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得失之间（一）
弘晴算起账来，比胤禄天然是高出了老迈的一截，一张口，便是一通子长篇大论，直说得老十六怪不美意义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晴哥几个如何乐呵，却说八爷府的西花厅里，一席酒宴正在停止着，8、9、十三位阿哥连同陆纯彦四人围坐在石桌旁，一边浅饮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看似落拓，可实际上氛围却显得格外的沉闷，哪怕谈天的话题换了一个又一个，可世人的精气神却明显都有些不振，时不时瞄向门厅处的目光更是泄漏了世人的心神不宁，直到一阵短促的脚步声俄然由远而近地响了起来之际，世人尽皆在不自发中挺直了腰板，目光闪动地盯向了厅口处。
弘晴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将买卖的内容道了出来，那副安闲淡定状就跟在谈买几斤明白菜花多少钱普通无二。
胤禄虽未曾明言反对，可那意义倒是表达得很明白了的，弘晴又怎能够听不出味儿来，不过么，却也没太在乎，而是摇了点头，笑着回了一句道。
对于要拉拢的胤禄兄弟俩，弘晴的耐烦自是好得很，并不因小哥俩唱反调而动气，非常漂亮地一挥手，笑呵呵地讲解了一番。
“呵，那倒是，咋忘了这茬了，得，晴哥儿就甭卖关子了，那厮到底拿些甚来换？”
胤禄一贯豁达，事理通了，天然不会再多争论，哈哈大笑着自嘲了一把，顿时便惹得弘晴与胤禑也都跟着大笑了起来，笑声满账房里回向不已中，氛围自是调和非常……
厅口处人影一闪，浑身大汗淋漓的老十四已满脸忧色地大步行了出去。
别看胤禄现在还猫在阿哥所里混日子，可这厮自幼鬼精，宫里宫外都人面广，捐官的市场行情那是倍儿熟的，只一算，立马发明这买卖并不是等价而为，己方明显吃了不小的亏，自是分外的舍不得，只是弘晴已然有所决定，他也不好明着反对，这便吭吭哧哧地板动手指，跟弘晴算起了经济账来了。
“放心好了，这回咱可不会平白便宜了他去，要地盘能够，拿东西来换，若不然，门都没有！”
“得，晴哥儿既说爷算得不对，那就请晴哥儿算一回给爷听好了。”
小哥俩对本事出众的八爷还是非常佩服的，一听弘晴如此讲解，本还欲再出言相劝的胤禑就此闭紧了嘴，而胤禄则是猎奇地催促起了弘晴来。
“八哥，小弟返来了。”
“东西倒是未几，也就是把总、千总的出身文碟以及七品候补知县的空缺文碟各十份，至于我方么，就将山西、川中以及河南之分销权交予对方，时限么，暂设四年好了，背面给还是不给，到时再议就是了。”
“哟，十四弟来了！”
胤禄兄弟俩能够说是弘晴打算中的最底子之班底，再如何正视，也断不为过，除了些过分奥妙的事不能说以外，弘晴还真就没筹算对这小哥俩坦白本身的算路的，一番话说将下来，已是将内里的蹊跷全都说了个清楚。
“是啊，晴哥儿，老十六话虽是糙了些，可理儿却不是糙，老十四就那德行，不睬他便好！”
“很简朴，十六叔听好了，头一条么，别看八叔他们弄去了分销权，一年能赚个不长幼，可大头倒是在我们手里，那些香皂的本钱多少，旁人不晓得，你十六叔该不会也不晓得罢，既如此，这实在是八叔他们出人着力，帮着我们赢利，又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真到了不想给的时候，四年后要收回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至于其二么，那就更简朴了，别看那些文碟费不了太多的银子，可要想一口气拿到如此很多，就算十六叔再能，怕也是办不到的罢，就算能，一旦动静泄漏，皇玛法的板子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莫非十六叔筹算尝尝不成？”
“呵，十六叔迩来勤奋了么，这法术倒是算得倍儿溜，嘿，只不过呢，这账，十六叔还真就算错了去了。”
对于小哥俩，弘晴有着充足的信赖，自是不会有太多的坦白，顺手拉过一张空椅子，一撩衣袍的下摆，端坐了下来，自斟自酌地饮了杯热茶，而火线才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道。
