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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经商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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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他又感喟,干脆也不再说教魏鸾:“那表哥遇见他当街强抢民女那天,又是如何一回事?你如何会错手把他给杀了?常日里从不见你舞刀弄枪,既不是习武之人,便是与他厮打起来,也不该有这么重的手才对,来湖州的一起上我都在想,这里头究竟出了甚么不对,叫你现在成了错手杀人的案犯呢?”

难不成这湖州府衙的地牢,竟是如许能磋磨人吗?

即便是他杀了人,但是陈正廷若如许诬告他,他也就认了吗?

孙家不至于拿不出这两万两,手上自也另有别的买卖做,但两万两对他们而言,又的确算不上一笔小数量,毫不是眨眨眼就畴昔的事儿。

那些话,仿佛就在他唇角转动。

魏子期在心下矢口否定。

兄妹两个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逼他。

她终究把话音咬重了起来:“你方才说甚么?即便救了你,也要扳连了外祖父的平生清名?你要叫他背上这么个名声,莫非就好听了?”

魏鸾跨上前去半步:“表哥,你三缄其口,不肯明说,我当你是一心赴死,再偶然分辩,可你却要想明白了――陈家指责你歹意来压价,我们都是经商的人家,我虽是闺阁女儿,却也明白一个事理,歹意哄抬或是歹意打压,这都是黑了心肠的作为,如许的人,坏了端方,不配为商。表哥,你是孙家的嫡宗子,你做的事,就划一是孙家做的事――”

魏鸾几乎惊呼出声来:“是外祖父叫你……”她忙收了声,又吓的吞咽口水,“可你不是说没有吗?”

湖州茶闻名天下,再不济,都有人争相抢购,如果赶上些黑心的茶商,了不起把这些积累到下半年的茶叶,再混出来些陈茶一道做了茶饼卖出去,利润仍旧是可观的,也不至于叫孙昶压下三成的价就把这些茶给买走了。

第151章经商之才

“是我的。”话既然都说开了,孙昶天然直言不讳起来,“但这个事儿太大,要拿出这么多的银子给茶农分,我不敢私行做主,之前是写了手札问过祖父,祖父同意了,我才去谈的。”

外头的衙役底子就没走的非常远,这里毕竟是缧绁,哪怕是上头放了话叫带人出去的,他们也不敢真那样粗心,倘或出了事,他们脖子上那一颗脑袋可不敷砍的。

魏鸾站的处所,离那张败落的桌子很近,乍然听了这话,她右臂一抬,小手照着桌面重重的拍下去,收回一声巨响来:“混账东西!”

“那厥后呢?”魏子期转了话锋,“我听表哥你刚才意义,这不是陈正廷栽赃你的?”

“价我的确是按低了三成的阿谁价谈下来的,但却并不是像陈正廷说的那般,倒像我真的歹意的压了茶农的价。”他翻了眼皮去看魏子期,“茶农种地产茶,我们手上有再多的银子,人家如果不卖,我们也没地儿去买,把这些茶农获咎了,来年我们靠甚么挣银子?”

孙昶一抬眼望畴昔:“我……”

这实则是大才。

魏子期立时就听懂了,不过是想要止损,比及了十月代价不降,他们降了价,必定有商号跟着一起降,但是孙家是头一份儿,要数卖的最快的,也得是孙家,何况他们手上的量又大,又全都是湖州新茶,代价比往年低了那么多,天然不怕卖不动。

孙昶苦笑了一回:“我就是因为知情,感觉我在湖州邀买民气,本年才要断了我们家的门路。那些茶农为着客岁的事情,实在很情愿把今岁新茶多卖我一些,但是有陈家从中作梗,他们也摆布难堪……陈昱卿一开端的时候,还跟我抬抬价,到厥后干脆放出话来,说他倒想看一看,这湖州城中有哪一家茶农,敢把今岁新茶卖我孙昶一两。”

他摸了摸下巴,摩挲了好一会儿:“你持续说。”

既然如此,外祖父竟还叫孙昶到湖州收茶?

