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蟹肥酒美人不悦
张君宝也感觉向灵瑶丝带在手就像变成了别的一小我,并且其丝带的路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比起郭襄兰花拂穴手的姿式文雅、气度散逸,向灵瑶的丝带更像是长颈鸟喙、鹗心鹂舌。因为向灵瑶的丝带左突右进,出没无定若阴柔害物。
蒙前人英勇好斗,女子也不例外,固然其间身着蒙古服饰的女子一定都是蒙前人,但也深受影响。其他诸女子见向灵瑶和郭襄斗在一起,不但没有人禁止,反而都鼓掌喝采,并围出来一个圈子,撤去椅凳等物。
郭襄开初还不在乎,因为她跟向灵瑶交过手,晓得她手底下的工夫不过尔尔。这一根丝带么,也就没有放在眼里,只是随便用手中的银箸接了几招。可三招已过,郭襄却发明向灵瑶的丝带内里大有玄机。
张君宝晓得此二女想都均由本身而起,几度想上前禁止,可一瞧见向灵瑶面前便闪现出在白玉山庄那晚的画面,便脸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再加上有伤在身,想要去禁止也是心不足而力不敷。
以软鞭做兵器也很常见,不过软鞭多以牛筋绞成,虽软却韧,得其法门者,那软鞭便可近可远、可软可硬。而向灵瑶的丝带却跟软鞭又大相径庭,这丝带毫无韧性可言,只是阴柔非常。再过了十余招,郭襄的一双银箸竟然被丝带逼迫的捉襟见肘。
蒙前人用饭罕用筷子,这几双银箸也是特地给向灵瑶和郭襄等客人筹办的,诸人见戋戋一根银箸在郭襄的手中竟有如此多的花腔,也都是悄悄诧异。可再瞧见向灵瑶手中的一根丝带竟然快意随行,更是大为赞叹。
向灵瑶弃掉了银箸,却从腰间拽出来一根丝带,顺手一抖,那根丝带就仿佛活了普通,若百样小巧、窜改无方。
柳伯满腹经纶,想来风俗咬文嚼字,长篇大论,向灵瑶不耐烦地说道:“柳伯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辞趣过诞,意旨迂阔,推理陈迹,恨为繁冗’?这些尊礼重义的推理学说我也瞧过一些,柳伯既然是‘梅花易数’的传人,我天然说不过柳伯,不过本日如果柳伯不在场,我看郭姊姊也一定就能猜得出来,莫非‘观风问俗、察言观色’也是‘梅花易数’内里的一门学问么?”
郭襄家传的“兰花拂穴手”最宜近战,见向灵瑶以筷当剑,不由得嗤笑一声,发挥出“兰花拂穴手”的精美招数,招招指在向灵瑶的手腕穴道,使之不能近身。郭襄右手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姿式美好已极。向灵瑶一阵急刺,却并没有何如郭襄半分,反而让郭襄的“兰花拂穴手”的工夫发挥地淋漓尽致。
向灵瑶的话非常刺耳,柳伯干咳了两声面有窘色,一时不知向灵瑶跟郭襄到底有甚么过节,乃至于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刚好,有侍女端来了刚蒸好的螃蟹,便叮咛丫环多去取几套“蟹八件”来。
不但郭襄手中的银箸被丝带缠住了,郭襄周身都被丝带的幻影覆挡住了。银箸在郭襄的手中活矫捷现,使的是其家传绝学落英剑法,再加上银箸溜光油滑,向灵瑶的丝带仿佛有一种魔力,死死地将那银箸紧紧缠住。
郭襄眼睛你手快,抓起桌上的另一根银箸,利市一挑,向灵瑶飞出去的那根银箸便好似长了眼睛普通,黏在的郭襄手上的那根银箸之上,滴溜溜地就是掉落不下来。
女人属水,水属阴,阴生柔,柔能克刚,此柔非弱。
郭襄也愤然有色,说道:“愿赌伏输,何必再输了以后又说三道四,岂不是让人笑话么?”
向灵瑶道:“人家正卿卿我我,功德将成,你却前去滋扰,这等‘芳杜厚颜、薜荔蒙齿’之举,如果传将出去道不知是谁要被笑话呢。”“芳杜厚颜”等词固然说得隐晦,但是世人都听的出来,向灵瑶是在说郭襄厚颜无耻。但是其所说的“功德将成”更是让世人“目炫但是不瞚,舌挢但是不下”。此话一出,连柳伯的脸上都略有羞意,其他诸女更是惊奇,张君宝更是想找个地缝钻出来了。
此时恰是蟹肥的时候,常常螃蟹一上桌,便被抢着分食。但是此时的世人却完整忘了蟹肥酒美,直盯着向灵瑶和郭襄骇怪不已。
郭襄道:“那日之事不提则罢,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无妨警告你几句。那日屋中所燃之香乃是骄奢淫逸之香,开初我还觉得你也是被人所害,明天一瞧大为不然,想来你是早有预谋,早做安排了。你如此耿耿于怀,想来是那日胜负未分。我便成全於你,本日让你输个心折口服。”
向灵瑶天然没有偿还金手镯的意义,一推面前的酒盏,说道:“早有此意。”二女说打就打,毫不含混。向灵瑶这一次不但没有推让,反而先入为主,从桌上捻起一根银箸当作短剑刺出。
向灵瑶见郭襄安闲不迫、处变不惊,时而指化为掌,时而掌化为指,掌来时如落英缤纷,拂指处若春兰葳蕤,不但招招凌厉,并且风韵端丽。暗忖这近身斗争本就是她的长项,何故要让她显尽了风头。更何况郭襄白手应战,而本身的手中还多了一根银箸,忖思之间便动手一扬,银箸飞出。
柳伯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当然瞧得出来向灵瑶和郭襄正在闹别扭,刚才与郭襄靠近了些,未免就於向灵瑶冷淡了些。忙说道:“向女人曲解了,刚才老朽一时髦起,於郭女人扳话了几句。占卜之法本就是‘以小见大、以微见著’,君子慎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