胤禄在阿哥所里跟老十四就住在门对门，又怎能够不清楚老十四的实际环境，若说没整商号之前，胤禄还真很恋慕老十四有来钱的门路，至于眼下么，光凭着这个把月已到了手的些微分红，胤禄已是十二万分地瞧老十四不起了。
“不给！那混球前几日咋不来要，不就是见风头不对，不敢么，这会儿倒是有脸来啰唣，没脸没皮的货品，理他何为！”
跟着暮秋的到来，香皂的发卖也渐进了淡季，再加上前番四爷上本的影响，“麒麟商号”的买卖比起一开业来，已是冷僻了很多，但是因着各省分号的连续筹建，商号里的繁忙气象倒是还是稳定，收支货色的马车来交常常，好不热烈，倒是账房里倒是安逸了很多，又因着别的事件都由陈思远这个大掌柜在筹措着，胤禄哥俩个也就有了偷闲的空挡，正泡了壶上好的龙井，胡乱地瞎侃着，冷不丁见弘晴从外头转了出去，哥俩个都自发地起了身迎候，浑然忘了哥俩的辈分实在比弘晴要高这么个究竟，只不过哥俩个的表示倒是不尽不异，老十五生性较沉稳，也就是笑着点了点头，可胤禄倒是个豪放性子，也没啥顾忌，大老远就咋呼上了。
胤禑胆略上虽不如胤禄远甚，可大局观倒是比胤禄要强上一些，自是一听便明白了弘晴所言的事理，这便抢先开口同意了弘晴的定见。
“换？晴哥儿，你该不会是烧胡涂了罢？那厮穷得叮当响，比咱哥几个还不如，能取出甚好东西来，得，别介了，还是我们本身捞银籽实惠来着。”
“还能有啥，不就是要地盘罢了。”
一听弘晴如此说法，胤禄可就不干了，不平气地反诘道。
“嘿，咱这是不耻下问么，得，得，得，咱不说了还不成么，归正大事都由晴哥儿定，咱尽管数钱就好，嘿嘿，哪怕数到手抽了筋，咱也乐意不是？哈哈哈……”
“万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别看我等如此买卖火爆，可这是在京中，咱叔侄算是能够横着走，下头那帮子差衙们不敢有甚猖獗之举，可到了下头各省，怕就没那么别扭喽，总不能我等本身跑去处处摆平罢，终归是须得有些得力的主子帮衬着，题目是总不能让主子们光拉磨，不给草吃罢？这么些文碟先预备着，应景儿可就能派上大用处了不是？再说了，主子须得本身用出来的，方才气够放心，那些贴过来的，哪有甚可靠性可言，这一条，十六叔如果还看不透，那小侄可就无话可说了的。”
弘晴早就晓得这小哥俩会果断反对，故此，在与老十四构和前，口风严实得很，并未曾向这小哥俩流暴露一星半点，倒不是怕没法压服二人，而是不肯多费那些无需求的唇舌，但是此际事情既已是差未几定将下来了，倒是得跟这小哥俩有个说得畴昔的交代才是。
胤禑别看没啥大脾气，可对一贯放肆放肆的老十四倒是极其看不过眼，只不过昔日里不肯说罢了，这会儿见胤禄跳脚骂，自是跟着敲打上一把。
“老十四，环境如何？”
“十六叔，话不能这么说，十四叔虽无甚家底，可八叔有啊，打他那儿掏弄些东西还是有的。”
康熙老爷子的板子味道当然不好消受，胤禄就算再胆小，那也是一样不想去尝试的，这会儿被弘晴这么一说，小脸顿时憋得个通红，只是内心头还是不太佩服，这便又提出了别的的由头。
一见到来者公然是老十四，9、十两位阿哥的脸上都是忧色狂涌，几近异口同声地打了个号召，至于八爷么，虽还稳得住，可眼神里也一样闪动着探听的精光……
“晴哥儿这话有理，老十六，你也就别胡乱蘑菇了，这事儿还真就得听晴哥儿的。”
这一听老十四公然是来要地盘的，脾气向来不是太好的胤禄立马便跳着脚骂了起来。
“厄，不是罢，晴哥儿，这账不对数啊，七品候补知县文碟一份一千五百两就有，十份也不过一万五千罢了，至于千总文碟每份不过千两罢了，把总更低，五百两就有，拢算下来，就算全用银子砸，那也不过就三万两银子罢了，如果八哥出面的话，哪怕是用银子买，这么些东西怕是万把两就能搞定，甚或不花一文钱也说不准，可咱三省收益算起来，每年那就是六万两以上之数，这亏还不就吃大了去了。”
“晴哥儿来啦，老十四那浑球又都扯了些甚？”
“理倒是这个理，但是你我现在怕是还用不着这么些玩意儿罢，待得我等开府建牙时再办了去，却也何尝不成，似无需求眼下便整这个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