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祭天大典（2）

世人听了舒晏的解释才恍然大悟，再细细察看坛上天子和大臣们的衮冕，公然一点不差。

林邑使节范文等人吓得忙陪笑道：“我们哪敢越礼！我等多做些记录，不过是为了让敝国的国王多多感受一下上国的见闻，好对天朝更加敬慕罢了。”

宇文部鲜卑使节宇文袭是宇文鲜卑单于之子，如同刘莽的家世一样，他们的父辈都曾经跟随司马懿打过仗，以是对司马氏的生长过程非常熟谙。他想在其他使节面前闪现闪现本身对大晋的体味，不假思考就抢先道：“你们大秦等国离此过于悠远，对大晋的汗青或许并不体味，舒郎说得没错，本朝开基之祖，就是司马懿……”

吉时已到，祭天大典就要开端了。司马炎不消玉辂，而是乘坐大辇出了行宫，来到祭天的场合圆丘。此时，司马炎已经换好了最高规格的号衣——衮冕。他头戴通天冠，通天冠上加有玄色平冕。平冕长二尺二寸，宽七寸，前圆火线，前后各垂有白玉珠十二旒。身上穿戴衮衣，玄色上衣，红色下裳。衮衣上绣有十二章纹饰：日、月、星斗、山、龙、华虫、藻、宗彝、火、粉米、黼、黻。不但是天子，有身份的公卿大臣们也都穿戴衮冕，只是规格按品级有所分歧。三公和诸侯的头上也有冕冠，但前后所垂的白玉珠比天子的少了三旒，为九旒；身上的衮衣少了日、月、星斗三种纹饰，为九章。诸卿的冕冠又次一等，冕冠上的白玉珠为七旒；身上的衮衣比三公又少了山和龙，为七章。

大师纷繁附和。因而，夫余、马韩、辰韩、倭国等认了东方青帝；林邑、扶南认了南边赤帝；龟兹、大宛、大秦认了西方白帝；匈奴、鲜卑认了北方黑帝。

舒晏、比玉等一众级别较低的官员和众使节们远远地在陛阶下旁观。匈奴使节刘莽正小声地跟范文等人道：“常日里华人最讲究品级尊卑，天子更被视为天子，崇高不成轻渎的，可在明天如许的大典上，天子和臣下却穿戴一样的服制，真是怪哉。”

这一句可把舒晏给吓坏了，忙将他喝止住：“无礼！在如许的大庭广众之下竟敢直呼本朝高祖的名讳！”

比玉瞥见他们的模样，哂笑了两声道：“昊每上帝乃是天上的最高神，普天之下只要大晋天子才有资格祭奠，尔等番邦如同大晋之诸侯，焉敢僭越礼法吗？”

“嗯，这个设法很好。”

“上天只要一个，任何人都不成能跟昊每上帝平起平坐。黄帝固然对应中心方位，但他同时也对应季夏时节，以是将他跟对应夏季的赤帝一同安设在南面的陛阶处，一个偏东，一个偏西。”

“不对吧，”莫雷尼奥看着神坛上面道，“我明显瞥见在昊每上帝神位的左手边还设着一个神位的啊？”

“开基之祖宣天子？”莫雷尼奥莫名其妙，“据我所知，我们的当今陛下乃是大晋建国的第一名天子，如何又有一名宣天子？”

“当今陛下固然是晋朝第一名正式的天子，但是大晋的创建是从陛下的先祖父开端的，又颠末陛下的先伯、先父的运营，才为当今陛下即位打下了根本。虽则如此，但名义上他们仍然是曹魏的臣子，并不是真正的天子。陛下接管魏帝禅让，即位以后，感念父祖们的功劳，就别离追封他们为宣天子、景天子、文天子，以是，大晋固然方才建立，却有三位先帝了。”

“五方上帝当然也各自有一名流帝来配，不过不是用本朝的天子，而是用上古期间的五位帝王。不但是大晋，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东方青帝用伏羲配；南边赤帝用炎帝配；中心黄帝用轩辕配；西方白帝用少昊配；北方黑帝用颛顼配。”

“当然有。你们只瞥见了衮衣的色彩形制，却不晓得衮衣上面的纹饰才是最富有含义的。”

大秦使节莫雷尼奥听了海藤川一的话，也鼓掌附和志：“没错，五方上帝对应各自的方位，各个番国也都是来自四方，我们就将对应本身国度的那方上帝崇拜起来岂不是好？就拿我们大秦来讲，位于西方，以是我们就该祭拜对应西方的上帝——白帝，对不对？”

此时，大师看到，在每一次皇上拜祭完昊每上帝以后，别离有五位祭奠官向五方上帝停止拜祭，直至把统统祭奠礼节停止结束。

世人都说好，因而大师就来到行宫的歇息之所，按间隔洛阳的远近停止排序，因为世人所说的都贫乏充足的切确度和可托度，以是只能排挤个大抵挨次：比来的有匈奴、慕容部鲜卑、宇文部鲜卑、夫余、马韩、辰韩、倭国；其次是龟兹、林邑、扶南、大宛；最后是大秦。

“嗯，有理，有理。”刘莽听了点点头，“照此说来，五方上帝的神座旁也应当各有一名仆人陪侍了吧？不过，大晋统共有宣帝、景帝、文帝三位先帝，如何能够陪侍五位上帝呢？”

司马炎跟助祀官们走上神坛，祭奠正式开端。天子祭天有一套非常庞大的过程，甚么时候吹打、甚么时候指导皇上膜拜、如何赞唱、如何进献各种祝礼……每一步、每一个环节都要严格遵循礼节规定停止。

“一样是上黑下红的衮服，有甚么分歧之处？”

