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驱蛇小兽

张君宝脸一红，想说甚么，却支支吾吾了半天，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便在这时，蛇群中的吱吱声响暴起，时不时另有死蛇被抛来抛去。张君宝向那小兽瞧去，本来是一只浑身长刺，形似刺猬却比刺猬大了好多，又似獾，却又不如獾矫捷的一只小兽。那小兽在蛇群内里窜来窜去，撕咬着黑蛇。

郭襄道：“就算我们冲得出去这个怪蛇圈子，说不定还会有下一个。现在月黑风高，我们能走得出去多远，倒不如趁着此地另有些火，尚能多抵挡一阵子。”

张君宝皱了皱眉头，说道：“竟然另有人养这么恶心的东西么？”

张君宝随口道：“郭姊姊算到有援兵来么？如何还嫌来得早了呢？”

张君宝咋了一下舌头，说道：“我传闻过猴拳鹰掌、虎鹤双形，这蛇拳到还是第一次传闻过。”

郭襄道：“你也晓得这个？”

张君宝一拍脑门，说道：“也是，我们遣散群蛇无功，到底还是要比及天亮才算安然呢。但是，现在这只小兽来也来了，总不能把它打跑吧。”

郭襄道：“你刚才说的不无事理，如果当真你去了襄阳，见了我的爹爹妈妈，不晓得他们有多欢乐呢。眼下蒙古雄师蠢蠢欲动，襄阳防务特别首要，如果见到你这等年青才俊，必然不会让你分开襄阳了。”

俄然黑蛇堆内里传来一阵躁动，伴随吱吱的声响，紧接着便有外圈的黑蛇扭曲着翻滚着爆开死去。张君宝一惊，细细瞧去却瞧不甚清楚。郭襄却笑道：“援兵来得早了。”

张君宝道：“郭姊姊，我们为甚么不帮那只小兽一臂之力呢？多杀一点黑蛇，也好早早地遣散这怪蛇阵。”

此次倒是郭襄一怔，说道：“你还晓得兵法么？”

张君宝道：“不让我分开做甚么啊？”

茅舍的灰烬垂垂弱了下来，黑蛇的包抄圈在急剧缩小。地上的点点血迹已经被群蛇舔舐得干清干净了，不时地有黑蛇高高跃起，投身出去。郭襄拈起一块小石子，弹指击出，将那黑蛇的脑袋击穿，死蛇的鲜血流出立即引发蛇群的一阵躁动，死蛇的躯体也顿时被其他黑蛇所吞噬。黑蛇的血比秦重的血还腥。

张君宝道：“郭姊姊的弹指神通，给那黑蛇来一下不就好了么？”

张君宝“哦”了一声，道：“那白驼山的人驱蛇，是不是还会摆个甚么蛇阵啊？”

郭襄解颐一笑，说道：“隐士自有奇策。”

张君宝不时地用树枝翻弄着茅舍灰烬，遣散蠢蠢欲动的蛇群，而郭襄却不慌不忙，盘膝而坐。张君宝不解，说道：“郭姊姊莫非不焦急么？这黑蛇奇特得很，我们如何逃脱出去啊？”

郭襄道：“你可不要小瞧了这‘灵蛇拳’，我外公曾说，西毒前辈创就的‘灵蛇拳’如果在拳掌武学内里，怕是要排到前十名呢。”

郭襄噗嗤一笑，说道：“莫非你不晓得我的外公叫做东邪黄药师么？他们五绝当中有一名叫做西毒的老前辈，跟我外公非常交好。传闻那位西毒前辈还三番五次的去过桃花岛，曾为他的那位不成器的侄儿向我娘求婚呢。那位西毒前辈对蛇最有研讨。以是，就少不了向我外公干脆他养蛇的本领喽。”

张君宝喊道：“郭姊姊，这是一只甚么小兽啊？刚才你如何还说它来得早了呢？”

