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离间之计
“叔父过虑了，承宁文武双全，才干不在玄楼之下，只是少了磨练，多些光阴，必能为叔父分忧解难。”
狄杰大喜，连声夸奖，随即稍作思考，道：“机会安在？”
李落微一考虑，字斟句酌道：“叔父麾下几将，年青有为，犹是云将军为最，能攻善守，实属大甘少有的将才。”
“叔父，这些年父王如有获咎，玄楼替家父赔罪，还望叔父包涵。”
狄杰轻抚茶杯，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在卓城，想必也晓得本帅与你父分歧，不过身为人臣，当以国事为重，狄某自知深浅。先不说我那犬子与你私交莫逆，这些天观你行至，大甘诸子，无一人可与你比肩，本帅倾慕互助，并非因你深受皇室正视，而是感觉大甘如有你在，另有可为，假以光阴，成绩必在淳亲王之上。”
李落由衷赞道：“叔父，你的气度倒是大甘无人能及。”
“羯城之子羯烽火，羌行之之子羌清池。”
狄杰自顾说道：“本想今后的西征雄师，能以云无雁为首，力抗西戎，本帅一向担忧朝中有人禁止，说我任用私家，不过当今有了你，本帅终究放下心了。”
狄杰哈哈大笑：“确是如此，看来本帅走眼了，还要向玄楼赔个不是。”
李落恍然大悟，道：“叔父，你……”
李落微显难堪，做不得声。狄杰语气一转，和颜说道：“不过还好，比起卓城当中的皇孙贵子，你们几个还算好些，尚没有做出甚么人神共愤的事来，就是偷入宗伯府一事确属孟浪，只是本帅想不通的是你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李落嘴角微微一动，面前闪现出当年在朝堂之上，怀王领监军一职，满朝文武，只要淳亲王才气阻此事，到最后，却没有只字片语。李落心中一痛，但愿不是如本身所想。
狄杰展颜笑道：“玄楼，你过分聪明，非是功德，要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今后藏些锋芒才好。”
“这？”李落一愣，不明狄杰所指，与军中诸将订交尚短，李落倒未曾细想。
狄杰连连抚须，甚是受用，“不错，西征军中几将，赫连城弦英勇，虽说不及呼察靖，但也是不成多得的人才，时危很有智谋，善于奇兵攻袭，周临寒妥当，带兵作战，少有忽略，袁骏和云无雁两人，本帅最为看重，都可独挡一面，特别是云无雁，不出数年，申明当在我之上。”
“一己私心，”狄杰冷哼一声，“如果朝中像你有这般私心的人多些，我大甘不至弄到明天这等地步，四境以内，多有战祸，匪盗横行，朝中大臣欺上瞒下，鱼肉乡里，就是你们四个，当初我都想好好经验经验。”
狄杰猛击双拳，大声道：“好，全军若需变更，但说无妨，本帅麾下将士尽听你号令。”
狄杰止住李落话语，道：“明白就好，不要传到卓城去，要不然又有人该参上本帅几本了。”
李落悄悄一笑道：“叔父过誉了，此事幸得宗伯杨大人指导，加上枢密院在鹰愁峡运营多时，李落才萌发此念，非我一己之功。”
两人都笑了起来，狄杰定了放心神，面含笑意，问道：“玄楼，你观我帐下诸将，有何感触？”
李落仓猝一礼道：“叔父言重，玄楼担负不起。”
狄杰自大一笑，道：“论起这点来，若没有你，大甘那个敢说在我狄杰之上。”
狄杰连看李落数眼，大叹道：“豪杰出少年，本帅还是低估了你，没想到啊，玄楼你的思虑如此之深。”
李落一滞，苦笑一声，没有说话。狄杰哈哈一笑道：“本帅多言了，贤侄不要放在心上。”
李落双眉一扬，惊诧道：“叔父。”
李落看着面前父老，久久未语。
李落一礼，道：“玄楼先谢过叔父。”
李落黯然道：“之前多有人向玄楼提起，不过玄楼觉得，为人处世，但求无愧于心，玄楼不作他想。”
李落见狄杰问及，呆呆入迷，很久回道：“玄楼也不晓得，许是厌倦了吧。”
狄杰微微感喟，道：“淳亲王还是比我命好，有你如许的儿子。”
李落摇点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倘若诽谤不成，雄师强攻，鹰愁峡中我军将士虽说未几，但都是其中妙手，西戎残军不过数万，李落有七成掌控破开鹰愁峡。”
李落淡然一笑，道：“叔父客岁之时，恐怕不是这般设法。”
狄杰连连摇手，沉声道：“父辈的事与你们无关，犬子志大才疏，我的话也听不出来多少，今后你要帮叔父多加留意。”
李落连称不敢，狄杰畅怀一笑，接道：“不过，玄楼，除此以外，你还看出甚么？”
狄杰不知李落心中哀伤，击案说道：“只看你任人唯贤，起用刘策和呼察靖，就知你和卓城这些人大不不异，圣上贤明，倒有先祖之风。”
狄杰见李落不明以是，靠近低声说道：“他们都还年青。”
李落心中一暖，这些年狄杰在西府竭力保持，朝中多有流言，数次竟有人进言，欲夺职狄杰帅位，现在李落才晓得狄杰苦心，悄无声气的为大甘汲引了很多栋梁之才，若非如此，羌行之在狄州也不能这般势盛。
李落看着狄杰，落寞应道：“叔父言重了，玄楼久在卓城，看遍了朝中结党舞弊，尔虞我诈，此次不知天高地厚，冒然领军，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心，分开卓城，到外边逛逛罢了。”
“这个孝子，也不知要到甚么时候才气开窍，不像你，淳亲王得你互助，如虎添翼啊。”
狄杰非常欣喜，缓缓说道：“早些年，营中几将都还稚嫩，不敷成事，要不然就算他羌行之策画过人，犹胜于我，但我狄杰手握五十万雄师，怎会被他压抑在天水沙湖沿线，数年来难收寸土。”
狄杰神采数变，缓缓说道：“诽谤计，玄楼，可安排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