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话中之意
客堂，院中。
就在朱智感慨之余，冷冰俄然冷冷说道：“你只感觉她忠心？”
“夫君怎会如许想。”虞红颜伸出素手，轻荏弱弱的拿起茶杯，沾了沾朱唇，嫣然一笑道：“公然是好茶。”
宋崖余寒容稍解，面有愧色，沉声说道：“大将军，此事是本王思虑不周，让秋菊刻苦了，哎，没想到竟然会是如许。”
李落神采却已仍旧，不见悲伤，不见异色，淡然回了一礼，告别而去。
说实话，天下间敢这般责问本王的，即使不止大将军一人，但亦少之又少，偶然候人也该听一听顺耳之言，方可自省其身。”
“嗯，还和定天侯说了几句话。”
虞红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全神灌输的咀嚼起面前香茗来，宋崖余眉头微不成查的皱了一皱，消于无形。
“现在就做，做不好，你们不必再回王府，我南王府容不下你们。”
宋家诸人惶恐跪倒，不敢接言。
“是，是，小人服从。”说罢一众下人仓猝起家，快步跑去林中，繁忙起来。
宋崖余端茶的手微微一顿，又再举了起来，浅浅抿了一口，沉声说道：“是，定天侯要去祭拜福宁，本王既为人夫，也为事主，只好同去。”
无人回声，陵墓之前一片死寂，宋崖余怒极反笑道：“好，好的很，我南王府自夸戴德戴德，却行忘恩负义之事，真是好的很。”
“哦，也该去看看福宁了。”虞红颜回身回到榻前，轻拂了一下衣摆，坐了下来，倒是看也未看宋崖余一眼。
“她见到定天侯了？”
宋崖余沉默无语，虞红颜幽幽一叹，道：“福宁也算是妾身妹子，可惜天妒红颜，去看看也好，免得她孤单了。”
一起之上李落似在想些甚么，寂静无语，宋崖余也未曾说话，颇显沉闷。
宋崖余冷冷说道：“为何本王来的时候未曾见过秋菊的寓所？”
宋崖余沏了两杯香茶，虞红颜背着宋崖余俏然立于窗前。
宋崖余怒极喝道：“说！”
虞红颜俏目一展，望着宋崖余，轻声问道：“说甚么了？”
仍旧是昨夜石椅，李落坐在院中，冷冰，李缘夕，朱智三人围坐摆布，李落神情淡然，和三人闲谈了几句，朱智将克日扬南城所见所闻悉数报与李落，或有别致之处，李落细心扣问，未曾漏过只言片语。
只看扬南盛况，宋崖余确属治下有方，深悉合纵连横之道，实有经国之才。
宋崖余命府中下人莫要打搅李落，炊事诸物尽都送与客房当中，又即欣喜了几句，甚是唏嘘。
约莫过了半个时候，李落俄然说道：“王爷，李落多有冲犯，请王爷恕罪。”
冷冰冷冷的哼了一声，寒声说道：“你没有听到她话中之意？”
宋崖余面庞一片森寒，喝道：“这就是我南王府的道义么？”
茶香盈满了全部屋子，只是不知为何宋崖余却感觉食之有趣。
回府以后，李落告了一声罪，独自回房去了。
世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
南王府，后堂。
数刻以后，府中另有要事，宋崖余离了后堂，虞红颜站在屋门处望着宋崖余远去的身影，神情颇是奇特。
“只是我内心不痛快，也让王爷起火，王爷为李落长辈，李落如此模样，愧对公主殿下亡灵。”
李落悄悄嗯了一声，望着秋菊远去之地，重重一礼，甚为倦怠的向宋崖余说道：“王爷，我们归去吧。”
说罢独自喃喃自语道：“想必你也猜出来了吧，失态是假，杀念是真，不知你想如何呢？”虞红颜微微侧了侧头，竟似有几分欣喜之意，顺手悄悄掩上屋门。
过了半晌，宋崖余接道：“本日遇见福宁当年的侍女了，也是忠心，这么多年一向候在墓旁。”
虞红颜听罢，悄悄一笑，道：“这个侍女是叫秋菊吧，想不到能言善道，到底是宫中出身，一个侍女也这般了得。”
宋崖余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夫人，莫非这此中有甚么不当？为夫返来的路上也曾细细考虑过，瞧不出有甚么希奇之处。”
突地破颜一笑道：“宋家害公主，殿下替她报仇，这个女子，倒真是别故意机，可惜大好性命就这般白白舍去了，可叹，不幸。”
“大将军何出此言，错在南王府，若本王连这几言都担待不起，如何能为人夫？”
“或许是妾身多心了，这个秋菊既然要留就让她留在落凤坡吧。”
茶香袅袅，宋崖余悄悄闻了一闻，赞道：“公然是好茶，夫人也来品鉴品鉴。”
“推委之辞，其罪当诛。”
“大将军言重了。”宋崖余长叹一声，和声说道：“倘若大将军未有感到，才更让人寒心，如此看似不应时宜，恰是说大将军是脾气中人，非是薄情寡义之辈，本王只要敬意，不存半点怨怼之心。
宋崖余低头看着杯口漂泊的几缕轻烟，淡淡说道：“如何，我不该去？”
“嗯，我已命人暗中监督，如有异动，马上回报府中。”
一行人仓猝而来，却又半晌拜别，和来时的闲散分歧，归去时俱都有些低头沮丧。
虞红颜并未回身，俄然问道：“本日去落凤坡了？”
朱智一愣，不明以是，讪讪的摸了摸耳垂，谨慎翼翼的问道：“冷少侠，有甚么不对么？”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惊骇接道：“王爷息怒，小人顿时命人替秋菊女人补葺板屋，一利用度，府中马上备妥。”
李落淡淡道了一声谢，再无话语，宋崖余颇显不忍的看了李落一眼，许是只在这弹指一刹时待李落如福宁公主的侄儿吧。
宋崖余微微惊诧，将当日落凤坡前李落与秋菊相谈之事细细说了一遍，便是秋菊一言一词也是分毫无差，竟有过耳不忘不能，亦未曾错过李落失态一节。
“王爷息怒。”宋家下人齐声请罪道。
几人闲谈之时，朱智提及本日祭拜福宁公主一事，对秋菊亦是非常佩服，只可惜哀莫大于心死，不肯随牧天狼将士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