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哪壶不开
何瑜一口气说下来，眉眼之间闪现欣喜。
何瑜搁了笔，刚要答复，这时丫环俄然打了帘子，屈膝跟屋里道：“女人，二女人过来了。”
承诺去，那也太跌份了，她这可不就是明摆着要下她的脸面？
李南风知她一拳打进了棉花里，这是不知该如何驳何瑜的理儿了！
何瑜浑若未觉，与姚韵之笑道：“还是我们韵女人想的殷勤。只是这大风天的，女人们令媛之躯，那里让风里走动？
姚韵之也笑看了何瑜一眼，说道：“二位女人锦衣玉食，甚么好物儿没吃过，这些便宜的粗食也敢拿出来待客，转头女人们归去只怕要笑话我们国公府寒酸了。
姚韵之出去后目光先落向李南风，何瑜走上前：“韵姐儿来见过二位李女人。”
何瑜颌首，把人请出去。
李南风看她谈笑自如，并不如设想中寄人篱下的孤女那般愁闷勉强，想来宋国公佳耦是真疼她。
何瑜立时起家：“是我们家韵女人，想来是传闻二位女人在此而过来的。”
李舒尝了一口桃脯，笑道：“这可不得了，酥香弹牙，技术好得很，转头得找个时候过来偷师了。”
姚韵之这话普通人也不太好答复，不去，这话听着也还在理，总不能明摆着人家有好接待，还拦着不让去？也显得吝啬了。
何瑜好轻易压平了姚韵之的气势，听李南风又恰好提到笔的事，只觉这个小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正要看她们姐妹到底是何景象呢，闻言便把纸放下来：“既然是府上的女人，那就请进吧，我年纪小，熟谙的人未几，恰好多靠近靠近。”
李南风唇角微扬，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说道：“早晓得姚家姐姐们这么驯良，我真该早些结识。
实在长相并非才子们笔下傲视生资的娇媚仕女，但另透着气质，大气，端方，没甚么可挑嘴之处。
再看手里这茶，选的是秋茶，秋茶的浓烈刚好可扫果脯的甜腻，非常相得益彰。
这女人语气中肯，神态也是和蔼的，就是姿势看来恐怕别人不晓得她才是仆人似的。
但李南风却感觉还差了那么点意义，毕竟有个大要工夫做的也一点都不输人的谢莹在前啊。
何瑜点头，当下就拿纸过来，把笔尖润开，沾墨写字。
如何说呢，字写的比她好的女人也不是没有，但李家人读书习字的起点不比平常人，何瑜这笔字，也强过很多闺秀了。
姚韵之挑着这时候来，明摆着就是不平气李南风来拜访她这个表女人，而不去拜访她这个端庄国公府蜜斯，眼下她还特地挑明送了笔，这会儿人家肚子里还不知如何冒酸水呢。
“瑜姐儿平日往我们那边去的少，方才接待不周，南风女人你别见怪。”
她问：“何女人平时都做些甚么？”
李舒笑道：“姚女人客气，瑜女人拿她便宜的果脯接待我们，我们都很喜好。我们来串个门，也不图甚么，大师坐着说说话就挺好。”
何瑜双手接过，细看后忍不住凝神：“女人太故意！竟是竹心庵的笔！”
姚韵之又笑望着何瑜：“但是你怕我抢了你的高朋？”
李南风和李舒站起来，行过平辈礼，复坐下，姚韵之坐在了何瑜旁侧，视野恰好对向李南风，年纪稍长的她看起来很有几分大人范儿：“女人们来访，我都不晓得，方才还是去给祖母存候才听到动静。
“既是另备了有点心，那倒不如着丫环们把茶点谨慎挪过来，还好过来回折腾。
李南风道：“那要不要写写看？”
“那就好。”李南风点头。
姚韵之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庞长得跟裴氏有六七分类似，打扮倒是得体，要不是一双眼睛间距稍嫌窄了点，走出去也是个颇养眼的标致女人。
李南风当然晓得来的是姚韵之，乃至能够说她预感到了姚韵之会呈现，不然的话为甚么她要和李舒亲身登门，而不是在外旁观呢？
看这其乐融融的模样，要不是李南风信赖晏衡部下不会有弱兵，定要思疑是不是她们反面的动静有误了。
但再想想，她跟李南风无冤无仇，人家也没事理针对她，再说便是没有这一出，姚韵之平日也没如何佩服她，有甚么辨别？
姚韵之掐动手，看了眼桌上，咧嘴笑道：“如何会？我们两家长辈平日来往就挺多的，我就盼着你们多来家里玩玩呢。笔一类的，我的倒有很多，不差甚么。”
“我院子离这儿不远，又和缓，我早让人备了暖身茶另有点心，另有前儿皇上赏的一篮子柿子，不如女人们都去我那边坐吧？”
她想起来，跟疏夏接了笔，递上去道：“上回得了女人的东西，就想着得回点儿甚么才好，猜想你既擅作胭脂，定然也爱写写画画。我带了两枝笔，给你平常用。”
李南风没动声色，等她写完了才拿着纸在手里细看。
李南传闻言看向门外，就见走廊下站着个暴露半幅秋香色百褶裙的人。
中间莺儿又道：“请韵女人示下。”
李南风展颜：“你公然识货。”
韵女人能不承诺嘛！
“女人们的身子，比起我们家几口吃的可要矜贵多了不是？”
“竹心庵的方丈檀心法师极擅制笔，但她所制的笔并不对外售卖，只做熟悉的买卖。传闻前朝王公贵族要求她的笔都得论前后，我久居乡野，但进城以后，也很快就传闻了！”
“只可惜先前不知，带了两枝笔给何女人，忘了给姚女人。你不会怪我失礼吧？”
她道：“听你女人说的，去拿吧。”又瞪她一眼：“细心点，别弄洒了。”
李南风道：“坐那里都是一样的。”
姚韵之刹时抿唇。
李舒就近，瞥见她这笔字，锋芒微露，落笔成书，非常有些功底。便看向李南风。
李南风跟李舒对视了一眼，就往何瑜看去，何瑜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浅笑道：“女人们来还不久，没得及去奉告，可巧你就来了。大姐姐在做甚么？如何没也过来坐坐？”
“三蜜斯可别笑话我了，你们不介怀我班门弄斧才好。这京师，谁又不晓得你们才是真风雅呢？”
风雅，手巧，通文墨，再度细看她面貌，远山眉，杏仁眼，鼻子很挺，但鼻梁并非笔挺到底，鼻节细看之下有微微的崛起，脸庞微丰，肤色红润。
何瑜笑着也在桌旁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