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反客为主
先竞月听蒙面人这番话说得诚心,仿佛并未欺瞒,不由眉头深锁。倘若谢贻香真不在这龙跃岛上,现在她又身在那边?中间的谢擎辉毕竟兄妹情深,当即张口说道:“我们凭甚么要信赖你?”
江望才听了这话,顿时神采微变。本来他刚才喝令帮众脱手,也是被先竞月一时的狂傲所激,这才让他下不了台。现在被这蒙面人点破此中的关头,那江望才立即定下神来,一时候倒也不知该当如何作答。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头顶上那莫测高深的蒙面人,笑道:“试问那江望才乃是堂堂洞庭湖湖主,全部湖泛博地之王,却如何会因为这蒙面人的一句话,便撤销了本身本来的主张?单凭这一点看来,中间便毫不是那江望才。除了江望才,老夫久闻这洞庭湖上,合计共有‘一凤二虎三才四鱼’,但是以中间的聪明来看,仿佛也不会是那‘一凤’方东凤;再加上那洞庭湖的三当家路呈豪,又已败亡在竞月兄刀下。嘿嘿,除此三人,眼下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也便只要洞庭湖的二当家、人称‘二虎’之一的‘虎啸风生’郑令媛。”
说到这里,即便言思道的辩才再好,也忍不住要停下来换一口气。只听他持续说道:“……以是老夫在此断言,眼下湖广的这番混乱局面,独一的解释便是,你们洞庭湖的仆人江望才,已然不在其间了。”
那江望才被他这一指,竟仿佛有些惊骇,赶紧喝道:“你究竟是甚么人?有甚么好笑的?”
这话一出,先竞月和谢擎辉两人同时一愣,当即互换了个眼色,却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不解,只得同时转过甚来望向言思道,看他究竟要作何解释。那“江望才”顿时神采乌青,怒喝道:“你……你胡说甚么?”
言思道嘲笑一声,悠然说道:“事到现在,老夫也便开门见山了。试问那江望才占有洞庭,坐拥湖广长达十多年之久,倘若当真是中间的这副德行,一言分歧便要胡乱脱手,嘿嘿,只怕早就被朝廷剿除了多次。”
那江望才这句话天然是对那蒙面人说的,听他的口气,仿佛对那蒙面人有些顾忌。只听山岳顶上的蒙面人仿佛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当此局面,江先生哪还顾得了甚么洞庭湖的严肃?要晓得眼下这三人中,一个是天子身边亲军都尉府的统办,一个则是大将军谢封轩的二公子,在漠北军中也挂有军职。试问这两人本日如果命丧其间,由此引来的费事,你洞庭湖高低能够对付得了?”
言思道这一阵笑声过分俄然,世人都有些摸不着脑筋,一时候竟没人出声打断。他自顾自地笑了好久,直到微微有些喘气,这才停了下来。只见他伸手指向暗道门口的江望才,大声说道:“本来如此!本来如此!”
方才言思道大声喝令世人停止之时,便已想通了此中的关头,现在又听到这俄然现身的蒙面人一番说辞,心中已是再无迷惑。当下他踏上几步,直指向那江望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底子就不是江望才。”
先竞月却一点也不领那蒙面人的情面,抬头问道:“还请中间奉告谢贻香下落,不然我等毫不拜别。”那蒙面人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苦笑道:“竞月公子息怒,且听鄙人一言。谢三蜜斯确然曾来过这龙跃岛上,但却早已拜别了多日,至于她现在身在那边,我等确然不知,还望公子包涵。”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说道,“眼下这湖广之地,正值淫雨霏霏之时;洞庭湖上,更是浊浪排空之景。还请诸位多求自福,尽快分开此地。”
那蒙面人瞥了谢擎辉一眼,又望了望四周山壁上密布的羽箭,淡淡说道:“现在你们已然身陷绝境,我又何必欺瞒……”谁知他话还没说完,便听一阵猖獗的大笑声俄然响起。世人微感惊奇,仓猝顺着声音望去,倒是与先竞月和谢擎辉同来的阿谁老穷酸,现在竟如同疯颠普通,帮手舞足蹈地大笑不止。
那“江望才”的脸上已然看不出一丝赤色,嘴里喃喃说道:“你……你这老儿,究竟是甚么人?”他这话清楚是承认了本身的猜想,言思道心中更无疑虑,大笑道:“老夫是甚么人,一点都不首要;首要的是,中间又是甚么人?”
他一开口,顿时便将这御笔峰内的全部局势通盘窜改,一举掌控住了全场。一时候,世人都定下神来,温馨地听他说话,就连头顶上阿谁俄然的奥秘人,此时也不再言语。当下言思道大声说道:“如果老夫猜得不错,克日洞庭湖门下之以是在沿路布下关卡,特别是不准朝廷中人踏足湖广,天然是你们洞庭湖的内部呈现了题目,乃至是产生了变故,是也不是?至于你洞庭湖内部究竟有甚么变故,嘿嘿,想那江望才既然能掌管这湖广多年,天然早有筹办,不管何种变数产生,他也必然有应对的体例。以是即便是天翻地覆,乾坤倒转,以江望才的本领,也必然能够在短时候内重新节制局势。但现在尔等却将湖广封闭了这很多光阴,至今仍然未曾解禁,门下的帮众弟子又是各自为政,那‘二虎’之一的路呈豪、堂堂洞庭湖的三当家,更是公开粉碎洞庭湖的拜山之礼,欲在龙跃岛上暗下杀手,来取我等的性命……”
要晓得那自称“江望才”的中年男人,自先竞月一行三人进到这御笔峰内,便早已暗中留意过这个老穷酸模样的“萧先生”。却见这故乡伙自一向躲在先竞月和谢擎辉身后,举止极是鄙陋,更发觉不出有甚么惊人的修为,是以底子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谁知这个老穷酸仅凭猜想推理,竟然反客为主,一语道破了洞庭湖高低现在最大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