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番外二:来日方长
宿修感喟。
姜不弃回身看着笑眯眯的沈菀,脑袋却挨了她一记弹。
金爷顺着宿修的目光看去,瞧见这里头还躲着小我,只是看着仿佛年事也不大,故而不屑地笑出声。
他转头瞧着那干完架就干饭的姜不弃,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改名叫姜日天,沈姨和卫叔叔晓得吗?”
垂在身侧的手被人握住,她抬眸,撞入卫辞含笑的密意眼中。
那瘦劲有力的手按着金爷的脑袋,少年嘲笑着,嗓音还带着些许稚嫩。
“我晓得甚么?”
卫辞凉飕飕的目光投过来,姜不弃立马乖觉地站直了,等着卫辞训话。
男人沉怒的声音带着严肃,吓得姜不弃浑身生硬,差点就跪下喊爹了。
姜不弃笑嘻嘻地蹭畴昔,撒着娇道:“娘亲最好了,你必定不会奉告爹爹的对不对?”
沈菀嘲弄地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朝着卫无忧走去,密切地抱着这小粉团子。
“忧忧明天跟着爹爹去皇宫,累了吗?”
“哐当!”
金爷他们忙不迭地称是,连滚带爬地溜了。
宿修睨了姜不弃一眼,无语望天。
那是一名红衣少年,约莫十三的年纪,脸颊褪去了婴儿肥,暴露了清楚的下颌线。五官精美俊美,标致的眼眸闪动着点点寒星,浅淡的薄唇勾着令人生寒的笑,垂在额角的发丝,更添多少随性与孤傲。
沈菀瞧着他们二人,不由得发笑。
沈菀牵着卫无忧,转头瞧着还站在原地的姜不弃,笑着道:“还愣着做甚么?走啊。”
姜不弃动手极狠,拳拳往金爷把柄号召,很快便将他打得六亲不认,哭爹喊娘。
金爷甩了甩袖子,嘲笑道:“少恐吓我了!谁不晓得玉无殇不管事了,现在的无殇阁,都是一个小屁孩在做主,金爷我可不是吓大的!关门!”
“少来!你是不是又带宿修出去打斗了?”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抱剑而立,身形矗立,看着虽瘦,可黑衣之下勾画的是结实的体格。
五官冷傲,可谓美好,却绝无脂粉艳俗之气,反而透着股凌厉的锋芒。
“小爷我就是你口中的小崽子,无殇阁的少阁主,姜日天!”
“大阙明令制止发卖血罂粟,中间的金玉楼却阳奉阴违,还打着无殇阁的灯号在江湖敛财,这笔账,金玉楼想好如何还了吗?”
金爷暴喝出声,他的部下才回过神来,纷繁抽出兵器就要砍死他。
“行走江湖哪能没点浮名?要不然我干的那些好事儿不就瞒不住我爹娘了嘛。”
宿修等人早就防着了,虽人数不及金玉楼,但是个顶个的妙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干倒了。
两人回到卫府时,天气正正擦黑。
“臭小子,敢告我黑状!”
一阵疾风卷起,谁也看不清楚那帘后的少年是如何动的手,只是转眼之间,风动帘起,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金爷,反手便将人按倒在桌子上。
“无殇阁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你们这几个小崽子来跟金爷我谈?”
姜不弃立马乐了,两三步上前,把卫无忧抱了起来,一个巴掌落在他屁股上。
姜不弃展颜一笑,一句“得嘞”还没说出口,身后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
“放开我!你们这群废料,还不快把他拉开!”
金爷惨叫着,那少年却不紧不慢地问:“你金玉楼就要做甚么?”
听他满口胡话,沈菀没好气道:“行了,从速去清算一下。等会你爹晓得了,又得挨一顿训。”
卫辞却低眸看着沈菀,目光中藏匿着无穷柔情。
同时手冒死拽着沈菀的袖子,用眼神表示她救他狗命。
终。
大阙都城热烈如往昔,碧水东流,柳絮纷飞,人声鼎沸中,临江酒楼上倒是一片肃杀之气。
卫无忧奶声奶气道:“回娘亲,忧忧只是看了两本书罢了,不累。哥哥锄强扶弱,劫富济贫,他比较累。”
“走吧小修哥,本日是无忧的生辰,我可不能归去晚了,我爹比来盯我盯得紧呢。”
月色如银,清霜各处,来日方长。
宿修眉头一拧,不急着杀出去,反而是先看向了帘后的人,果然见他似是被吓醒了,翻了个身,不情不肯地爬起来。
宿修把部下都派出去清算残局,他也不怕金爷他们耍赖,无殇阁动脱手指头,这金玉楼底子不堪一击。
“……”
两拨人马泾渭清楚,相互之间却又暗潮涌动。
沉肃的官袍如染了墨,只要上面的银丝线透着浅浅的流光。乌发浓眉,通俗的眼洗去了年青时的锋芒,沉敛得只剩一汪深潭。也唯有瞳孔中倒映着他们母子俩的身影时,才出现了和顺的光。
虽隔着帘子,宿修都能料想到现在他的脸有多臭了。
“走吧,生辰宴已经摆好了。”
“绝对没有!”姜不弃一脸正气,“我们是去保护江湖正道,除奸扶弱,劫富济贫,为民除害……如何能叫打斗呢?”
姜不弃抱着个盒子,鬼鬼祟祟地在流风院外探头探脑,试图一股脑地冲畴昔,领子俄然被人揪住。
他看了一视线子内阿谁睡得四仰八叉的身影,眸中划过一丝无法,但是再看向金爷时,眼神蓦地变得锋利。
沈菀和姜不弃齐齐僵住,两人回眸看着穿过夜色走来的卫辞。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摸了摸八撇胡子,砸了口茶,不屑的目光投向劈面的少年。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到某个呼呼大睡的人,可语气中的气势倒是不容小觑。
“也不晓得玉无殇是如何想的,竟然把无殇阁交给你们一群小崽子!只可惜,从本日以后,我金玉楼就要……”
此人恰是宿修。
“姜不弃,你又出去野了?”
那登云靴朝着金爷的屁股一踹,姜不弃放肆地放话:“从本日起,金玉楼归小爷我了!统统血罂粟都交出来,如果让我晓得你们另有私藏,小爷我烧了你这破楼!”
姜不弃两三口处理一个鸭腿,把嘴巴一抹,姿势随性却不卤莽。
他身侧还牵着一个奶娃娃,红色的小衣裳整齐端方,软嫩的脸跟当年的姜不弃的确如出一辙,只是他的模样更似卫辞,小小年纪却已透着一股沉稳的气质。
五年的风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也是转眼即过。
待见地上投射的影子时,他才狠狠松了口气,拍着胸脯抱怨道:“娘,我差点没被你吓死!石昀叔叔交给你的变声术不是用来恐吓你儿子的!”
这臭小孩!
姜不弃觑了卫辞一眼,卫辞轻哼了一声,“没闻声你娘的话?”
金爷这才晓得本身踢到铁板了,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着,满脸惊骇地扣问:“你……你是谁?”
姜不弃:“……”
最后一声怒喝响起,他身后的侍从立即将半掩的房门重重关上,很有要干架的架式。
“臭小子,明晓得本日是你弟弟的生辰,你还返来得这么迟。得亏你爹还没返来,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姜不弃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站直了,心虚地喊了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