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哪里再寻第二个阮云欢
“嗯！”端王淳于顺点头，叹道，“当初镇国大将军与陟流国一战，杀的陟流国大败亏输，大将军孤身深切陟流国极北，击敌千余里，现在想来，还是让人钦慕！”说罢，侧头向淳于信一望。如果此时淳于信趁机出言，或可替公孙明远得回兵权。
“啊哟！”寺人失声惊呼，踉跄抢上一步，一把将茶盏抓住，却收足不定，身子前扑，撞上御案，御案上两叠奏折顿时翻倒。
淳于信微一沉吟，躬身回道，“父皇，方立业身亡，秦璐无踪，若不能寻到旁的证据，此案便成死案。方家挚意要秦家一个交代，秦家却截口认定是被人污陷，各执一词，已成水火。现在所毒手的，不是这案子如何告终，而是秦、方两家如何安抚！”
随即宁王淳于康跟着起家，将刑部查处各计划件也是细述一回，最后皱眉道，“父皇，现在秦璐无踪，秦明押在刑部大牢，撤除一把秋水剑，并寻不到任何线索和证据，建安侯秦义已上书几次，要将秦明保出，不知……”
天子向淳于信一望，摆手道，“罢了！既然奏折未曾打湿，转头你自个儿到外务府领一顿板子罢！”
淳于信剑眉微扬，说道，“秦都督也算大邺名将，儿臣一向想不明白，不知为何，这十余年来，陟流国游寇能常常侵入大邺国土，竟不能尽歼？”
淳于信抢前一步，一把抓住小寺人衣领提回，顺手掼在地上，衣袖微垂间，袖中奏折已悄悄落在已批阅过的奏折里。
御书房中，天子在御案后独坐，以下诸王与两位皇子依序而坐，各自举杯，向天子祝祷。
小寺人连应，忙磕了个头爬起，手忙脚乱将御案清算安妥，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一句话出，众兄弟均是大吃一惊。宁王失声道，“父皇要对陟流国用兵？”惊奇之下，说的极其大声。
淳于信微微垂目，掩去眼底的一抹惊奇，沉吟道，“若说对陟流国出兵，平邯府都督秦胜成与陟流邦比武十余年，当是知己知彼，该是不二的人选，只是……”
饮过几杯，天子向众皇子一望，说道，“你等虽为皇子，可现在各有职司，这一年来，不知政绩如何？”说着，目光便望向右首的端王淳于顺。
六皇子淳于坚却低声嘟囔道，“阮云欢只要一个，现在归了四哥，又那里再寻第二个？”
天子扬眉，淡道，“老四是要严惩，还是讨情？”
一句话，说的世人都不由莞尔，端王淳于顺忍不住笑道，“六弟说的是！”
目睹小寺人吓的满身直抖，旁人均沉默不语，六皇子淳于坚却道，“父皇，他只是被三哥吓了一跳，也未打湿奏折，现在大节下，饶了他罢！”
天子指着西北一方，说道，“秦胜成戎边十余载，虽说并无大战，但陟流国却不竭扰边，固然成不了亲信之患，毕竟令人生厌！”
小寺人一听，顿时脸如土色，身子一软，坐倒在地。
小寺人自知闯下大祸，顿时吓的神采惨白，翻身跪倒，连连叩首，颤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都是主子不谨慎！求皇上饶主子一命！”
天子点头，说道，“你掌管兵部，能想到此节，足见你用心！只是现在可有甚么体例安抚秦家，又不令方家有牢骚？”
淳于康见天子神采肃冷，忙躬身道，“父皇，此人身为主子，本那不时谨慎奉侍，现在若只是因在节下便轻饶，今后每逢节下，身为主子的，岂不是不能管束主子？儿臣觉得，该当仗毙！”
淳于顺微微挑眉，向他深深一望，跟着轻叹一声便不再语。
“父皇……”
淳于信眸色微冷，说道，“现在秦家仗着三子秦胜成是一方守疆大吏，手中握有二十万精兵，秦明又是秦胜成的独子，便料定朝廷不会将秦明如何，才敢如此放肆！”
“儿臣并无此意！”淳于信点头，躬身回道，“父皇，秦胜成镇守平邯府十余载，于军中威名素著，现在证据不敷，如果将他的儿子问罪，怕激起兵变！”
天子闻言，眸中暴露一抹赞美，点头道，“睿敏这个丫头，常日瞧她刁钻古怪，一点儿亏都不肯吃，每逢大事，倒是到处行在人前。”转头向几个儿子一望，说道，“你们瞧瞧，娶妻便该娶贤，如睿敏这般，才当得起我大邺王妃！”
“嗯！”天子悄悄点头，叹道，“当时，朕还未曾即位！”一时候，仿佛想起幼年光阴，心神有些不属。
端王淳于顺却皱眉道，“偶然之失罢了，纵要惩罚，也不必处以极刑！”转向天子道，“父皇，不如将他押入暴室，略做惩办！”
天子闻言，不由眼眸微眯，淡淡道，“兵变？”
淳于顺掌管吏部，立即将各州各府要职官员一一细述，何人有功，何人有过，何人已贬，何人替补，说的明显白白。
天子斜目向淳于坚一横，说道，“就你多嘴！”垂眸想了一瞬，说道，“平邯府的折子再压一压，过了年再说罢！”
