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番红花蕊

何足道哈哈大笑，说道：“我可不晓得甚么占卜之法，我是闻到了，用鼻子闻到了。”

远处传来一声哨音，即细且轻，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声鸥鸣，若隐若现、乍明乍灭。那只鹰闻声了哨音，便缓缓地低下头，啄下那朵番红花的红色花蕊，仰吞了下去。

何足道说道：“此番红花非彼番红花，此番红乃是鲜花。”

鹰爪上面有一个银质的圆环，圆环上面錾刻着吐蕃文。

何足道摇了点头，说道：“都传闻说是飘叶派就在西海的飘叶岛上，可向来也没有人见过那座岛，而后西北五马也三缄其口，世人更是无从晓得。飘叶派越是如此奥秘，世人反而多了一重畏敬，乃至于厥后便有人传说飘叶派当年剿除甘南悍匪阿谁小女人竟然是飘叶岛上的一个侍女，还说阿谁侍女出入西海的时候不消坐船，随身照顾一把树叶，丢出去一片树叶能顶风飞出十余丈，然先人再踏足在那片树叶上面，接着再丢出去一片树叶，如此便可踏波而来。”

碎金铜人挥手一扬，做摈除状，说道：“哪来的一只扁毛牲口，也要出去瞧书么？”碎金铜人顺手一挥，仅用了二分劲力，掌风带过，本意将那只鹰惊吓一番，驱走罢了。却没推测那只鹰竟然纹丝不动，本来这只鹰竟然是只见过大世面的鹰。

碎金铜人不知何时也醒了，也在用力地嗅着鼻子，说道：“自前朝就有番红花进贡中土，戋戋番红味道，焉能说辞？”喝酒吃肉的铜人和尚竟然也是个灵鼻子。张君宝也感觉碎金铜人所言有理，岂能因为一缕番红花的香味，就能鉴定来人是个番僧呢？

那番红花竟然是喂鹰的。

碎金铜人又斜斜地挑起视线，不屑地说道：“杀几个悍匪也能名声大震么？”

何足道又道：“在西海边疆，飘叶派但是与西域少林派其名的门派。清除悍匪当然算不得甚么大手笔，只不过，飘叶派分文没取西北五马的重金厚礼，并且也仅仅是派出了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小女人罢了。”

何足道摇了点头，说道：“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我久在雪山之巅练功，那边除了雪便空无一物。久而久之，我这鼻子便愈发活络了。能闻到二三里地远的雪莲，能嗅到百丈以外的雪鸡。刚才，我便闻到一种香味，这类香味在苏门山是没有的，乃是吐蕃的一种香料，叫做番红花。”

经何足道这么一说，张君宝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这股香味如有若无，若无人提示，当难辩白。蓦地间这股香味俄然浓烈了起来，就像近在迟只。何足道和碎金铜人的神采俄然凝重起来，因为伴跟着这一缕香味另有一阵风声，这风声由远及近，快速绝伦，当真如一片树叶顶风飞来十丈余远。

一片树叶岂能载人？这传说多数是假的。可张君宝晓得，轩辕熊既然说他在西海飘叶岛，这必然不会有假。想来飘叶派跟飘叶岛必然有着莫名的干系，可这卷《飘叶集》倒地储藏了甚么奥妙，却无从可知了。

张君宝道：“何居士能闻到客人从那里来？还能闻到来人是谁？”

张君宝道：“本来如此，没有船就到不了那岛上，怪不得西海飘叶岛之名少有听闻。”

何足道说道：“果不其然，这就是一只吐蕃的神鹰。那朵花，便是番红花。”

张君宝道：“想来这飘叶派也有不俗之处，却不知飘叶派地点那边？”

碎金铜人又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明显他也不肯定他嗅到的香味是否就是番红花的香味。

碎金铜人又轻视地“哼”了一声。

何足道说道：“那些个悍匪可不是浅显的悍匪，西北五马结合保镳，还从中原请来了无数的妙手，都何如那些悍匪不得。连江湖上急公好义的铁胆无敌走天下的虎翼道人都袖手无策。”

院子内里没有人，却有一只鹰。鹰落在“碎金”二字的月洞门上面，昂着头，正锋利地盯着屋内的每一小我。

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小女人就能清除称霸甘南道多年的悍匪，这倒有点意义了。碎金铜人灌了一大口酒，又眯起了眼睛。

何足道俄然吸了一下鼻子，说道：“本来苏门山的客人是吐蕃来的，那必然是吐蕃的高僧了。”

一朵紫色的小花，六片花瓣。这花的花蕊非常独特，三瓣黄色花蕊，三瓣红色花蕊。黄色的花蕊如同裹满了麻糖的竹签，略短且疏松；红色的花蕊如同利刃划破皮肤的一痕血印，略细且柔韧。

张君宝一愣，说道：“莫非何居士晓得占卜之法么？”

碎金铜人捻起酒葫芦上面的软木塞子，叠指一弹，只见那只软木塞子不疾不徐地向那只鹰飞了畴昔。碎金铜人本意还是要惊一下那只鹰，塞枪弹出却偏离那只鹰约有二三寸。那只鹰微微转动脖颈，避开碎金铜人的葫芦塞子，双脚立在那边，还是是傲然不平之态。

何足道说道：“可别小瞧了这只鹰，只要不能近它半丈以内，休想何如它。”

那朵花就在这只鹰的爪下，顶风颤颤悠悠、飘飘忽忽，如此一抹幽蓝陡添了几分奥秘。

何足道说道：“飘叶岛当然极少人晓得，但西海飘叶派倒是大大地驰名。十年前甘南道上悍匪崛起，当时西北有五家鼎盛的镖局，号称西北五马，就连西北五马都於那些悍匪无可何如。厥后西北五马备下重金去请西海飘叶派的人来，才算清除了甘南道上的悍匪。”

儿臂粗细的用鲸脂熬成的蜡烛，燃在气死风灯里，将苏门山的夜晚照亮，如同白天普通。张君宝和何足道来到厅堂门口就看到了一朵花。本来番红花并不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