魏子期一顿,就没有再接话,只是表示他持续往下说。

这买卖做的当然值,只是冒的风险大了些。

是,这事儿当然大了!

“看模样,陈正廷是知情的。”

这何止是暗澹,的确是亏的离谱了。

是这么个事理。

魏子期之前向来没想过――他一向受爹的教诲,总感觉外祖父是个庸碌的人,之以是没有野心,恰是因为平淡,而自知平淡,才不争不抢,守着这点子小福贵,一家子安宁的过一辈子也就过了。

魏鸾的眼底也不免闪现出佩服来,只是想起陈正廷,她那仓促闪过的佩服,又荡然无存。

现下看来,孙昶也是稀里胡涂的不清楚。

魏子期按了按她:“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哥这是护着你。”他拿魏鸾真是一点体例也没有,这个是没打过没骂过的,大事理讲了好几车,但是架不住她主张正心机多,听不听得出来,他真是管不着。

“一个女人家,现现在也不知跟谁学的,这模样拍案叫板,这是你干的事儿吗?”

这话听来像是调侃打趣,可细心品一品,既又没有半分如许的意义,成了最至心实意的夸奖普通。

他终究有了要起家的姿势,但身子直挺了一半,成了个跪坐的姿式,没有站起家。

约莫过了有半展茶的工夫,孙昶终究一声长叹,到底是松了口:“客岁下半年我再到湖州,实在是祖父叫我来的。本来上半年茶叶买卖暗澹,便是湖州新茶,卖的也并不好,我在湖州一次性进了两万两银子的茶叶,到六月中旬柜上清账时,连本带利,也只买了九千余两罢了。”

“我客岁阿谁代价收了茶以后,和他们白纸黑字的写过左券,比及了年底清账,倘或挣了银子,同他们三七分账,孙家三,他们七。”孙昶是瞧见了魏子期眼底的震惊的,发笑着点头,“给茶农们分这么多,是为着我谈了三家茶农,拢共又收了一万多两银子的茶叶,当初说好的,拿出来分给他们的那七成,一分为三,他们卖了多少银子的茶给我,就按多少份儿的红利去分这七成――你想啊,或许到年底挣了银子,也没多少,再给人家分三成,叫人家三家去分这三成,那可就太没诚意了。”

但是陈正廷又为甚么当堂扯谎呢?

他不由的感慨:“表哥实有大才,要不是你如许的主张,压下三成的代价,恐怕你走遍全部湖州,也不会有一家茶农肯卖茶给你,若买不回这些茶叶,外祖父的设法就全都得落空,上半年的新茶还是要卖不动,再过几个月,全都烂在家里头,那才是真正的血本无归。”

“这是你的主张,还是外祖父的设法?”

孙昶把肩头一耸,说也不满是:“好些是不肯意的,谈到最后就这么三家,人家是真想的开,上半年茶叶卖都卖不出去,谁家商号不是把上好的茶叶茶饼都砸手里了的?他们实在也怕,就怕下半年没人来收茶。我到湖州不算最早了,如果遵循往年来算,当时候早就该有多量的商号涌入湖州,再次购进茶叶,并且他们手上也不该再有那么多的余量,新茶早就卖完了,下半年再来,那是另一批茶才对。”

这一点,魏子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当初这与他们都无关,茶叶的买卖他们是一点儿也不碰,人家肯不肯贬价,又到底为了甚么宁肯烂在手里,也不肯意亏蚀卖出去,他无从得知。

“外祖父叮嘱你来收茶,是因为甚么?上半年亏成了如许,照说你们卖出去九千余两,按着去岁茶叶的代价……我们家是不做茶叶买卖的,但我多少也还算晓得价儿,那你再到湖州收茶前,你们手上应当还剩下很多的茶,当初进的两万两银子的茶叶,恐怕连三成也没卖出去吧?”