五皇子淳于昌却微微抿唇，内心暗恨。阮云欢本该是他的皇子妃，这等光荣也自该属于他，现在阴差阳错，却被淳于信得了去。
“是，父皇！”淳于信躬身报命。
“你是说，将秦明问罪？”天子浓眉微微一拢，向他定定而视。
天子眸光微动，向宁霸道，“老三，你掌管刑部，依你之意呢？”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为人将者，留下仇敌，便是保全本身！若不然，靖安侯两代的侯爷，便是成果！
淳于信垂眸，抬脚向他轻踢一脚，低声斥道，“还不将御案清算安妥！”
小寺人得回一条性命，顿时大喜过望，忙连连叩首，说道，“主子谢皇上不杀之恩！”又转向淳于信，连连叩首，说道，“主子谢过殿下！”若不是淳于信开口，本身不死也得剥层皮。
平邯府的急报，是在冬猎以后。也就是说，是在秦明被押以后！
“是！”淳于信点头，说道，“父皇，自入冬以后，因连日大雪，平邯府连封急报，宣称将士没法越冬，请朝廷调拨军需，但是儿臣查过，平邯府这五年内，军需物品年年有增无减，均是定时送到，陟流国虽偶有扰边，却并无大的战事，军需并不完善，秦胜成此举，怕另有他意！”
天子浓眉一竖，喝道，“大胆！”
小寺人天然晓得背后有人动手，但面前除了天子便是皇子，又那里敢说，此时闻言，忙叩首道，“是……是主子笨拙，碰到殿下！”
天子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抬眸问道，“你方才说连日大雪，平邯府急报，朕记得前几日也接到陈留的急报，批你酌情措置，你可曾查实？”
淳于信点头，说道，“回父皇，陈留大战以后，又逢大灾，军防初筑，百姓故里未建，军情公然失实，儿臣已同请户部拨款，赴江南集结越冬物质送往陈留。别的，睿敏致书七岭，检察七岭县内可容留多少百姓，再报送陈留，分遣陈留部分百姓先往七岭避冬！”
“父皇……”
淳于信微微躬身，说道，“父皇，儿臣情愿请命！”
天子微微皱眉，说道，“如果将他放出，方家又如何交代？”转头向淳于信一望，说道，“老四，现在老三和老五与方家皆有干系，怕有偏私，你倒说说，此案要如何措置？”
“可惜！”齐王殿下对端王的表示视而不见，点头道，“镇国大将军在那一役以后，便落下隐疾，前几日云欢去看望，还说腿疼！”
淳于信躬身道，“谢父皇！儿臣觉得，秦家放肆，不成助涨气势，现在趁着节下，将秦明多押几日，先平方家之怒。随即广派人马查找秦璐下落，待过上一两个月，若秦璐仍然不能寻获，再将秦明放出。”
“回父皇！”齐王殿下神采不动，说道，“儿臣并非讨情，只是方才儿臣刚巧撞到他，或是是以失手，也未可知！请父皇明察！”
余下三人也纷繁站出。天子连连摆手，点头道，“你们抢甚么，又不是要马上出兵！”转向淳于信道，“你掌管兵部，岂能一有战事便亲身率兵？为将为帅，当知用人才是！”
说了这么会儿话，杯中酒冷。天子也偶然再饮，带世人回到御案前，命人将案侧挂着的帷幔打起，现出的，恰是去岁寿辰，齐王淳于信献上的那幅“大邺边境图”。
天子微微拧眉，向淳于信一望，说道，“老四，你掌管兵部已近两年，如果现在要与陟流邦交兵，不知何人当用？”
天子微微点头，正要说话，却见淳于信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
“是！儿臣受教！”淳于信躬身领命，微微一思，说道，“若说朝中人才济济，也不乏大将人选，只是陟流国阵势奇诡，并非一个勇字可为，请父皇容儿臣几日，好好考虑！”
五皇子淳于昌闻言，嘲笑一声，说道，“如果陟流国游寇尽歼，鸿沟安靖，还要他秦都督做甚么？”
端王淳于顺、宁王淳于康齐齐躬身，应道，“是！”
天子神采微沉，嘲笑一声，说道，“难不成我大邺朝，只要他秦胜成可觉得将？”
“只是甚么？”见他游移，天子跟着诘问。
“父皇！”五皇子上前一步，躬身道，“儿臣情愿请命！”
几名小寺人正为世人奉茶，他身后一人被他一喝，仿佛吓了一跳，身子一颤，一盏茶便向御案泼去。
天子点头，问道，“你可有体例？”
“请甚么旨？”天子笑横他一眼，眸光定定，却只是望着淳于信。
一场小小闹剧结束，天子续了前话，说道，“方才的话，你们有何设法？”问的天然是陟流国出兵一事。
六皇子淳于坚将衣袖一撸，说道，“父皇，儿臣请旨！”
“谨慎！”一旁的齐王殿下低喝，身形遮挡下，却手腕疾抬，在小寺人背心悄悄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