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本来上面人众这等谨慎思存得再多，但倘若领头理事的人把得住关，能存了公心办事也是无碍的，可贾氏现在的局面黛玉先时就看清了：东府贾珍有权知名，西府贾政王氏驰名无权，无人能够制衡。因而大家用心，各各想得都是如何往自家碗里多装些……这等景象之下，黛玉若出银子，那么有多少银子打多少水漂，纵是林氏满门的财帛填下去，也喂不饱贾氏这个无底洞――这等景象，黛玉于那魂印中早有所见。她再不肯重蹈复辙*1，是以早早盘算主张救人只济急，帮人不帮穷*2。

田福家的在黛玉房里时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是以她有孕的动静一传进府，丫头们就开端备着给她宝宝做小衣裳。女人们非论春秋，一提及孩子来就停不下嘴，娴雅不知不觉地就被林顺家的带歪了楼。

丫头们内心没底，黛玉倒是稀有。这一遭自个儿家虽没动现银，但给贾府递的门路都是自家参了股或是打了多年交道的百大哥店，倘若贾府用实了这些便当，较起他处采买来起码也得有万把两银子高低的便宜。可这上万两的好处贾府接不接得住，可就不好说了……

实在这等互助的体例相较于贾府嫌费事，林府真办下来也是普通烦琐不堪，为着这一遭对贾府的承诺，林府后续要于各家商店中零琐细碎让出好些个好处或卖些别的脸面来“礼尚来往”，较之拿现银出来费事一倍也不止。她初时写信归去叮嘱时，还担忧管家齐叔不该。不想他白叟家办起事来却较她估计的好很多。一翻唱念坐打下来，贾琏人等全无还手之力，让齐管家的后着全无阐扬之地――比如他预备若贾氏势强、仗着元妃撑腰子耍横，他就哭穷没这么多现银，然后再转到这通门路给便当上来――等等各法……不一而足*3。齐管家拈须长叹：豪杰无用武之地，实实让人孤单如雪啊……

“你这性子倒与春柳……田福家的欲发象了，”林顺家的笑叹道：“这等未尽之事，不过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罢了。有这工夫，你还不如多做两件小肚兜，她这一转眼就要有四个月的身子了……”

贾府自打盖探亲院子，说好听点的元妃探亲是贾氏一族的光荣，大师自是都要沾些雨露方好。这都还嫌分不匀呢，恨不得一宗事掰作三四宗事来办，如何还加得个林氏出去？

――以是丫头们你们多虑了，你家女人的便宜，至心不是那么好占的。

再者说了，这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里凑，莫觉得真是为了做功德不留名？还不是为了得宗事体好支银子“花消”。你林家不但要占分子，还占得这般“清明净白”的，倒叫贾氏族中人等如何混水摸鱼？――纵是贾府有人敢在这中间过道手，拿道钱，也要看看黛玉干不干呀~她可整日都在老祖宗跟前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