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束手就擒
谢贻香顿时明白,本来这所谓的御笔峰倒是个空壳子,全部山体当中都已被尽数挖空,只留下了内里一圈如同蛋壳般的山壁,将当中这片二十多丈见方的空位围了起来。目睹就在这圈山壁当中,现在已悄无声气地站立了百余名身形健旺的男人,个个紧闭着嘴,不敢收回一丝声音,同内里那些绿衣男人普通模样,穿的也是清一色的绿布短袄。
庄浩明和谢贻香两人此时正被胳膊粗细的油绳五花大绑着,身上的大穴也被封了十之八九,只要一双脚还能转动。在二十多个绿衣男人的押送下,两人沿着这龙跃岛一起从北到南,前后跃过三座小丘、两条细河,合计五道关卡,面前便呈现了一座十多丈高的山岳,光秃秃的不见一星草木,孤零零地笔挺耸峙在岛上。只听一个绿衣男人低声说道:“此山便是御笔峰,乃是我家江爷平常议事见客的处所。”
刚一踏足岛上的实地,庄浩明的长袖又是一挥,挡开了几把来袭的兵刃。谢贻香这才看得清楚,只见四周八方都是簇拥而来的绿衣男人,天然都是江望才的部属了。她仓猝拔出腰间的乱离,却听庄浩明猛一呼吸,吐气大喝道:“刑捕房庄浩明连同谢将军家三蜜斯,特来拜见江爷。”
两人身下的飞鹊余势不断,径直爬升而下,向龙跃岛上一座栽满栀子花的小山岳上而去。当此初春时分,满山的栀子花还未结苞,只要一片碧绿的花叶;但听岛上顺次响起锋利的警报声,继而鸣响出降落的号角,想来是江望才的部下发明了两人的行迹。一时候巨舰上、湖岸上、山岳上同时出现出上千名绿衣男人,不知所措地凝睇着空中这一幕奇景。
谢贻香见了这副架式,才晓得这洞庭湖江望才的权势之大,公然非同普通。她正赞叹间,已有漫天的羽箭从岛上破空飞来,径直射向半空中的本身和庄浩明。
听他说出此话,天然便是其间的领袖了。莫非这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竟然便是那盘据湖广十多年,连朝廷也要顾忌三分的江望才?要晓得那江望才成名于本朝建国之前,十多年来纵横于湖泛博地,若说这中年文子便是那江望才,却又如何是这般年青的模样?
庄浩明和谢贻香两人自半空中飘落而下,眼看便要摔落在岛前的空位之上,庄浩明俄然挥出长袖猛拍空中,荡漾起一大片灰尘来,两人的下落之势也随即略微减缓。他借此机会,拉着谢贻香在空中接连转了三个大圈,这才消去那下落之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谢贻香抬眼望去,不远处洞庭湖上,正错落有致地停摆列开五十多艘虎头巨舰,和昨日杨自辽的那艘巨舰普通模样,相互间排成笔挺的一列,正伴跟着湖水的涌动微微起伏。而在那一排巨舰以后,一座连缀十来里的山地耸峙湖心,仿佛一条碧绿色的巨龙破水而出,其间面北之处阵势陡转,泛出刀削斧劈的山壁,好似巨龙仰天吟啸的龙头。
只听坐在飞鹊前面的庄浩明哈哈大笑,将两条长袖如同车轮普通地扭转舞动,把飞来的羽箭一一扫落进湖中,不过半晌工夫,身下的飞鹊去势不断,便要撞上火线的那座小山岳。庄浩明想起“蔷薇刺”的叮咛,要他们提早分开这飞鹊,便空出一只手来拉住身后的谢贻香,低声喝道:“我们走。”
这龙跃岛南北走向约莫有十里是非,东西走向也有两里宽窄,如同一条巨龙从湖中伸出龙头,面朝北方平放在了洞庭湖面上。
