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哪门子的小姐
沈妙言对她视而不见,一个劲儿地为君天澜夹菜,尽力扮出比平时更加密切的模样,叫白珏儿气得牙疼,却又无可何如。
说罢,将毛巾搭到架子上,抬手表示白珏儿能够出去了。
书房中是熟谙的龙涎香,安温馨静的。
“蜜斯可还记得之前的沈国公府案?”
沈妙言悄悄看着他们两人,攥紧了裙摆,像是喝了一瓶醋,心底咕嘟咕嘟冒起酸泡泡来。
“说。”白珏儿坐到桌边,伸手倒了杯茶。
白珏儿将水盆放到架子上,拿来洁净的毛巾递给他,状似漫不经心肠开口:“大人府中的侍婢,忒没端方了些。如果放到我身边,定然会把她调教得服服帖帖。”
她一边研磨,一边抬头望着君天澜,唇瓣上挂着一抹含笑,仿佛是娇俏至极的模样。
书房中的难堪被她减缓,君天澜文雅地洗净手,望了眸子帘外,凤眸幽深,这丫头,刚返来,他又没招惹她,好端端的发甚么脾气。
可她伸开嘴,却甚么都没说。
君天澜对她老是没有束手无策,便不再跟她多话,起家出了东隔间。
说着,喝了口茶,却又不屑起来:“可现在,不过是个罪臣之女,比平常百姓都要轻贱的东西,她怎敢骑到本蜜斯头上?!”
他的身边,白珏儿身着月蓝色襦裙,内里罩一件粉珊瑚色的褙子,背后绣了繁复精美的莲花。云鬓矗立,脖颈苗条纤细,耳垂下坠着两粒洁白的明珠。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若论史上程度最高的诗词,还是苏轼的《水调歌头》。那一句‘但愿人悠长,千里共婵娟’,真真是千古绝唱。”
她的话透着酸气,比那未熟的青涩草莓还要酸。
白珏儿神采凝重,“本来之前做过国公府的蜜斯,难怪那般心高气傲……”
这么想着,表情大好,便将那菩提手串递给他:“送给你。大师开过光的,说是能减轻人的罪孽。”
等回到本身的配房,她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马车在国师府门前停下,沈妙言扶着素问的部下了车,昂首望了眼严肃的匾额,想着阿谁娇娇弱弱的白珏儿,便摆足了仆人家的气势,抬步走下台阶。
君天澜沉默地站了半晌,最后还是主动去了东隔间。
而她明显叮咛下去,不准人出去打搅,那些看门的丫环,竟然将她放出去了!
他眼中掠过了然,这小丫头只要一闹脾气,就不让他摸头。
白珏儿垂下眉眼,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右眼角下的泪痣,为她平增了几分慵懒和媚态。
阿彩迷惑地望着自家蜜斯,不知她要做甚么。
贴身丫环阿彩从内里出去,劝道:“蜜斯莫要活力,阿谁丫头,奴婢已经探听清楚她的秘闻了。”
阿彩神奥秘秘地掩上门,将声音抬高很多,“沈国公犯下谋逆之罪,被判满门抄斩。而他多年前仿佛对国师大人有恩,国师大人便从法场上,将沈妙言救了下来。自当时起,沈妙言便一向待在了国师府。”
君天澜垂眸擦手,“她不是侍婢。”
她穿过珠帘,正要开口,就瞧见君天澜站在窗下临字,侧脸还是冷峻而精美。
莫非非要嚷嚷着嫁给你,你才明白人家是喜好你吗?!
“哼!”
“那里那里!国师救我于水火当中,做了天底下最大的善事,之前的罪孽,都能够抵消了。”
沈妙言猛地坐起家,对上他淡然自如的神采,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傻,人家勾引的意义那样较着,怎的在你眼中,就只是顺手研磨?
白珏儿怔了怔,只得行过礼,退了下去。
她决计咳嗽了声,白珏儿转头,重视到她,娇俏的面庞上暴露一抹不善:“你在这里做甚么?”
“开不高兴的,关国师甚么事!归正,国师看起来很高兴。到底美人在侧,红袖添香甚么的,多美。国师怕是巴不得我不返来,免得打搅你。”
白珏儿赶紧端来水盆,声音和顺:“大人。”
君天澜的手搁在半空中,冷峻的脸呈现了一丝裂缝。
她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是,这场与国师大人的爱情,她也必然会获得。
君天澜接过,瞟了她一眼:“你感觉,本座罪孽深重?”
一起穿过抄手游廊,进了衡芜院,守在屋檐下的侍女挑开布帘,她揣着从承恩寺求来的菩提手串,径直进了君天澜的书房。
沈妙言趴在小床上,正把玩着那串开过光的菩提手串,眼角余光瞥见君天澜出去,又哼了一声。
她是喜好国师大人的,从第一眼看到时,就喜好上了。
“在承恩寺,玩得可高兴?”他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摸她的头,却被她避开来。
就让他笨死好了,如此一来,白珏儿即是白忙活一场。
沈妙谈笑得眉眼弯弯,美满是没心没肺的模样。
君天澜搁下笔,偏头望了眼沈妙言,见她面色红润,一张脸鼓鼓的像个白嫩的包子,晓得她在梵刹里未曾刻苦,便放了心,淡淡道:“净手。”
君天澜还是不解她为何活力,却不由自主地解释:“白珏儿到府上作客,不会待太长时候。本日她到书房,本是就教题目,见本座正临字,便顺手研了磨。”
她见沈妙言穿戴浅显,想着她约莫只是服侍国师大人的侍婢。
再者,当初这丫头毁了她悉心缝制的荷包,这仇她还未忘,此时天然非常愤恨沈妙言。
“还不是仗着国师大人的宠嬖吗?”阿彩为她添茶,“奴婢听府里的丫环们碎嘴,说是国师大人常日里,非常珍惜她呢。这府里的人,也都是将她当作蜜斯对待的。”
“哼,她算哪门子的蜜斯!”白珏儿嘲笑一声,眼中闪过光彩,“不过,她如果出身沈国公府,我倒是有样东西,能叫她乖乖听话……”
“本座倒感觉,李太白的《将进酒》,当推第一。”君天澜声音淡淡,仿佛未曾发觉到沈妙言出去。
晚膳的时候,桌上便多了白珏儿。
沈妙言懒得理他,活力地掉头往东隔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