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禀侧妃,南麓公邓怀柔听闻二殿下路途上糟了劫匪,派人送来三车家私安排,另有一车子上好的竹炭,都送到了府门外,您看……”
这群少女们身着细纱鱼尾样的裙摆,细纱上缀满了南海金鳞鱼的鳞片,跟着女子的悄悄游动,细纱在水中漂泊起来好像一翩翩的花朵,而鳞片则在波光潋滟中耀收回各色光芒,将女子烘托得好像飞天仙女一样。
卫宣氏在侍女的伴随下,款款上前向骁王见礼存候后道:“本来便是大胆冒然叨扰侧妃,但愿她能替淮南子民祈福,却未曾想,二殿下竟也台端亲临,真是让人受宠若惊,便是代南麓公谢过过而殿下赏光了。”
当下赶紧说道:“请侧妃放心,主子必然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毫不给歹人可乘之机。”
南地民风开放,耽于美色吃苦,这些备选的女子白日里祭奠的是鱼神,但是入了夜献祭的便是这些高台子上虎视眈眈的贵爵们了。一年一度的狂欢,老是需得纵情,便是一早紧盯着池中,早早物色了鲜美的“鱼肉”才妙。
一时候,竟是让前来相迎的世人看得有些发楞,心道:到底是都城来的贵妇,举手投足间的气质竟是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飞燕正在屋内命着几个侍女收拢着衣物,听到魏总管汇报,头也没抬,淡淡道:“这些个都是宦海上的公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是做不得殿下的主的,你如果拿不定重视,就派人去问二殿下,再做决计吧。”
骁王闻言一挑眉:“龙宝?”
飞燕本来的边幅便是不俗,此时初接受雨露,便如一朵深山幽兰终究比及了花期,眉眼间俱是方才开解了人事的风情,她本来便是腿长,照比普通的女子略高些,但是因着骁王的伟岸,立在他的身边,倒是有些小鸟依人之感,纤长的四肢使得走起路来的风情,也是南地那些娇小身矮的女子少有的娇媚。
飞燕点了点头,又对魏总管言道:“魏总管,这几日看你都是打不起精力,可还是因着心念着那一船家私?府里的都晓得总管你精打细算,但是将那财帛看得太重,就有些本末倒置了。二殿下乃是大齐的二皇子,多么的高贵?莫说丢了一船,就是十船也伤不得筋骨。
骁王眉头一皱,细心定睛一看,竟是两条庞大非常的“土龙”,甩动着尽是倒刺的长尾,在水池里翻涌着浪花。
此时有人立在池边,拎着一只活鸡,隔开它的脖子,将鲜红的鸡血洒入池中。那些个土龙仍然是饿了好久,受了鲜血的挑逗,更加的暴躁,巨尾拍打着水花轰轰作响,一副穷凶极恶的放肆模样。
魏总管因着丢了家私,让骁王府高低这几日的日子都甚是贫寒,主子屋内竟是连点像样的安排都没有,这几日都是蔫蔫的,听飞燕问起,便是强打着精力道:“主子故乡是临水,倒是离这淮南不远,淮南多渔民,是靠水用饭,到了春季,乃是鱼儿最肥之时,便是要在江边祭奠鱼神,由貌美而善游的少女身穿鱼皮特制的鱼尾裙,入水摈除鱼群入网,演出起来倒是很热烈……”
唬得在场的贵妇们用巾帕掩着小口惊叫了出来。
他也没有再问下去,便是浅笑着跟从着带路的卫宣氏上了高台,在正中的主位坐下。
达到淮南后,百事待兴,骁王白日里是不回府的,而府里的大事小情便都要由魏总管向侧王妃一一的禀明。
飞燕没想到他会这般,顿时唬得凤眼微瞪,游移地说:“殿下不怕……”
但是魏总管倒是醍醐灌顶,被飞燕的提示吓出了一后背的盗汗,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吗?
鱼生秋宴乃是淮南的一大节日,其热烈的程度不亚于过年。在金水之上一早便搭建了高台,倒是全部淮南有头脸的官绅贵妇俱是要插手的。
当有侍卫大声呼喊着骁王及侧妃驾到时,世人的目光纷繁移向了停在高台之下的马车。
就在这时,水池里的金鳞女子们的演出刚好结束了。在一阵短促的锣鼓声中,水池另一旁的水闸俄然卸开,跟着一股暗潮涌动,仿佛有甚么长尾巨嘴的水兽从水闸里快速地游了出来。
待那男人终究将头伸出了水兽的嘴巴时,人们才惊骇的地发明,这个男人竟然是生生咬断了土龙的心脉,将一一颗犹在跳动的心脏用嘴扯了出来……
因着此乃南地昌大的节日,飞燕的打扮倒是草率不得,便是将乌黑的秀发隆起,挽成了都城里新近风行的飞天云鬓,平时讳饰的广大衣衫里的小巧曲线,被一身杏花红突变的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烘托得更加婀娜。
到淮南这一起的凶恶,你也是看到了,便可知,满骁王府里最最金贵的乃是二殿下,你身为总管,除了要摒挡府里的大事小情,‘流派’二字更是顶首要的,这几日府里来交常常,做粗活搬运东西的下人很多,如果稍有些懒惰,混进了图谋不轨之人,那才是王府的没顶之灾,总管,你说是不是?”
