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布政参知
天气已晚，沿街两旁挂起了万家灯火。
李落莞尔一笑，此人如果不是心机深沉，便是心性开阔如此，不见涓滴讳饰，这等人物若在别处，恐怕免不了上官讨厌，同僚架空，许是只要在南王治下方可官至布政参知这等要职。
这堆栈的掌柜伴计突然听闻面前来人是朝中大将，更不足州要吏布政参知，皆都吓得呆在堂中，待朱智唤过几声后才醒过神来，仓猝转入后堂，斟茶递水，战战兢兢。
李落神采如常，明朗说道：“度大人不辞辛苦，实拜李落所扰，提及来还要请度大人莫怪。”
安宁城名不经传，倒也是繁华，虽不见得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但相差亦是未几了，民气归向，则天下定。
“哈哈，度大人无庸如此客气，你一起劳累，早些歇息吧，不必轰动旁人，就在堆栈中安息安息，明日午间，我们一同南行，南王美意李落铭感于心。”
大甘当中除了稀有几支雄师外，鲜有能这般的，只是这不过是余州治下卫府一城罢了。
朱智上前一步，沉声应道：“尊驾是？”
世人走了几到处所，朱智很有些意味索然，转头看了看李落，李落还是一脸淡然，瞧着安宁城夜景，竟另有几分嘉许赞美之意。
街边的商贩早早收摊归去了，只要一些临街店面尚还开门迎客，不时可闻声酒坊当中传出的轰笑呼喊声，倒是年关喜意犹存于此。
朱智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哦，度大人是余州人？”
李落展颜笑道：“或许是不肯张扬，南王故意了。”
李落悄悄笑道，“不知从这安宁城到大人家中另有几日路程？“
李落几人信步流连此中，年关刚过，街上行人尚不算多，不过也是很多。
待李落入坐以后，度术这才坐了下去，恭敬回道：“大将军一起辛苦，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将军包涵。”
李落温颜一笑，回了一礼，道：“度大人免礼，我是李落，度大人远道而来，不必客气，请坐下说话，朱智，上茶。”
“度大人不必拘礼，我南下余州只是一时髦起，未曾知会府中官衙，度大人风尘仆仆，才是辛苦了。”
梼杌将士找到朱智留下的暗记，一行人来到一处堆栈之前，朱智几人已在堂中相候，见到李落，起家一礼，客房早已安排安妥，众将解下行囊，稍作安息。
亦有巡查官兵见到李落几人，上前查问一番，朱智一一作答，官兵不亢不卑，也未曾决计刁难，军法松散。
“那里，那里，不敢，不敢，”度术一脸笑容，道：“适值下官族中离卫府不远，接到王爷传信，下官就仓猝赶过来了，怠慢之处，还请大将军包涵。”
世人相谈半晌，各自归去安息了，朱智抬高声音道：“大将军，你看他们是如何递送动静的？”
“下官余州布政参知度术，见过将军。”中年男人甚是欢畅，朗声回道：“这位但是辅国大将军，定天侯李大将军么？”
度术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道：“大将军言之有理，王爷在手札中也是道明此番沿途当中，诸事皆服从大将军叮咛，让下官好生奉养摆布。”
密报传回南王府，尚且还要从南王府再到叶合城，一来一去，却也没有晚过李落多少，值此手札通达之能，确是赛过大甘朝廷。
风灯烛火轻摇，照着李落时隐时现，满城欢笑当中，独独只要牧天狼众将心中暗存凝重之意。
李落望了几眼，嘴角微微一动，民安乐业，如果挥师南下，不但是要与南王府为敌，怕是也要和这七州百姓为敌了。
回到堆栈，客堂当中不知何时多了数人，颇显风尘劳累之意。
“恰是，下官出身余州圩府，过了卫府就到圩府界，大将军如有闲暇，不知可否去下官族中暂留半晌，下官好略尽情意。”度术恭声说道。
“末将服从，度大人，请。”朱智应了一声，唤过店家奉上茶水。
李落面含浅笑，与这布政参知闲谈几句，问及布政诸事，度术出言虽是谨慎，却也未曾含混其辞，凡是李落相询，尽都一一作答。
度术忙不倏一礼道：“下官遵令。”
在城中闲逛了半个时候，路遇三队戍守将士巡查，与民秋毫无犯，另有几个店家扬声相邀，请这些守夜兵将喝一杯水酒，暖暖身子。
论起治国之法，大甘数百年沉淀天然绝非南王治下余州可比，只可惜朝令夕改，上不可下不效，纵有惊世之才，莫不都藏匿成碌碌有为之辈，难有转机。
“多谢度大人美意，此行余州怕是得空应度大人之邀，如有下次，我当会到度大人族中一叙。”
见到李落几人出去，此中一个年纪稍长些的中年男人长身而起，快步来到李落身前三步外站定，躬身一礼道：“请恕下官冒昧，诸位但是牧天狼军中豪杰？”
几人看在眼中，感慨之余，又平增了几分忧愁。
李落哦了一声，心中微微策画，若非宋崖余能猜到李落会将南下余州，度术此来安宁城，想必是在李落分开尔绣以后不久南王府便收到行迹密报。
李落暗叹一声，也许又有几分希冀，大甘秘闻犹在，或许有朝一日当可扒开云雾见明日。
“下官族中地处圩府叶合城，离安宁城另稀有千里之遥，快马加鞭须得近旬日。”
李落悄悄摇了点头，淡然说道：“这是南王府奥妙，一时不好猜想，我们不便能人所难，再说度大人一定晓得，归去卓城后，请杨大人代为刺探一二。”
兵将尽都笑容婉拒，领头将士如不足暇，不忘和店家闲谈几句，道上一声喜，也未曾少了叮咛几句，和蔼融融，那里有中府诸州平常百姓见到官兵的惊惧。
度术猜疑的看了堆栈外一眼，沉声说道：“如何不见安宁县知县前来拜见大将军？”
用过晚膳，李落欲到贩子中一行，冷冰出奇的没有留在房中，亦和李落一起出外走了走。
度术连连摇手道：“大将军言重了，下官千万担不起，只巧下官近些，王爷才命下官先行一步驱逐大将军王驾，府中另有几支人马也在前来相迎的路上，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