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菵露粥
老妪嘲笑一声，说道：“这崖下一年四时瘴气不断，鸟兽花草满是有毒之物，别说是一口水，连一滴露水都是‘菵露’，剧毒非常。这粥天然是上面的人送下来的。真瞧不出你究竟有如何的本事，能让苏门山的人如此对你。”
张君宝道：“本来崖下也有这很多草药么？”
老妪瞧见那块金牌，劈手夺了过来，打量了半晌，才道：“你究竟是何来源？竟然被苏门山如此正视？”
老妪略觉放心，说道：“本来是如许，少林寺的医书也不过如此。北方不但有瘴气，并且是一年四时都有。春季叫作青草瘴，夏天叫作黄梅瘴，春季叫作新禾瘴，夏季叫作黄茅瘴。按症状又分为冷瘴、热瘴、哑瘴等。不过这些都不值一提，最最短长的瘴气乃是蚺蛇瘴、孔雀瘴、蚯蚓瘴、黄蜂瘴等。你中的瘴气包含了乌风蛇毒，也算是瘴气之最了。不过这并不难明，难的是你不但仅中了瘴气，还感染了‘菵露’，这可就毒手的很了。没有个三年五载，恐难明其毒。”
老妪两只眼睛冒着精光，说道：“你究竟是甚么来源？师承那边？竟然得苏门山如此正视？”
老妪道：“‘菵’乃是一种香花，其上之露水，触之肉即腐败。其毒性比瘴气还要毒上三分。”
张君宝一惊，说道：“我身上也……也腐败了么？”
张君宝想起之前在少林寺见过一名师兄生癞疾，肌肤腐败，百药难医，足足有五六年的风景才略略好转。以是听老妪说“腐败”二字非常担忧，又听老妪说本身固然中了菵露，却没有腐败，不觉笑了一笑，说道：“古书上有说‘以毒攻毒’，想来是这两种毒互克，天然得解也说不定啊。”
张君宝道：“少林寺有药王院，专门研讨医道，其文籍也都存在藏经阁。刚巧我自幼在少林寺的藏经阁长大，内里的书瞧了很多。书上说南边多瘴，想不到北方也有。”
老妪道：“这便是乌风蛇瘴的奇特之处了，天下毒物千万，唯有蛇毒最是独特。就算是同一种毒蛇，在分歧的处所豢养，其毒素也不尽不异。有的蛇毒能让人疼痛百倍，有的蛇毒却让人无知无觉。你中的便是后者，不过蛇瘴跟蛇毒又不尽不异，你即便是渴死了，也毫不会感遭到一丝一毫的痛苦。就像我刚才给你起下来的银针，你可感遭到疼了么？”
“两天了。”张君宝喃喃道，“小妖如果寻不到我，岂不是要焦急坏了么？白玉沙也追到了苏门山，他岂能善罢甘休？”张君宝内心系着小妖，兀自念叨着，便起家从矮塌高低来，双脚才一沾地，却不料扑通一下瘫软在地上。
张君宝低头一瞧，见手臂上满是针眼，有的还在咕咕冒着血，但是手臂却没有感到涓滴的疼痛。张君宝再瞧老妪手中的“银针”却实在吓了一跳，因为老妪手中的“银针”竟然是一根根削得极细的竹签。
老妪道：“你不肯多说，我也未几问。你喝完了粥，跟我到隔壁来一下。”
老妪道：“这是药粥，内里不但有黄连另有苦参、黄岑，於你的伤无益。”
张君宝道：“这‘菵露’比瘴气还要短长三分么？”
张君宝道：“这金牌是黑山老爷送给我的，苏门山有诸多书阁，每座书阁都有铜人扼守。黑山老爷说有了这块金牌，那书阁便能够自在进入。”
老妪道：“如果你身上有腐败之处，这毒反而好解了。你兼中这两种剧毒，即无瘴气之形，又无菵露之状，想来是这两种剧毒合二为一又构成了一种新的毒素，三年五载能消灭洁净也就不错了。”
老妪道：“你前天夜里从崖上落下，足足有两日了。” 老妪说着将那盏脏兮兮的鲸脂灯端过来，谨慎翼翼地将张君宝手脚之上的银针尽数取下，又道：“你尝尝手脚，可动得么？”
张君宝俄然想到才出去苏门山的时候，听小妖提及过那天是十三，若此时当真是月圆日，那本身岂不是昏倒了两天了？便问道：“婆婆，我在此地多久了？”
张君宝心头一震，天然是想到了黑山老爷。在崖上的时候，白兰法王的那一掌凌厉至极，若非黑山老爷脱手，本身难道就要被当作细作缉捕？奥都剌合蛮跟白玉沙通同一气，如果落在他们的手里，岂能有好？但是跟黑山老爷了解无多，却不知他为何要帮忙本身。张君宝取出黑山老爷送给本身的那块金牌，沉思不解。
老妪道：“崖下偏僻，所利用之物未几，也只好如此姑息了。”老妪说着又搬过来石桌上陶罐，又拿来一个玉碗，将陶罐中的物什倒出来一碗，竟然是冰糖绿豆银耳粥。老妪道：“这粥是特地给你留的，崖下无火，凉粥也还不错。”
老妪“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想得开，毒就是毒，岂能无缘无端地消逝么？就算现在不发作，今后也必然有所风险。何况你身受内伤，若非我用三十六根银针替你压抑，你早就毒攻心脉、回天乏术了。不过也算是你的造化大，今个乃是月圆之夜，乃是这崖下瘴气最盛之时，若能捕得一只乌貉貂，倒能够让你少受几年瘴毒之苦了。”
崖下无火天然也就熬不出来粥，就算有火也是难为无米之炊。这粥必然是上面的人送来的。张君宝喝了一口粥，发觉这粥奇苦，竟然是黄连的味道。张君宝道：“这粥？”
老妪道：“你这两日米水未尽，身子衰弱得很。你醒来不寻吃食，却自顾念叨些甚么呢？”老妪这么一说，张君宝才感受腹内咕咕，胸口处仿佛更加闷痛了。张君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婆婆这么一说，我这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张君宝又舔了一下嘴唇，嘴唇干干开裂，又道：“婆婆，我既然两日滴水未进，却如何一点也感受不到口渴呢？”
张君宝也是一愣，说道：“婆婆认得这块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