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马家的困境
周家三房底子没脸以这件事为由去奖惩或休弃周马氏,马氏便由得大姐折腾去了。若真的出了事,年老迈嫂害怕周家权势,不敢护着大姐,她也会以娘家姐妹的身份出面,替大姐讨还公道的。
“实在是那年随军留下的旧患。”周马氏提及这事儿,面上便不由得暴露几分惭愧来。
马氏转了话题。
周马氏干笑了一声:“额也没你想的那么穷,只是叫人晓得额手上有银子了,就有人来算计,那还不如装得精穷些,费心省力。你这宅子,当初烧坏了实在欠都雅,搬返来后再重修新房,你一家子都住不平稳,还不如早早建完了事。统共不过是三间书斋两间退步,不消一个月就建好了,倒是门窗家具之类的详确活费的工夫多些。”
周马氏点头:“前几年才到长安来的商户,你那里认得?传闻是蜀中来的,伉俪俩膝下只要一个闺女,当宝贝似的养了这么大。女人生得倒也斑斓,就是行事轻浮些,总爱出门乱逛,三天两端的打金饰做新衣,不象是能正颠末日子的。城里想要娶她的后生多了去了,但端庄上门提亲的没几家。大嫂就是昏了头,也不想想,额们马家现在的景况,这般能费钱的女人哪儿能看得上?!”
这事儿本就是马老夫人与周世功、周晋浦不占理。掠取媳妇的嫁产不占理,瞒着全族撬边军的墙角就更不占理了。就算周马氏在族中闹开来,遭到指责的也不会是她。她现在去闹,周氏族人反而会安抚她。只不过她内心对丈夫另有胡想,不想看到他绝望的神采,才会用这类鬼鬼祟祟的体例去粉碎三房建作坊的打算罢了。
她嫁进周家,本觉得能帮上娘家兄长的忙,没想到几次开口,丈夫周世功都没点头。比及那年周家老元帅要带着一众少将军们上疆场,与胡人交兵,边军需求调集一批文职官员随军,卖力调配赋税物质,周世功才点了她兄长。
“今时分歧昔日了。”周马氏叹道,“这些年你不在长安,不晓得年老迈嫂的日子超出越艰巨。大哥病了好些年,看大夫吃药破钞了很多银子,他两个儿子仕进也要花银子办理。爹留下来的好些财产,卖的卖,败的败,只剩下一个庄子两间铺面了。大嫂怕叫人笑话,每逢年节还要打肿脸充瘦子,费钱保持场面,寅年吃了卯年的粮,每逢岁晚都要偷偷当东西。现在别说是跟七八品的官儿攀亲了,就算是跟贩子家攀亲又如何?只要能挣到一副丰富的嫁奁,将马家的面子重新撑起来,大嫂做甚么都情愿!”
马氏见状,想起当初大姐还在家时,为了能在相看时穿戴得面子些,顺手就花了二三百两银子做新衣裳打新金饰,眼皮都不眨一下,与现在的景象一对比,叫人如何不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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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问:“是哪一家?额可认得?”
不过即便如此,马老夫人与周世功父子也不过是骂人罢了。周马氏这些年也没少挨骂,题目倒不大。
马氏有些吃惊。海长安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也许这孩子是体贴本身这个当娘的,不好直说她娘家人的过分言行。
马氏便把此事略过,只问:“大嫂是给哪个孙子聘媳妇?畴前她连七八品的官儿都不放在眼里,咋的现在还能看上个商家女了?”
说着周马氏就忍不住告起了状,告的就是娘家大嫂马舅太太江氏:“抠门又刻薄!狮子大开口!当初租你这宅子的人家是个官儿的亲戚,脱手风雅,租了几年,补助了大嫂很多钱。可书斋一起火,她就不顾情面跑上门闹,张口就要五百两!人家是被她闹怕了,才不再续租的,给了银子就搬走了。大嫂收了银子,却不提重修的事,连火警后的废墟都懒得清算。那些故意想租房的人见了,也不会来了。大嫂倒是直接将钱拿去做了聘金,要给她宝贝孙子聘个大商户家的独生女儿来做媳妇呢!实在还不是想图人家的绝户财?!”
大姐明显是高嫁啊!她现在也有儿有女有诰命,连孙子都有了呀!
周马氏的设法有很多马脚,很轻易被人发明本相,到时候她就是周家三房的叛徒了。
她谨慎地把小匣子合上,拿帕子绑紧了,好象恐怕小金锭会掉出来似的,还非常慎重地塞到衣裳里贴身藏好了,一副宝贝的模样。
周马氏不太看好大嫂的算计:“先前咱大侄子路元给儿子娶媳妇时,听他岳家的话,定了个教谕家的闺女,嫁奁简薄些,但媳妇知书识礼,是个懂事的,能当得了家。大嫂嫌这个长孙媳太穷,非要娶个有钱的,一心要谋一笔绝户财。可她看中的那闺女,可不是甚么省油的灯!额早就传闻过那家子的传闻了,人家还一定能看得上她孙子呢!”
至于马舅太太拿出来与贩子家攀亲的孙子,虽不是宗子嫡孙,也是她的心肝儿肉了。她两个儿子,宗子娶了个有主意的媳妇,岳家不肯帮衬半子,只肯汲引远亲的外孙,气得她深恨长媳不敷知心孝敬,不肯掏钱去帮宗子办理宦海谋升迁。次子媳妇是她接收了长媳的经验,特地娶了本性子和婉的。可惜这性子和婉、肯为丈夫儿子倾力策划的好媳妇,娘家又不敷显赫敷裕,能供应的助力有限。她只能再给小孙子说个敷裕的媳妇,才气凑足银钱,帮次子把官位升上去,再给小孙子在军中谋个好缺。
她只担忧兄长的病:“大哥到底是甚么病?听大姐的口气,已经病了很多年了?”
虽说那一战兄长没碰到甚么凶恶,过后也顺利升了官,却因为在苦寒气候里行军,落下了病根。年青时还罢,年纪越大,病情便一年比一年重了。常日只是需求拄着拐杖行走,可一碰到雨雪气候,寒冬时节,他就病得没法起床。
受病情拖累,兄长在任上表示平平,难以升迁,却又不敢轻言致仕,怕本身退下来后,两个平淡的儿子没法支撑家门。可他一向没法好好疗养,病只会越来越重,拖到今冬,终究撑不下去,必必要下定决计致仕了。
马氏传闻大嫂还没能替孙子说成这门亲,便未几问了。别人家有钱,爱如何花就如何花,与她何干呢?
马氏叹了口气,低声问:“你在周家就当真如此艰巨?既然手头紧,当初何必掏这笔银子?这么大的宅子,少几间屋子,额们家也还是住得下!”
周马氏翻开匣子一看,里头是两排整整齐齐的小金锭,金灿灿的非常敬爱,立马就眉笑眼开:“够了够了,额不过是当了一个旧了压箱底的金项圈罢咧,当了一百多两银子,只用了一百。现在金价贵,你这里少说也值二百两了。大姐谢你的情意。”
她将提早筹办好的一个小匣子放到了周马氏面前:“拿着吧。额不晓得你和大哥花了多少银子把前头书斋重新修起来,想来这里只多很多,有多的就给你做零花。”
马氏不看好大姐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