但是骁王却鼻翼微微一收,眼睛渐渐地眯起。他紧盯着阿谁在水池里壮硕却非常健旺的男人,他已经两腿稳稳地夹坐在了一只土龙的身材之上,而两只用力的手臂紧紧地撑开了另一只土龙的大嘴,将全部头颅伸了出来,只见那被撑开口的土龙的身材一阵抽搐,尾巴竟是将池边的围杆生生拍碎了。
但是池中的少女们再曼妙,也是及不上这位方才从马车高低来都城贵妇。
飞燕将帖子拿给骁王看便是扣问着他的意义。
而阿谁高塔般结实的男人,在扯下一只土龙的心脏后,便用腰间的匕首敏捷地成果了另一只。然后开膛破肚,提着血淋淋的心脏跃出了水池,夹裹着浓烈的血腥味,充满了邪气的脸上带着浅笑走到了骁王的近前,单手捏碎了一只土龙的心脏,将血浆挤在了一只酒杯里,然后将血酒呈到了骁王的近前,意味深长地说:“本王听闻二殿下台端光临,无以接待,便是只能亲身‘屠龙’,挖了心脏制成血酒以筹殿下,不知殿下可敢饮下这杯酒?”
不是飞燕想要摆一摆主子的威风,实在是已经被迫上了骁王的贼船,一时候下不来了,便是希冀着骁王的这艘破船坚固些罢了。需知白露山的血雨腥风都经历了过来,如果跟着骁王一起吃了扳连,折在万水千山以外的淮南,便是一个‘冤’字堵住了喉眼儿,喊都是喊不出来了的。
骁王想起世人对南王邓怀柔的评价:出渔人之家,善拍浮,力大无穷可摧山石……原觉得乃是以讹传讹的归纳,本日亲身得见才知,竟是半点也不子虚!
魏总管振抖擞精力,严查着府宅,请顿排查着隐患不提。那骁王听闻南麓公送来了几车物质,倒是毫不踌躇地照单全收了。
骁王半眯着眼扫了一圈跪地的官员,倒是看不出哪一个才是邓怀柔,便笑着问道:“鱼生秋宴,乃是淮南的一大盛事,南麓公定然不会缺席吧,却不知他是在那边?”
节日那天,本地的官员权贵们被请到高台之上,抚玩庆贺活动。活动的*是十几名芳龄十五,仙颜鲜艳,水性极佳的处子跃入水池,做逐鱼演出。
飞燕想了下想,说道:“既然是淮南首要的季节,南麓公的夫人又是正式下帖子聘请,妾身倒是没有不去的事理……”
而骁王也伴跟着侧妃一同前来了。
骁王微微一笑:“爱妃敢不敢去?”
只是本年,又添了一名新贵――京中的二殿下骁王霍尊霆被贬斥到了淮南,因着他并无正妃,便是聘请侧妃前来观礼。
这下世人骇的惊叫了起来,要晓得往年的鱼生秋宴,也是没有如许的戏码的?究竟是甚么人竟是这般送命?当真是看不出那‘土龙’一嘴匕首般的利齿的可怖吗?
骁王笑着道:“我的燕儿果然是好胆色,既然是如许,也没有要爱妃孤身一人犯险的事理,本王会陪着爱妃一同前去……”
骁王浅笑着看向这卫宣氏,她本是南郡望族卫家以后,年方三十,倒是个谦恭的大师闺秀。
就在世人被这未几见的狰狞水怪吓得有些胆怯之际,俄然,在高台之上的跳台,有个半裸的身影,噗通一声,跃入了已经被染得血红的池中,与那两只‘土龙’缠斗在了一处。
女子们在水中做出各种行动,偶然像条鱼儿悄悄在水中滑过,偶然像一概绸带一样缓慢回旋,偶然又像天鹅在水中起伏,薄如蝉翼的细纱将处子芳华弥漫的躯体毫无讳饰地闪现出来。台上的高官看到处子们在水中扭捏,健美芳华的躯体曲折成各种形状,忍不住热血贲张。
飞燕瞟了那烫金的帖子一眼:“先撂在桌子上吧……不过个鱼生秋宴是个甚么季节,倒是没传闻过……”
只见一个高大漂亮的男人身着梨斑白的窄衣宽袖的领花绵长袍,浓黑的剑眉之下,眼眸通俗,浅笑地立在车下,伸手扶住了从马车里伸出的那只纤纤玉手。
金水河边修建了一座高台,正对高台构筑了一个水池。池边种满了鲜花,池底铺着各种色彩的鹅卵石,一条水道直连金水,将金水引到池中。
卫宣氏赶紧回道:“本来觉得殿下事件繁多,不必然能来此观礼,但是明天听闻殿下要亲来,便一意要亲身讨得龙宝,亲身呈给殿下?”
魏公公赶紧应下,又递过来一个帖子:“南麓公的夫人卫宣氏聘请着侧妃您插手三今后鱼生秋宴,您看……”
骁王站起家来,伸了伸懒腰道:“本王也是猎奇,想看看这南麓公是多么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