舒晏晓得比玉不屑理诸使节，没有耐烦为他们解释。因而只好本身替他圆场道：“纹饰共分十二种：日、月、星斗挂在高天，取其光临晖映之意；山代表雄浑、慎重之意；龙有神异、吉祥之意；华虫的羽毛素净，有缤纷华彩之意；宗彝代表祭奠，有万代传承之意；藻有明净之意；火有昌隆发财之意；粉米有食馔充足之意；黼有强大严肃、定夺大事之意；黻代表去恶向善之意。皇上作为天下的主宰，衮衣天然是将十二章纹饰全数包括；三公和诸侯的衮衣不成以有日、月、星斗，但他们作为朝廷的重臣，能够具有山、龙以下九章；诸卿的职位没有三公那么首要，以是他们的衮衣没有山和龙，只要华虫以下七章。晓得了衮衣的不同，你们再看看冕冠。冕冠的不同在于上面的串珠，跟衮服对应，也分为三等：十二旒、九旒、七旒。”

倭国使节海藤川一仿佛俄然悟到了些甚么，他问舒晏和比玉道：“五方上帝在昊每上帝之下，呼应的，我们诸番国也在大晋天朝之下，我们没有资格祭奠昊每上帝，但祭奠五方上帝总该能够的吧？”

舒晏听了大师的说法，笑道：“四方的上帝都有人祭拜了，但中心的黄帝如何办呢？”

大师都没了主张，还是比玉有体例：“黄帝对应中心，那就让天朝的百姓们拜祭他吧。”

朴熙金不明白，因而就教舒晏道：“天只要一个，为安在祭天大典上会设有这么多的神位呢？”

舒晏听罢笑了笑，固然感觉世人的设法有点怪诞，但仿佛也合情公道，有点意义。

朴熙金等人在中间瞥见宇文袭露脸不成，反倒丢了脸，都暗自好笑。刘莽跟宇文袭的家世有些渊源，他见老友丢了丑，赶快扯些别话来持续问舒晏道：“宣天子虽说雄才大略，功劳无边，但总归是人帝啊。方才你说过，任何人都不能跟昊每上帝平起平坐，就连五方上帝都处在陛阶之下，为何将本朝高祖宣天子的神位供奉在昊每上帝之旁？”

比玉也闻声了，带着鄙弃斥道：“大胆蛮夷，公然不懂礼数！”又对舒晏道，“这些番邦使节你是如何教诲的？如许大不敬的话竟敢说出口，谨慎你也跟着吃罪！”

朴熙金用手数了数方位，然后想了想道：“五方上帝有五个，别离设在昊每上帝的四周，那么照此说来，对应季夏时节和中心方位的黄帝要设在中心喽？”

比玉听这些使节们吵吵嚷嚷，因而就给他们出主张道：“尔等小国，大多与大晋交界，只是东南西北方位分歧罢了，当然不能辨别远近。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洛阳乃是天子所居之地，天然也是天下的中间，你们就遵循离洛阳的远迩来辨别好了。”

其别人也不如何懂，都群情纷繁。比玉听了斥道：“你们蛮夷懂甚么？服制固然看起来差未几，但实际却相差甚远。”

四方使节们通过昌大的车驾卤簿、华贵的冠冕服饰、严肃的祭天典礼，纷繁佩服于天朝国力的强大，礼节的完整，文明的渊远。他们都想多学习学习，返国后好向他们的国王复命，因而各自拿出腰间的笏板，冒死做着记录。

此时，司马炎已经在太常、侍中等人的陪侍下将玉币进奠结束，接下来将进奠醴酒、牲肉和二十四项各种祭品。但是，在每次进奠的时候，大师就发明，皇上在昊每上帝的神座前膜拜、献上祭品以后，又回身到左手边的一处神座前反复这个环节。又发明在昊每上帝神座的基层四周还设有几个神座，有几位助祭官别离到那几个神座前去进献。

宇文袭这话刚说出口，本身就明白了过来，吓得他偷偷地缩到前面去了。实在，不但华人，就连匈奴、鲜卑这些民族，因为受大晋的文明熏陶，也是讲究对先祖名字的避讳的。更何况，昨日舒晏特地叮咛这些使节们：像“懿、师、昭、炎”这些本朝历代天子的名讳，在大庭广众之下千万说不得，也写不得。

祭天大典的礼节非常烦琐，过程非常庞大，每一步调，乃至一举一动都有严格的规定，这里不能一一论述。

刘莽和范文等人起先也留意察看了衮衣上面的纹饰，但那些纹饰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根本分不清绣的是甚么。想再就教比玉，比玉却扭过脸去，不屑给这些人申明。

“阿谁呀，阿谁是大晋开基之祖宣天子的神位。”舒晏道。

舒晏听了笑道：“朴使节有所不知。实在祭天神坛共分三层，在神坛的四周各设有一道陛阶连通高低。最上层坐北朝南的正位乃是昊每上帝的神座；在神坛的第二层，也就是昊每上帝座下的第一道陛阶处，遵循东、南、中、西、北五行方位和春、夏、季夏、秋、冬五个季候，别离设有青、赤、黄、白、黑五方上帝；第三层，也就是五方上帝之下，还设有其他神位……”

“这个很好了解。”舒晏笑了笑道，“就比如你家里来了客人，不管是多高贵的客人，宴席上也是必必要有仆人陪客的。昊每上帝固然是宇内独尊，但仍能够看作是朝廷请的最最高贵的客人，中间没有个仆人陪侍如何行？而这个仆人，历朝历代大多都会挑选各自朝代的建国天子。本朝呢，当然是大晋开基之祖宣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