庄浩明和谢贻香乘坐这蔷薇刺的飞鹊,目睹天气更加变得敞亮,朝阳下的洞庭湖更是碧波轻巧,出现点点霞光。但见身下的飞鹊背朝阳西飞,两旁木翼的颤栗之势逐步迟缓下来,终究闪现出了往下坠落之势。
方才两人刚一落地,面对那四周八方涌来的绿衣男人,庄浩明便毫不抵当,就这么束手就擒了。谢贻香固然不知庄浩明内心是何筹算,但也不便再做抵当,这才随他一起被那些绿衣男人绑了个健壮,又被封住了好几处穴道。此时她见庄浩明仍旧一言不发,任凭那些绿衣男人将他推动了御笔峰山脚下的洞窟,谢贻香也只得硬着头皮紧随厥后,踏入了那乌黑的山洞中。
谢贻香心中暗自好笑,这座山岳反正还不及金陵城外那紫金山北山岳的非常之一,却也铁着脸皮称之为“御笔峰”,那江望才当真是好大的气度。为首的一名绿衣男人抢上几步,和那山岳前的几名保卫用切口扳谈了几句,继而便有人缓缓吹响了号角。
谢贻香反应极快,立即同庄浩明一起跃起,跳分开身下的木鸟。两人在空中略一提气,借着风力缓缓向岛上飘落畴昔。那飞鹊径直往前飞去,一股脑撞进了半山腰的栀子花从中,收回一声惊天的巨响,倒是撞击之下引爆了鸟身内埋没的机簧炸弹,顿时炸为了碎片。
谢贻香望着那飞鹊坠落处燃起的火焰,赞叹之余又模糊有些可惜。不知那蔷薇刺究竟是何方崇高,不但能制出这等冠绝天下的飞翔器物,并且还暗设构造将其毁去,不留下涓滴残骸陈迹,其行事当真是周到得紧。
现在那绿油油的山色中模糊还装点着昨夜未灭的灯火,想来那便是那江望才的大本营地点,全部洞庭湖的枢机龙跃岛了。
而就在这山壁内部的南面石壁上,浮雕出了一块石制平台,现在上面正并排坐着三名男人。虽是隔得远了,但以谢贻香那“穷千里”的目力,倒也看得清楚。那三人当中的一人位置略微靠前,约莫只要三四十岁年纪,一张面如冠玉,三滤长须及胸。此时他见庄浩明和谢贻香两人进了这御笔峰内,当下便是微微一笑,大声说道:“‘浩气长存,明镜千里’,‘狼籍分袂,竞月贻香’,公然都是人如其名,纵横飞扬。两位本日从天而降,不知有何指教?”
谢贻香见这些绿衣男人都是普通装束,相互间没有任何差异之处,想来是江望才的端方极严,座下的弟子们这才打扮得非常端方。只听那光秃秃的御笔峰内逐步收回一阵钢铁绞动的声音,继而山体微微闲逛,伴跟着四周滑落的泥沙,整座山岳竟然向上升了起来,平白无端地高出一丈是非,就比如是一株庞大的竹笋从高山上破土而出。而在山岳脚下、那刚从地底升起的一截石壁上,鲜明暴露一个乌黑的洞窟来。
本来这御笔峰的山体内竟是埋没玄机,入山的洞口竟然埋没在了空中之下。要想找到这个入口,便需求山体内里的人启动构造,将整座山岳升起来,才气暴露埋藏在地底的洞口。要晓得这山岳固然只要十来丈高,但山脚也有二十来丈宽,合计约莫上千万斤的重量,倘若每次有人出来,都要似这般将整座山升起来,那不知要破钞多少人力物力了。目睹这副架式,谢贻香固然对那江望才极是不屑,也忍不住悄悄咋舌。
这洞窟从远看起来黑蒙蒙的一片,仿佛极是通俗,实在却只要十来步是非。谢贻香只觉脚下阵势先是向下延长出几步,立即又变作向上之势,洞窟的走势竟是越来越高。还没走出几步,面前蓦地一亮,倒是日光当头照落,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