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洞中旖旎
李落黯然神伤，悄悄低下头，略带些倦意说道：“娘娘说的是，我空有聪明之名，说到底倒是蠢，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也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李落身形未动，只觉背心处两只温热的玉掌悄悄按在伤口上，却已是有些轻颤。
李落一愣，茫然望着云妃，云妃气呼呼的瞥了李落一眼，冷冷说道：“我帮你把背上的伤口包上。”
过了不知多久，云妃越想越气，眼中似是含泪，恨声说道：“这些乱臣贼子，本宫与他们势不两立。”
冷声说道：“九殿下既然甚么都不在乎，本日为何要救我，九殿下既已晓得我出身魔门，莫非就不怕我今后以怨报德，还是要比及回了卓城，再将我是魔门中人的事奉告圣上？”
云妃起家走到李落身边，愠怒道：“你方才都见到了，我，哼，我。”
“你还要管我么？”云妃气急喝道：“他们追杀我也是了，如何还要将你也算在此中，这些人多留一天，我都消不下这口恶气。”
云妃轻蹙娥眉，指责道：“伤的这般重，你怎不早些说，现在可好，伤口和衣裳都粘在一起了。”
云妃惊魂不决，见毒蝎已去，玉容突然生霞，手忙脚乱的将衣衫遮好。
微微一顿，似是辩白道：“如果你出甚么事，我也是活不成了。”
李落沉默，缓缓说道：“我本就只是一个俗世凡人，不过是出身好了些，难比古往圣贤。
云妃蓦地站起家来，将手中枯枝掷在地上，胸口短促起伏，倒是极其气恼。
李落欣然若失，何曾想到方返来卓城不久，便卷入这场险恶的争斗当中，边关不稳，内忧内乱，就算不肯理睬，却已是身不由己。
“娘娘所言甚是，不过依我看这些预谋埋伏的刺客才是更加险恶。
倒是连说了两个我字，不知该如何接言，俏脸飞红，抱怨的看着李落。
李落长叹一声，赧然答复：“或许吧。”
李落一怔，和声说道：“天下纷争，自古不断，只分得胜负，却也少言对错，本日我们遇袭，当然是缘起两位前辈高人所阻，不过他们也还是言出必践，行事倒算光亮磊落，成败不过是在一线之间，只是想不到阵外竟然还埋伏有刺客。”
云妃似是不忍，迟疑几息，朱唇轻咬，低声说道：“那你忍着些。”
不过连番疾行，又逢大雨，伤口已和李落贴身内衣黏在一起，看着便觉疼痛难耐，自入洞以后，李落神采如常，谁曾想背上伤势这般骇人。
李落淡淡一笑，云妃聪明过人，恐怕早有定论，本日行刺的一众刺客脱手精准，进退自如，绝非平常江湖门派，倘若晓得李落相随，仍脱手搏杀，来路虽不敢断言，也是不远了。
云妃神采绯红，没有作声，负气般向火堆里扔着枯枝，李落哑然一笑，由着云妃这般。
他们二人布阵，只为擒住娘娘，阵外的刺客倒是要取娘娘性命，其心犹是暴虐，何况那年长儒生曾说他们也被蒙在鼓里。
这些人来意虽是类似，怕是来路分歧，善恶有别，不便相提并论，这些刺客看似不止是要取娘娘性命，恐怕我也在他们算计当中了。”
云妃定了定神，勉强将几处和伤口缠绕在一起的布衣撕了下来，一边轻撕布衣，一边不时打量着李落神采。
“你不消替他们说好话，若不是他们，我们会有这般狼狈？”
李落淡淡回道：“娘娘，长痛不如短痛，都撕下来吧。”
“都该死！”云妃寒芒暴涨，煞气竟将洞中飘忽的火光压的暗了一暗。
李落悄悄说道：“撕下来就好。”
孰是孰非，我向来都分不逼真，守得一处便是一处了，向来也未曾想着凭一己之力安宁天下，最多不过是能做一事便是一事，圣上待我嫡亲，待娘娘嫡亲，纵是身故，李落也不肯让家人悲伤断肠。”
待到看清李落背上伤口，云妃悄悄心惊，四道深及数寸的血痕齐齐布在李落背心摆布，幸亏李落内力高深，伤口已是止血。
李落悄悄一笑，自责说道：“娘娘莫要起火，此番累娘娘刻苦，是李落相护不当，归去卓城，李落定当在圣上面前负荆请罪。”
半晌，云妃一语未发，洞内一阵难堪旖旎意味，很久，云妃才悠悠说道：“九殿下坐下吧。”
云妃气结，恨意难消，责怪道：“好一个嫡亲，倘如果你的嫡亲想杀你，你也要这般愚忠不成？”
李落洒然一笑，低声伸谢，却未曾解下外套。
李落微微一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很久，又再缓缓坐了下来，转过甚不睬李落，过了半晌，见李落还是悄悄的坐在一旁，云妃秀目一扬，喝道：“把衣服脱下来。”
云妃肝火填胸道：“和九殿下有甚么干系，若不是九殿下，我早被他们抓到不知那里了，魔门又如何，莫非这天下就该是这些道貌岸然之辈说了算么？”
李落回过身，看着云妃，浅浅一笑道：“洞中阴寒，这些毒虫也是受不得这般凉意，娘娘吃惊了。”
李落气味安稳悠长，似是不见多少痛苦，云妃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云妃一慌，仓猝用手捂住伤口，惶急娇呼道：“流血了！”
云妃瞪了李落一眼，似是迁怒李落如此温善。
云妃微怒，悄悄拉过李落，将李落外套解下，李落不好拂云妃美意，只得任由云妃解下外套。
李落温颜劝道：“娘娘，敌手不明，今后还请娘娘多加谨慎，此行若我尚在，自当尽力相护娘娘全面。”
“娘娘三思，不成中了旁人骗局。”
云妃凤目精芒一闪，寒声说道：“如果如九殿下所说，这些刺客莫非是一起跟在我们身后？”
听到身后云妃呼吸之声渐重，李落淡然一笑道：“娘娘，无妨事的，疆场厮杀，受些重伤在所不免。”
李落点了点头，云妃抓住李落背上布衣，缓缓施力撕了开来，刚及半数，李落背上伤口又再裂开，鲜血沿着背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