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独自去寻欢
我有很多幅各式百般的太阳镜,我喜好躲在暗色镜片后的那种感受。我能瞥见别人,别人却窥不到我的眼睛。这类感受令我非常放心。
刀子已看得呆了,赶紧站起家,极不天然地望着我,喃喃道:“柳姐你……真的好美……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对于刚才他那只手上的行动,我内心明镜似的,不由得嘴角下垮,脸上立即冷了下来。
刀子立即发觉到了,他不安地把身子向后挪了挪,讷讷地说:“柳姐我……我刚才……”
我的眸光刹时变得冰寒砭骨。
翻开声响,电台里流淌出降落而柔缓的调子,是一首老歌,卡朋特的《yesterdayoncemore》(昨日重现)。
昨日重现,昨日重现……
我的心中蓦地掠过一阵刺痛。下认识地昂首,后视镜中映出我斑斓而生硬的脸,如水双瞳中正射出冰冷而肃杀的光芒。
我仰躺在沙发上,从烟盒里又拈出一支烟咬在唇间,半晌方嘲笑道:“你当三姑是傻子?你如果还想在此地持续混下去,我劝你就老诚恳实的。”
我的唇角扯出一丝嘲笑,重重关掉音乐,车子风驰电掣般一起绝尘而去。
刀子拿起火机,替我把烟点着,趁机坐得又离我近了一些,叹了口气,说:“就是因为这一每天的太他妈提心吊胆了,不晓得哪天就坏菜了,夜长梦多啊!以是我才想尽快多弄点钱……实在不可,一有个风吹草动,顿时跑路也够了。”
午后的阳光正炽,白花花地刺着人的眼睛。我低头走出公寓,顺手戴上一幅巨大的宽边墨镜,大得足以遮住我半张脸。
我并不朝他多看一眼,只淡淡道:“我去见三姑,趁便放松一下。”
刀子一向在背面看着我,神采不甘,眼神阴霾。他当然晓得,我说的“放松”是指的甚么。
任何男人,在我眼中都是人面兽心的色坯,令人作呕的衣冠禽兽。我在这万丈尘凡中混迹了这么些年,阅尽风月,只瞥见满眼的“色”、“利”二字,一颗心早已变得冷硬如铁。银货两讫后,乃至懒很多思忖一下。面前此人,不过是借着我的精神混饭吃的小地痞一个,竟然也想来占我的便宜!
刀子给别的两个壮汉每人分了五千块,打发他们走了。关好门,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谨慎翼翼地说:“可惜了那十万块了。实在就跟三姑说,姓肖的太奸刁,我们没搞定,也就畴昔了。”
从浴室里再次出来,我已变身为一名端庄高雅的贵妇人。粟棕色的长卷发一丝不苟地盘起,妆容精美而洁净;穿一件文雅的玄色斜肩小号衣裙;白净颀长的脖颈上,巨大的钻石项链折射出灿烂而冷傲的光芒。
我冷冷地盯了他五秒钟后,淡淡道:“兔子不吃窝边草,记着了?我不但愿再有下次了,不然我会让三姑给我换人。你好自为之吧。”
在他惶恐和绝望的眼神中,我站起家,把相机的内存卡放进手包中,进浴室去换衣服。
他趁着替我拿烟缸,一只手成心偶然地从我胸前蹭了畴昔,蜻蜓点水普通,又从速谨慎翼翼地瞄了我一眼,轻声说:“实在,我们倒也没甚么,主如果柳姐你,我真是每天替你悬着心哪……”
说毕,拿了车钥匙,独自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