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钱财贡品
李落看了羯可天一眼，没有出声，走到一名西戎皇族女子身前，将手中玉镯微微一伸，道：“这是你的？”
西戎世人拜谢李落，连续起家，脸上惊惧之意淡了些许，多了几分活意，羯可天见李落不欲多言，正要带世人离殿，李落俄然出声道：“你们王上病了？”
“能拿出，能拿出。”羯可天连连接道，转头叫道：“殿伊，将贡品拿过来让大将军过目。”
沈向东抚须笑道：“知何为战，为何战，一战将定，之前侯爷总说疆场之上可胜可败，唯心稳定，胜不骄败不馁，以常心度之，云将军看来也知此中三味。”
西戎殿伊吃紧干咳一声，止住羯可天诘问，拜首谢恩道：“西戎高低谢过大将军恩泽，从本日起，朔夕城中供奉圣上和大将军尊位，朔夕一日不落，香火一日不竭。”
李落恻然，毁人故里，取人财物，不过是要的少些，却如同慈悲神佛，受这番大礼。
女子一惊，仓猝跪倒，颤声回道：“大将军，不是的。”
比及西戎诸人分开侧殿，云无雁叹了口气道：“之前在梦中不时想着能有朝一日踏马朔夕，明天在这里了，反倒欢畅不起来。”
“是。”羯可天身后一人应了一声，向李落一礼，疾步向外走去，大甘诸将略一惊奇，没推测一夜之间，西戎皇室竟然能备齐贡品，诸将面面相觑，这西戎富庶，公然名不虚传。
“不过贡品当中需补充两物。”
“嗯，好好保养，五日以后，请王上一见，商讨战后事件。”
“朔夕现在量力而行，礼单之上的贡品可拿出多少？”
羯可天一惊，朔夕皇城当中些藐小事都已落到李落眼中，仓猝回道：“是，昨夜病倒了，今晨已下不了床，特命可天前来。”
李落黯然一笑，方才拿出玉镯之时，这女子微微拂了一动手腕，却没有逃过李落的冰心诀，显是这女子常带之物。李落微微弯下身，将玉镯放入女子手中，没有说话，回身回到羯可天身前道：“朔夕前后被拜火回蒙侵袭，便算不是十室九空，但现在也是一片残垣断瓦，你们将财帛都充作贡品，城中百姓和你们如何度日？天已入秋，经年大战，粮食恐怕也没有积存多少吧？”
“侯爷，这名字不错，不过没有大将军气度，末将还是叫大将军吧。”呼察靖怪笑道。
李落探手从箱中取出一物，放在面前细细打量，是一个玉镯，做工材质俱佳。羯可天和西戎殿伊对望一眼，羯可天小声说道：“大将军，如果喜好就请留着，可天再命人补上。”
沈向东和云无雁对望一眼，云无雁道：“羯城应当能明白大将军此举涵义，西戎若想自主，依托我大甘诸军，保的一时，也保不了一世，大将军如此冒朝中见怪之险，给他们留下喘气之机，羯城枭雄半生，不会看不明白，现在只余此途，西戎才不至亡国，再疗摄生息些年代，或能竭力保持。”
“三年以内，每年向大甘进贡上等战马五千匹，兵器五千把，三年以后，增为两万。”
箱盖刚一翻开，阵阵珠光宝气迸射而出，映得大甘诸将一阵色变，比之当日羌摩所带成色更佳。诸将齐齐吸了一口冷气，相顾骇然。李落上前几步，看着箱中财物，羯可天在一旁恭声说道：“大将军，可还入眼？”
“可天领命。”说完带着西戎世人退出了侧殿。
“谢大将军。”一众女子喜出望外，放下心中大石，尽都破涕而笑，一幅劫后余生的喜气。
将士将箱子放下，抱拳一礼，退出殿外，方才出殿的西戎殿伊快步走到箱子前，将箱盖一一翻开，李落扫过，未几很多，恰好十箱，已被西戎皇室连夜筹办安妥，放在殿外。
沈向东接道：“西戎也不是没有机遇东山复兴，西域战事百年来从未停止，平沙川还好些，再往西行，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小国鼓起，又有多少亡族灭国。”
“侯爷？听着怪怪的。不过提及来沈先生也是侯爷了。”李落展颜一笑道。
“这，这…….”羯可天乍闻李落之言，几乎喜极而泣，愣在殿中，说不出一句话来。
西戎世人皆是一愣，一时不明白李落为何不要财帛，三成贡品换下五千战马，五千兵刃，绰绰不足，便是三年以后的两万战马和两万兵刃也用不了这些财物，不过当值此时，却不下于济西戎之困，羯可天诸人不及细想李落言中之意，齐齐大礼称谢，很多女子都哭了出来，便是羯可天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李落侧过身子，不受西戎世人礼拜。少顷，待世人稍稍停歇下来，温言道：“先前你们遣来的使者已带来四成贡品，本年再补齐三成绩好，如不足留，好好顾问西戎族人吧。”
李落微微表示，倪青朱智两人跟了出去，少顷，大甘将士抬着几口大箱进殿，看着吃力模样，分量不轻。
李落心中一阵发苦，沉闷欲吐，摆摆手道：“不必了，你们下去吧，宫中女子都归去，莫要再送来。”
李落看了沈向东一眼，沈向东微微点头，李落淡然说道：“入朝财帛贡品，三年以内，减去三成。”
“请大将军示下。”西戎殿伊见羯可天心境还自不稳，恐触怒李落，忙接言道。
殿中几将齐声笑了起来。李落虽有笑意，但却难掩眉宇间的消愁，长声道：“但愿羯城能明白。”
羯可天嘴唇抽搐，一时也不知该是如何应对，若在城破前拿出这些贡品，倒另有几分余力，今时本日，却已是捉襟见肘，但如果不补足贡品，又不知李落会如何措置西戎皇族中人，至于城中百姓，羯城和羯可天都已经顾及不得了。
“啊，羌摩已经送到了，如何会这么晚？”羯可天呆呆说道。
云无雁哈哈一笑道：“沈先生过誉了，无雁还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