是蒋府堂堂正正嫡出的三蜜斯。”

姐弟俩对视好久。蒋元晨终是偏过脸,肃道:“姐姐,我听你的,你说甚么就是甚么。”

哪料,父子俩正大快朵颐之时,蒋元晨俄然捧着肚子叫疼,随即倒地,人事不醒。

蒋欣瑶道:“聪明人会以最小的代价调换最大程度的胜利,莽夫呢则以最大的代价调换最小的胜利,弟弟,你要做哪种人?”

自二太太传出身孕后,蒋府一片安静。气候越来越热,各房深居简出,下人屏气敛息,四下张望。

顾氏因着天热,蒋府的菜偏油腻,食欲不振,茶饭不思,日渐肥胖,蒋宏生心疼不已。

这话正中下怀,蒋元晨也未几语,跟着蒋欣瑶进了听风轩。

蒋欣瑶直起家,走到蒋元晨面前,眼中寒意渐盛。

欣瑶亲身把茶端到元晨跟前,挥手表示莺归去了外头。她低头打量弟弟神采,凉凉的笑了几声。

“为何?”

蒋欣瑶点头道:“弟弟,是有此事。姐姐正要与你分辩。”

蒋欣瑶道:“兵法又云‘善用兵者,屈人之失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此谋功之法也。’何解?”

蒋元晨低头羞道:“末等。”

“弟弟,这话你已说了三回了,姐姐信赖你,迟早一天,你能做到。但是眼下,我有件事情想对你说,我想带着母亲回老宅安胎,出产。”

蒋元晨急道:“姐姐这话甚么意义?”

“姐,你是说……姐,她们要敢,看小爷我如何灭她?”蒋元晨忿忿道。

三人说谈笑笑,扶着顾氏进房歇息,两人在母亲跟前逗笑了一会,见母亲脸有疲色,机警的退了出来。

“姐,我会好好读书,练功的。我会挣一份家业给你们,将来再不让人欺负你与母亲。”蒋元晨剑眉怒竖。

蒋欣瑶禁足听风轩,每日里誊写女诫,端的是心平气和。

“姐姐,那如何能行?那我岂不是见不着母亲了?”

这日,顾氏想喝冬瓜笋尖汤,李妈妈忙令小厨房预备。中午时分,顾氏正筹办用饭,见父子俩先掉队来,忙号召李妈妈添了两副碗筷。

亮若星斗的双眸直视面前的少年,少年心头涌起非常,不由自主的浑身绷紧。

蒋元晨羞愤道:“天然做个聪明人!”

“姐姐,为甚么不劈面拆穿她?怎可让母亲受如此大的委曲?”蒋元晨咬牙切齿道。

“弟弟,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是何意义?”

蒋元晨俄然打了个寒噤,面前这个面若桃花的女子真的是阿谁曾经病弱无依的四姐姐吗?祖父这些年,都教了她些甚么?

……

顾氏笑道:“喜甚么?只求老天爷再不要给我一个皮猴,我就阿弥陀佛了。”

蒋元晨道:“意义是说,要想胜利,最高超的是应用策画,其次是崩溃仇敌的交际联盟,然后是直接与仇敌交兵,下策是攻打仇敌的城池。”

这两个厨娘有几分真本领,做的菜平淡爽口,很合顾氏口味。顾氏心下感激,特地着人送给大奶奶一对红翡滴珠凤头钗,以示感激。

莺归向大奶奶请了两日假,说是好久没见着弟弟了,想回故乡看一趟。沈英风雅的赏了一两银子,只说定时返来。

蒋欣瑶沉声道:“蒋元晨,你是情愿一辈子见不着母亲,还是情愿临时见不着,你本身选吧。”

同时四蜜斯院里也打收回去两个小丫环。

“弟弟。你说祖母是信赖她,还是信赖我。就如同弟弟与我,你是信赖我呢?还是信赖三姐姐?这便是我为甚么不说的启事。”

蒋元晨一碗下肚,点头说好喝。顾氏因方才用过点心,倒也不饿,先服侍父子俩用饭。

“你若连这个弯都绕不过来,还谈甚么庇护我们?”

蒋元晨红着脸,不肯说话!

蒋元晨心头一震,凝睇着欣瑶久久不说话。这是阿谁柔弱,痞赖的姐姐吗?为甚么让他感遭到了惊骇?

“现在我们只能退避三舍。这个家,老太太说了算,因为这份家业是她挣来的。她说你是香的,你就是香的,她说你是臭的,你就是臭的,大伯。父亲尚不敢顶撞老太太,你去,有甚么用!”

蒋元晨恨道:“母亲已是退避三舍,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苦相逼,姐姐,我找她们去。”

老太太耐不得热,几日前带着钱嬷嬷等仆人,往云岩禅寺避暑,清修,吃斋饭,说是要住上十天半个月,这在往年,倒是没有的事。

蒋元晨一早听闻母亲怀了身孕,晨起练完功,仓促往秋水院去,见姐姐陪着母亲漫步,上前给母亲存候。

老太太一走,府里就出了几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蒋欣瑶揣摩此中深意,晓得他有话要说,便笑道:“弟弟,姐姐那边有几本好书,弟弟可要拿去一阅?”

“蒋元晨,四书五经教你齐家,修身,治国,平天下,这是一个读书人的底子;若想要立于不败之地,那就需求多学些策画学,这就比如手无寸铁的读书人,有了最尖的矛,最强的盾,方能战无不堪。小到如我们府中嫡母与姨娘的争斗,大到朝堂上党派的争斗,乃至一国诸君的争斗,如出一辙。你想灭,也得你有本领灭,别你还没脱手,人家就把你灭了,你可明白?”

蒋欣瑶沉默好久,叹道:“确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且母亲的委曲必须受着。”

蒋元晨见冬瓜笋尖汤非常诱人,让李妈妈先盛一碗解解乏。李妈妈殷勤的端给他,笑道:“三爷,快尝尝,这汤啊,用老母鸡炖了一上午了。”

“弟弟,为人处世,和为上,忍为上。若和不再和,忍不能忍时,也不要等闲脱手,你知为何?”蒋欣瑶把蒋元晨的神情分毫不差的看在眼里,嘲笑道。

到底是锦衣玉食的繁华公子,从小到大没吃过一点苦,受过一点委曲,心还是暴躁了些。蒋欣瑶微微叹了口气。

“姐!”

大奶奶闻讯,便作主用公中的钱给二太太设了个小厨房,指了两位清秀的厨娘过来,一干食材则由二太太本身掏银子。

蒋元晨一拳怒砸在梅花小几上,梨花木的小几差点散了架。只把那刚掀了帘子进门的莺归吓了一跳。

蒋欣瑶嘲笑道:“你说说看,你的用兵之策为几等。”

一出院门,蒋元晨定定的看着欣瑶,偏一句话不说。

蒋欣瑶对劲的点头道:“好弟弟,现下就有件事情,姐姐想请你帮我做,你附耳过来。”

欣瑶摇了点头。神采庄严道:“现在我们处于弱势,只要临时先忍下这口气,今后再渐渐图之。弟弟是个男孩,一个真正的男人,被人打倒了,不要紧;要紧的是。当你爬起来,能不能给敌手一记重拳,打到他再无翻身的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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