魏鸾自知理亏,便不敢言声。

孙昶一贯晓得他算账短长,倒也不诧异,说了句是:“约莫就卖出去两成多一些。实在这笔账你比我会算,遵循阿谁代价,如果全都卖了,保管不赔,还能大赚一笔。可客岁就是古怪得很,没人买,这就算了,各地的商号还都不肯把代价降下来,一来二去,统统的茶叶,几近都烂在自家手上了。”

到年底去清柜上的掌,赚的或许少一些,但总偿另有得赚,最要紧的,是把上半年高价收回来的那些茶叶,尽快的脱手卖出去。

魏鸾瞧他那样,像是不平气,但是先前那种沮丧的、衰颓的情感又一下子涌上来,因而他没了声音,又放弃了辩驳和抵当。

以是实际上孙家去岁忙活了一年,到头来真是没挣几个银子,大头都拿出来分给这几户茶农了,他们卖给孙家那点子茶叶,起先是叫压了三成的价,但是分走这七成的红利,恐怕不止能找补返来那三成,还另有敷裕。

她抬脚在地上轻一踏:“我这里义愤填膺是为表哥,表哥反倒转过甚便打趣我,甚么倾国绝色姿容,这话我半句也不爱听。”

孙昶点头:“祖父的意义是,按这个代价把下半年的茶收归去,上半年的茶和下半年的茶放在一起卖,这收茶的价,就没那么高,卖出去一两,利润就更大,如果比及进了十月,各地还是不肯贬价,那我们家就做回恶人,把代价往降落。”

“祖父叫我来收茶,当时候就放了话给我,要比平常的代价压下去三成。”

魏子期顷刻间倒吸口气:“连本带利尚不敷万两?”

以是茶农手上那些没卖完的新茶,很能够也是烂在手里卖不掉了的,与其比及真的白送都没人要,还不如冒一冒险,赌上一把,如果孙家本领大,真的能把茶叶都卖了,他们坐着平分红利,甚么也不消干,并且先前代价固然低一些,总归是实打实的收回了一笔银子,也好备着来年的东西了。

魏子期不悦的瞥了魏鸾一眼,又要去安抚那几个狱卒衙役,说了一车话,又舍出去二两银子给他们添酒添菜,这才算打发了他们。

一句这不成能,孙昶是脱口而出。

畴前订交,她这位表哥,毫不是如许没有骨气没有血性的。

魏子期愁眉不展,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本日公堂之上,陈正廷言辞凿凿,说本年陈家毫不肯再看你们从湖州买走一两茶,就是因为去岁你在湖州歹意压了茶农的代价。”

这是平淡吗?是无商才吗?

魏子期略一挑眉:“表哥你当初跟人家说如许的主张,人家就都情愿冒这个险了?”

直到本日,站在这府衙的地牢中,听到了孙昶的这一番话,他才幡然觉悟,本来这么多年来,都是他看错了孙家,也是爹藐视了孙家。

孙昶反倒笑了:“两年不见,鸾儿还是这么个直干脆子,到底是姑父娇纵你,又有齐王护着你,提及话来硬气,办事儿更不必瞻前顾后。实在如许挺好的――”他转头叫子期,“你也不要总说她,女人家柔情似水是很好,但我们鸾儿如许,我看着也没甚么不好的,倒有那么几分英姿飒爽的样。她生的像极了姑母,这才十三罢了,便已见倾国绝色姿容,再过两年,她这张脸,便是掀翻了桌子,也不会有人指责这美人愠怒,只会怪有人不长眼,惹得才子如此大怒。”

魏鸾不大美意义,又怪他们做兄长的不成模样,缧绁如许的处所,说着如许严厉的事情,还要拿她寻高兴似的。

这会子因闻声牢房传来一声巨响,缧绁中当值的两个狱卒,并着先前为魏鸾他们带路的阿谁衙役,三小我一前一后的,一起小跑着近了牢房这头。

外祖父能想出那样的体例去带销上半年的新茶,而孙昶在湖州,又能想到年底分红如许的体例,叫茶农把茶叶卖给他……

他明知黎晏已到湖州,这案子再不是杜启崖一人说了算,他成心扯谎攀咬诬告,黎晏毫不会坐视不睬。

孙昶点了头,他更感觉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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