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胡宗宪、戚继光、俞大猷
自古扬州就是烟柳繁华之地。大运河贯穿扬州城,给这座城带来了无穷的财产。有道是宁做江南狗,不做边镇臣。朝廷的那些官员们,挤破了脑袋,宁肯降品级也要来扬州谋个一官半职。
郑必昌肥头大耳,一脸奸滑之相。此人是严嵩的铁杆翅膀。严嵩虽重用胡宗宪,却又防着胡宗宪。他将郑必昌调任浙江巡抚,目标在于看住胡宗宪。他是严嵩安插在胡宗宪身边的一枚棋子。
皇上这些年重用严嵩。因为严嵩除了会整人、杀人,更会识人、用人。
胡宗宪又指了指俞大猷、戚继光中间的一名官员:“这位是浙江巡抚郑必昌。”
扬州船埠上张灯结彩,一群江南本地的官员们正在恭候着贺六的到来。贺六是钦差,又是锦衣卫十三太保里的老六。江南官员们怎敢骄易于他?
赵贞吉四十多岁。是内阁次辅徐阶的门生。按理说,赵贞吉与胡宗宪各为其主,徐阶与严嵩又是死敌,他这个南直隶巡抚应当跟胡宗宪泾渭清楚。但是赵贞吉与胡宗宪倒是至好。因为赵贞吉佩服胡宗宪的品德,更佩服胡宗宪定国安邦的雄图大略。
贺六道:“部属如何忘了,胡部堂的父亲但是我们锦衣卫的老前辈了!”
胡宗宪又指了指中间的两名武将:“这位是浙江都司戚继光戚将军,这位是浙直备倭都批示俞大猷俞将军。”
那官员跪倒道:“臣,浙直总督胡宗宪,恭请圣安!”
郑必昌一脸媚笑:“胡部堂说的是。贺大人,我们在扬州汇春楼上为你摆了拂尘宴,还请赏光啊!”
贺六受命来江南查抄前任两淮盐运使吴良庸的宅邸。那位吴良庸吴大人,既是郑必昌的老友,又是郑必昌的后代亲家。
胡宗宪虽为严党,却不是甚么只知贪贿的庸官。他被朝野高低一至评价为治世能臣。嘉靖帝曾言:朝廷一日不成无东南,东南一日不成无胡宗宪!
船终究泊岸,贺六下船。
贺六对戚、俞二位将军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贯耳!大明军中,又有谁不知戚继光、俞大猷之名?倭寇残虐东南,端赖着戚、俞二位将军南征北战,倭寇之患才不至于愈演愈烈。
老胡对贺六说:“老六,去船舱换上飞鱼服吧。你是钦差,不能失了朝廷的面子。”
胡宗宪是好官,却不是甚么孤傲的清流。他精于为人办事。
一艘官船从运河驶入扬州船埠。官船的船首,站着贺六和老胡。
俞大猷是个老粗:“甚么大名,都是些浮名罢了!”
其他官员们也齐刷刷的跪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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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六道:“我们来扬州又不是游山玩水的。陆批示使太正视我,老是交给我些查清、查不清都会获咎人的案子。”
戚继光说这话,贺六倒有些难为情了:“甚么千里迢迢,甚么辛苦?比起二位将军浴血疆场,安邦定国的功劳,我贺六只不过是干一些分内的小事罢了。”
贺六先是大声道:“圣恭安!”而后他从速上前,掺起胡宗宪:“胡部堂,快快请起!”
胡宗宪的祖上世代都是锦衣卫。胡宗宪的父亲胡尚仁三十年前曾任锦衣卫南镇抚使。本来胡宗宪能够靠着祖荫,秉承锦衣卫中的职位,穿上人见人怕的飞鱼服。但是他却挑选了别的一条路:吊颈刺股,刻苦读书,考取功名。
贺六朝着船埠上的官员们拱了拱手:“贺六何德何能,竟劳得诸位大人亲身到船埠驱逐?”
一个月后,扬州。
凭借严嵩,胡宗宪是不得已而为止。想要实现本身定国安邦的弘愿向,就要有充足的权益。想要有充足的权益,就要在朝廷内有一座大大的背景。严党现在在朝廷高低一手遮天,胡宗宪只能认了严嵩为座师。
胡宗宪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一名官员:“这位是南直隶巡抚赵贞吉。”
胡宗宪道:“遵循锦衣卫的辈分,我们是平辈。我看,我称你一声‘老六’,你称我一声‘汝贞兄’如何?”
胡宗宪笑了笑:“贺大人不要一口一个部堂。按锦衣卫的辈分,你我是平辈。”
戚继光则是儒将,孔夫子挂腰刀,文武双全。他拱手道:“贺大人千里迢迢不辞辛苦,来江南严办钦案,实在是辛苦的很。”
连严嵩的死敌,裕王党的干将,内阁次辅徐阶都评价胡宗宪:“汝贞(宗宪)大事不胡涂。”
锦衣卫中人,即便职位再高,也都是武职。他们向来佩服能征善战的名将。
胡宗宪,浙直总督,领兵部左侍郎衔。大明东南的基石,同时也是。。。。严嵩的门生。
浙江巡抚郑必昌、南直隶巡抚赵贞吉,二人统归浙直总督胡宗宪统辖。但是二人一个是徐阶的门生,一个是严嵩的铁杆,他们向来是水火不容。
贺六进到船舱,换上了一身斑斓的飞鱼服。
锦衣卫的人在庸官墨吏面前,一贯是飞扬放肆。在胡宗宪如许真正有本领的好官面前,却都是恭敬的很。
贺六拱手:“部属不敢。”
胡宗宪摆了摆手:“老六,你受得是皇命,办的是钦案,是朝廷委派的钦差。江南的官员们来此驱逐你,也是照朝廷的端方办事。你就不要过谦了。”
嘉靖十七年,胡宗宪中进士。嘉靖十九年被实授山东青州府益州县令。他从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做起,一步一个足迹,坐上了浙直总督的高位,成为了朝廷派驻东南的最高官员。
贺六拱手道:“见过赵巡抚。”
赵贞吉道:“贺大人,有礼了。”
贺六道:“戚将军、俞将军。二位的大名,部属早就是如雷贯耳!本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一名身着正二品绯袍的官员迎上前来。此人面庞削瘦,五十来岁,两鬓已是点点白斑。
贺六道:“部属是甚么人,竟劳得胡部堂亲身驱逐。”
故交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老胡对贺六说道:“老六,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人家都是烟花三月下扬州,我们却在这深冬时节来了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