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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殇阳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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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脆响,女人一掌扇在了少年的脸上,白净清秀的脸颊上顿时多了一个掌印,红得几近滴出血来。随即女人一手颠覆了两人间的小桌,桌上的宝贵的细瓷酒具落地,滚入草中。

“长公主运筹帷幄,嬴无翳难逃这一劫。”

“长公主明鉴。楚卫国白毅,东6的第一名将。若说尽忠皇室的人中有人能够摘下嬴无翳级,非他莫属。”

“哦?比你如何?”

锦障上呈现了一小我影,却不敢出去,只是跪在内里:“长公主,殇阳关有信来。”

“风临晚琴技卓绝,并非嬴无翳决计吹嘘,传闻陛下也非常喜好。”听琴的少年人一怔,仓猝长身坐起,恭恭敬敬地答复。

少年略有惊惧的神采,很久才躬身拜倒下去:“琴技不是长公主所长。”

玄月十九,是帝都传统的“霜华菊赏”的日子。

“你要听话,乖乖的听我的,将来天子的位子都有你坐的,”女人笑着从腰间抽了乌黑的手帕给他擦汗,“不过你可要记得,没了我,你可甚么也没有哟。”

成帝三年,玄月十九。

“可贵你也有奖饰人的时候,”女人笑了一声,“那她比我如何?”

对于天启公卿,撤除春节,只要四月的“踏青节”和玄月的“霜华菊赏”可谓一年一度的盛事。天启贵族对后代皆门禁森严,怀春仕女、多情公子,也只能借这两个的机遇端倪传情,暗通款曲。而天子不但不加制止,反而开恩成全其事。多年来按太清宫的旧俗,这两日天子会出宫与士族同乐,公卿们也带着妻女齐聚郊野,把酒赏花。

“这个贱人现在没有了嬴无翳撑腰,竟然还敢出来操琴?”小桌劈面的女人冷然道。

少年点头,鬓角落下一滴盗汗。

女人悠悠地感喟一声:“看来我是比不上她了。”

报信的锦衣小奴和锦障中的白衣少年都战战兢兢地跪着,不敢出一丝声音。女人起家疾行几步,怒容才缓缓地减退,她转向少年:“你觉得这一战,胜负如何?”

“你如何俄然变得会说话了?”女人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不过如果七国联军和嬴无翳同归于尽,我还会更高兴一些。”

她低眼看了看蒲伏在脚边的少年,抚着他白净如玉的脸颊:“可打痛了你么?”

紫尾的鸽子扑啦啦振动双翅,掠过澄彻的天空。

此次嬴无翳俄然撤兵,紧接着战报传来,说诸侯联军来势凶悍,正在殇阳关和嬴无翳对峙,统统人都感觉云雾散去又见了彼苍。朱门大户在街道两侧结满彩绸,散粮食施助乞丐,以求诸天神祉保佑,一举肃除嬴无翳这个乱世的凶星。即位三年的成帝一改昔日隐于宫中的风俗,上朝第一日就宣布规复间断三年的“菊赏”民风,还对公卿贵族开放皇家菊园,以示与民同乐。

“前日,嬴无翳带领雷骑突围胜利,在涩梅谷口的清平原被下唐国雄师截住,两军交兵不分胜负。随后嬴无翳退回殇阳关内。诸侯联军在殇阳关下已有十万人马,楚卫国大将军、舞阳侯白毅领联军主帅之职。北方澄江谷口,淳国华烨未奉宣诏,带领的三万风虎马队按兵不动,和离国留下的军团对峙。看阿谁景象,华烨一时不会踏进王域。”

“世俗的曲子,宁卿另有些自傲。不过听她弹奏古曲,枯涩高玄,俯仰六合,是前人旷达境地,宁卿非十年不敢望其项背。”

金黄的菊花圃里端坐着白衣的少年人,他屈膝跪坐在细竹编织的水晶箪上,面前小桌上摆着一壶淡酒和两只晶莹剔透的薄胎瓷杯。他色如白玉的手指轻扣着桌面,凝神在远处的琴声中。

“你还晓得让我恕你的罪,你眼里还算有我,”女人嘲笑,“不错!不错!”

“你胆量越来越大了!”

贵族们照顾织锦的毯子和各色绸缎,在菊园顶用绸缎围起一个个“锦障”,靠近的几家一起席地而坐,煮酒赏花。清余池边狭长的皇家菊园中,水青、杏黄、枫红、露紫、月白各色的锦障数百围,乱人眼目,酒香缥缈,闻起来也令人醺醺欲醉。

鸽哨声清锐地响了起来,鸽子在空中突然翻折降落,收敛羽翼,轻巧地落在吹哨人的手指上。它鲜红的小爪上,系动手指粗的小竹枝。

“哼!”女人嘲笑一声,“你长在深宫中,见过甚么阵仗,就敢说甚么第一名将,非他莫属。”

女人垂下视线深思了半晌:“好一曲《金风冷》,或许你说的不错,琴技,我确切不如她。”

“如何说?”女人神采一变。

少年趴伏在地下,不敢答复。

此时琴声止息,余韵尤在耳边回荡,仿佛轻风吹过花间悠悠不断。伴随琴声的是几声低低的咳嗽,风临晚身材不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这一刻的温情脉脉中,却仿佛有妖魔在低笑。再多的脂粉也没法袒护长公主脸上精密的皱纹,笑起来的时候,这张脸诡异地舒展着,像一朵枯萎残落的老菊。

“蠢材!八万雄师杀不得一个嬴无翳!”女人勃然大怒,“竟然还让他收支自如?如果这一回不遭受下唐国的军队,保不准现在他已经超出北邙山,取道沧澜道回家了!”

但是离军占有帝都的六年,可谓无日无天的六年。嬴无翳是雄霸之主,独掌生杀大权,动辄一道军令,就将公卿囚禁,再一道军令,就是明正典刑。公卿大族和豪商世家惶惑然不成整天,帝都上空无时无刻不是阴云密布。

远来的琴声枯涩,自有一股冷冽的气味,像是一道极细的冰泉从高处垂落。

成帝精通丝竹,固然远不及喜帝的倾世之才,但也算是风雅之君。他命令不得擅自吹打,只让国手风临晚遥坐在高处操琴。琴声如水,不染灰尘。

“长公主恕罪!”少年满身颤抖,在公主的裙下叩首。

所谓名将,成绩于仇敌、同袍和本身的鲜血。――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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