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讨债的女人3

白俊卿道：“白或人鄙人，也略是晓得这白玉的一二辨别。白玉以羊脂玉为贵，古传‘白璧无瑕’便是此玉。此玉产于昆仑山下，数量极其希少，质地细致，光芒温润，便是入土千年也不会被沁染。更有极品者，更如方才割开的肥羊脂肪，‘白如截肪’便是指此。至于‘九白纹章’老夫确切是闻所未闻。”

陆全友听此只好作罢，回顾与薛仁义讲了几句私语，立时便有十三太保中的六名妙手，在前院四周暗自站定。本来陆全友本就与白玉山庄来往甚密，同仇敌忾。薛仁义视陆全友恩同再造，这白玉山庄的十三太保已仿佛把陆全友当作本身的老迈。

向灵瑶说道：“奴家女儿之身，见不得打杀场面，前日里的事情，奴家都记不起来了，更是没有瞧见那能人模样。”

此时前院不但堆积了白玉山庄的各种妙手，杂役院丁等，另有转轮王张一氓，湖州马帮陆全友、彭水寨温大鹏，沅州虎威镖局孟振山，绍兴府上官红城等。世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刚才十三太保对这位小女人站定四角，呈围攻之势，均感觉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又一想到少夫人在十三太保的护送之下竟然被掳走，还伤了数人，致薛仁义自戕一臂，猜想这女子来头不小，不成轻视。但毕竟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名声可不但彩。

“白庄主真乃方外之人士，不羁名利。”

“高人行事，多有揣摩不透。”

那女人说道：“我只言语说要寻一块‘纹章’模样的白玉，想必晓得这‘纹章’是何物了？”

……

薛仁义早已钢刀在手，往前一探身便要扑身而上，却被身边一名男人死死拦住。薛仁义气她说话在理，却也正点出了他的缺点。中间拦住薛仁义的男人乃是十三太保内里的老五，叫做钱飞雄，也是使刀的妙手。

薛仁义已经忍无可忍，怒道：“妖女口出大言，本日看你如何得逞。前日在均州之南伤我兄弟数人，这笔账倒是要算一算了。”

白俊卿道：“这是何意？我庄中既是没有‘九白纹章’，女人还为何言语来对了处所？”

女人道：“算账倒也算得，若不交出那‘白玉纹章’，你们不找我，我总要找你们的。只是，恐怕还轮不到你，你那点工夫自断一臂又能有多少进境。”女子说话间嬉笑还是，但是话语倒是含枪带刃，世人都知，薛仁义断了一臂，现在还裹着纱布，工夫必定不如畴前，

那女人摆布环顾一遍，说道：“白玉山庄也要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了？”

白俊卿说道：“这‘纹章’之说，非我中原统统，老夫听闻一二，相传是色目人传入中土，做信物之用。至因而何模样，老夫当真不知是何物。”

那女人闻听白俊卿此言，嘴角略一上翘，说道：“白庄主如是言语，那小女子也算是没有来错了处所。”

陆全友又问：“可与前日里挟制女人的能人相像？”

那女人道：“我一个小女人家，最不会的便是呈口舌之利了。多说无益，本日我拿不到那‘九白纹章’，我便不走了，非得搅得白玉山庄鸡犬不宁不成。”

“啊？”此言一出，世人均是群情纷繁，这白玉山庄数十年的基业岂有说送人就送人的事理。

白俊卿道：“诸位豪杰都是来喝小儿喜酒的，白或人在此谢过诸位。怎奈犬子福薄，与涪州向蜜斯悭缘一绺，甚为遗憾。犬子幼时传染寒疾，百药莫医，是以拜入少林寺门下，苟延至此。现在寒毒残虐，侵入膏髓，愈发严峻。承蒙向蜜斯不弃，在川蜀一带广访名医，得一本异方，专祛寒毒。老夫感激向蜜斯大恩，无觉得报，谨将这白玉山庄，连同庄内物件一并赠送向蜜斯。”

白俊卿也瞧见向灵瑶已然站在身后，便即说道：“女人来得巧，恰逢此时诸位江湖上的豪杰都在，我无妨先宣布一件事情。”

白俊卿哈哈一笑，说道：“小女人伶牙俐齿，当真了得。但是这‘九白’二字和‘纹章’二字均出自女人之口，非老夫所言。这信物既然叫做‘纹章’，又须有‘九白’成色，想当然耳叫做‘九白纹章’了。”

陆全友正在暗自考虑如何应对这女子，只见向灵瑶已然换完衣服，悄悄站在一旁。向灵瑶目睹这前院的“刺客”不是郭襄，也就不期放在心上，肃立看前院的热烈。

钱飞雄踏前一步，说道：“你这妖女说话好不高傲，本日在这白玉山庄，任由你有通天的本领，也是插翅难飞了。”言语间，前院四角各自有一人踏前一步。世人都识得，这四人都是十三太保内里的妙手，此中两人使剑，两人使刀，各持兵刃，严阵以待。

陆全友向前冲着向灵瑶一拱手，压声说道：“向女人可识得这女子？”

向灵瑶盯着那女子略有忖思，有摇了点头，似是捉摸不定。

世人又见白俊卿没有言语制止，反而说宣布一件事情，不免感觉白玉山庄顷须间丢了几分底气。

那女人道：“这就是了。但是我只言语说须有‘九白’成色，却未说这‘纹章’的名字叫做‘九白纹章’。这信物的名字被白庄主一语道破，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