郭襄道：“当然是留你在襄阳为国效力啊，再给你寻一房媳妇，在襄阳安家。那么，你便是不能分开襄阳了么？”

张君宝自顾着瞧望是何怪兽猎杀黑蛇，底子没有瞧见郭襄的窘态，又问道：“郭姊姊好似对这黑蛇很有体味，还晓得蛇的习性么？”

张君宝道：“那我们如何办？”

郭襄道：“这蛇是杀不完的，我们要帮那只小兽，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郭襄说着指了指树顶，又道：“等一下那只巨大的头蛇就要去打击那只小兽，我估计那只小兽不见得能抵得住。如果当真抵不住，恐它就要不战而逃，那我们就要遭殃了。”

郭襄说到这里俄然一顿，似是堕入了沉思。本来那句“格物致知，万物相克而生”的话使郭襄想起了一个故事，这故事本是黄蓉讲给郭襄听的，说的是十九年前，当时候郭襄尚在襁褓当中。那是在绝情谷，杨过和小龙女身中情花剧毒，天竺僧曾以身试毒，尝断肠草，品药性，后曰：“格物致知，万物相克而生。”情花虽是剧毒，遵守万物相克而生的事理，其就近发展的断肠草的毒性跟情花恰好是相克。那么，这黑蛇如此堆积此地，其四周也必然就有它的天敌。

郭襄道：“至于这个东西，我也叫不上名字来。不过必定的是它就是这黑蛇的天敌。你看现在也就是刚过半夜，如果现在就把群蛇遣散开了，等这只小兽走了，我们不免又要被群蛇包抄，到阿谁时候，还不跟现在一样身陷囹圄。”

郭襄道：“等一下如果头上有动静，你就用树枝来回挥动，扰乱於它，我就乘机刺它一剑。”

郭襄：“我那点外相微技，焉能伤它分毫。待会你用树枝轮圈挥动，不要摆布摇摆。蛇是看不见东西的，却能感知会动的活物和味道。”

张君宝道：“郭姊姊说得有事理，单单是这一个怪蛇圈子就难挡得紧，如果再碰到一个，那当真就要把小命丢在这里了。但是，我看着火一定能燃得了一晚，待到火灭的时候，我们可如何办啊？”

张君宝搔了搔头，说道：“我懂甚么兵法啊，本来在藏经阁有书就看，倒是瞧过几本记录攻城略地的书，还被我师父说成是不堪培养、不务正业呢。”

张君宝一怔，愈发感受群蛇蠢蠢欲动，内心自是焦心不堪。而瞧见郭襄当真是不急不慌，稳定不惊，自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过了约莫有一个时候，茅舍的灰烬已经弱的很了，黑蛇的包抄圈子也已经小了好几圈。

郭襄噗嗤一笑，说道：“你这个白痴，如何能将你的拯救仇人赶跑呢。”说着，连连挥手，将飞溅过来死蛇拍落在一旁。

张君宝点点头，捡起一根树枝，严阵以待。

郭襄道：“你懂甚么啊？这毒物最有灵性。白驼山的人会驱蛇杀人，任你武功再高，也抵不过白驼山的毒蛇阵呢。传闻那位西毒前辈还根据毒蛇进犯的模样，练就出了一套‘灵蛇拳’呢。”

张君宝道：“我猜的，你看着黑蛇，乍一看密密麻麻，混乱无章。可细看则发明这蛇群前后无阻，摆布无滞，进退皆顺。如果我们冒然冲闯，虽能一举杀得了数十条蛇，却不能乱了其阵法，它们能‘陷死地而能生，攻亡地而能存，逆地而顺用之，顺地而逆用之，不择险易皆能安而后动’。真是奇妙哉。”

郭襄道：“这黑蛇剧毒非常，天然是不敢等闲涉险，以是等候援兵。这蛇古怪，非人能驯养，我猜四周必然有古怪的处所或者物件能蕴育此等怪物。有道是‘格物致知，万物相克而生’。以是这四周必然有禁止这怪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