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许不离，终古无绝（2）

我始终排不出来。

我在她面前闲逛一动手，她又仿佛看不到我，我再瞧瞧四周，肯定这院落里只要她一小我和我！

她坐在桌边，茶壶里新添了水，倒了一杯，茶汤绿色透辟，抿了一口，浅浅道：“从未怪过你，是我害你父母枉死，是我害你短命，又逆天改命想留你在身边减轻我的罪孽感。”

她款款起家，推开屋门，我随她进了去。

姐姐悄悄卷起画轴，边卷边道：“这么多年跟他身边，如何还是这么呆呆傻傻。”

不是如许，向来不是如许，她为了我能活下来，九重天上杀仙盗归罗经，受了扶瑶一剑才气脱身。下凡报她向来不喜好恩，不是她的脾气她也做了，只是想晓得如何才气让我活下来。

我能悠长的留在他身边是因着他爱姐姐、因着飘樱救我、唯独不因我是柳央。

我昂首望着他，小声摸索着问他：“我想去看看姐姐。”

“姐姐……”

姐姐……

满屋画作，是扶瑶月下柳梢盛风而来，是扶瑶拄剑跪在雷泽承紫龙袭身，是扶瑶躺在白雪中，是扶瑶立于篝火中，是扶瑶舞剑，是扶瑶喝茶，是扶瑶浅眠。满是扶瑶，满屋满是姐姐画的扶瑶。

我真是太荒唐、可悲到太好笑。

是姐姐帮他破开神柱结界，是姐姐以孤则换他，是姐姐为他找来镬其魔羽人，是姐姐为他盗易日神珠。

她耐烦描了边，将落在画上浸了墨的柳絮拂走。看着画中人，浅含笑着，好声好气问着：“哭甚么？是震惊我还记得吗？”

她……是在问我吗？可我明显隐了身影，只要鬼和仙才气看到我，她明显只是一个凡人。

她负手站在扶瑶批阅折子的画前，缓缓道：“你身上有他衣物上龙昙花香，我虽看不到你们，却也晓得阿谁怯懦鬼必不敢在我活着的时候来看我，想应当是你来了。小央，好久不久！”

猛地想起我竟当着姐姐的面拉他手说他是我夫君，惭愧到一巴掌想将本身拍死。

她记得，她全记得。

自始至终，我甚么都没为他做过，却恰好妄图他会爱上我。

我病了她一遍遍自责，我醒了她又日夜惶恐担忧我，这些年，我一向都是她的累坠，一向都是！

我伸手抱她，却从她的身材里穿了畴昔。

我到底还是属于幽都的一只鬼。

院落里柳絮漫天飞舞，柳树下她执笔细细在纸上画着。熟谙的面庞，邪魅妖艳，着盛装华衣，却离诸染污。她是这世上最清澈洁净的女子，是我最爱的人。

“姐姐……”一腔满满的委曲，一腔满满的抱愧，但是她听不到，我焦急，用术法凝了法力拿笔在纸上写道“姐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点点头，反手牵着我，一起带着我穿过忘川，送我上往人间。

我悄悄走畴昔，站在她身后，内心如春雷炸响，眼泪一滴滴落下。

她问我，“他们都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