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户仓署
“恰是。”蒋韫笑道：“如果太原的两队没法及时运送，便能够从山阴户仓署调粮，日夜兼程也就两天便可将粮食送达。户仓署长年储存一万石粮草，起码能够支撑边军一月所需。”
“这些事情太原府可晓得？”
两位佐官对视一眼，蒋韫倒是叹道：“堂尊，卑职和县丞大人也想济民，但.....实在无能为力。县仓没有粮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县衙确切没有体例。”
如此兵权和财权都把握在手，那就真正地掌控了山阴，是货真价实的山阴土天子。
“山阴盗匪浩繁。”蒋韫立即解释道：“如果不从重惩办，搞不好又会呈现一帮贼寇。”
“我传闻山阴的赋税由他部下的城兵催收？”魏长乐凝睇蒋韫，“这是朝廷的号令？”
蒋韫看向丁晟，见县丞大人正端杯饮茶，一副悠然之态，完整没有说话的意义，只能解释道：“户仓署设立以后，是由散校郎卖力保卫，他一身兼两职，既要卖力城防，还要卖力户仓署，担子不轻。”
魏长乐双臂环绕，看着蒋韫，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而马存珂是步军总管，麾下数万精兵，莫说戋戋山阴县，就算是全部河东，敢与河东马氏为敌的也是寥寥无几。
“官仓无粮？”魏长乐惊奇道：“粮食都交上去了？”
蒋韫踌躇一下，瞥了丁晟一眼，才道：“这个.....这个倒不是。本来山阴的赋税一向都是县衙卖力收缴，然后入库。不过两年前.....就是户仓署方才设立之际，山阴西边有几个村庄遭了水灾，村民便和收缴赋税的官差起了抵触。散校郎晓得此过后，带了几十名马队赶畴昔，将为首的几个刁民当场斩杀，赋税也都顺利收缴返来。”
魏长乐点头道：“不对。蒋主簿，户仓署是军粮库，与县仓有甚么干系？山阴收上来的赋税，莫非都直接送到太原，县仓不留一颗粮食应急？”
县衙分前中后三堂，大堂断案、中堂待客，后堂则是知县用餐之所。
这事儿如果奏禀上去，马靖良有河东马氏做背景，必定是安然无恙，但奏事的人必定是了局惨痛。
“堂尊，是如许的。”蒋韫身为主薄，办理山阴一县的赋税赋税，对此天然是了然于胸：“云州割让给塔靼以后，朔州成了火线，我山阴更属于边疆地带。以是山阴的赋税收取上来以后，会率先保障县里大小官吏的薪俸以及开支，每半年盘点一次，残剩的再交到太原府库。”
魏长乐刹时明白，道：“户仓署是火线储备粮？”
“堂尊，侯典史是个直性子。”主薄蒋韫挤出笑容，谨慎翼翼道：“他今晚并非成心失礼，我们也是见怪不怪，堂尊千万不要和他普通计算。”
“甚么户仓署？”魏长乐更是猎奇，问道：“另有县衙管不了的处所？”
魏长乐心中晓得，这些事情山阴县衙必定是没有向上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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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韫看着魏长乐，魏长乐已经皱眉道：“户仓署是由马靖良卖力？”
见得魏长乐直直看着桌上的酒菜，却一向没动筷子，两位佐官都有些难堪。
魏长乐心中明白，马靖良插手山阴赋税，乃至将山阴的财权把握在手，绝非临时起意，必定是早有打算。
两名佐官见堂尊大怒，都有些严峻。
“之前县仓会有存粮。”蒋韫道：“并且为以防万一，县仓也一向尽量多储存一些粮食，山阴的赋税交纳上面，上面也只会收钱不收粮。”
“本来堂尊熟谙散校郎。”蒋韫含笑点头道。
大梁固然和塔靼媾和，两边停战罢战，但谁也不敢包管塔靼人就此老诚恳实守端方，万一俄然南下，山阴城就必定成为战事之地，一旦守城，城中当然不能缺粮。
“老子到山阴来，坐上这把椅子，就只做一件事，不让好人受欺负。”魏长乐目光如刀，“谁的东西就归谁，不管是谁，从衙门吞出来的东西，老子就要让他一分很多吐出来。两位大人，你们是甚么设法？？”
三年前河东马氏后辈马靖良被谪派到山阴，担负散校郎，卖力城防，被称为夜哭郎的山阴城兵便是由这位散校郎率领。
“既然如此，县仓的粮食如何到了户仓署？”魏长乐迷惑道：“军粮和县粮混为一谈？”
蒋韫难堪一笑，欲言又止。
县衙高低官吏都要从户仓署领薪俸，又怎能不听话？
以是在城中多储存一些粮食，天然是未雨绸缪。
“抗税就要杀人？”魏长乐神采有些丢脸。
蒋韫又给县丞丁晟斟上酒，这才道：“户仓署是两年前才设立，是军粮库。”
“以是你们的薪俸，现在是由户仓署卖力发放？”魏长乐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才问道：“马靖良成了县衙的衣食父母？”
“堂尊，卑职其实在上面人的眼里，不过草芥罢了。”蒋韫苦笑道：“散校郎是河东马氏后辈，手握山阴兵权，卑职有几个胆量去找他要权？”
“堂尊此来，途中必定是碰到大风雪，天然晓得行道艰巨。”蒋韫道：“军粮如火，一旦赶上这类气候，太原的粮草没法送到火线，结果不堪假想。”
魏长乐将手中筷子往桌上一丢，嘲笑道：“以是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每年有百姓饿死？你们是处所父母官，山阴一县的百姓就靠你们撑腰布施。如果县衙有赋税权，县仓有粮，这酷冷夏季又怎能让百姓饿死？”
他卖力山阴的城防，把握了兵权，再强行兼并收缴赋税的权力，就有了财权。
魏长乐微微点头，晓得这是特别环境，朝廷必定是要保障边疆地带官吏们的支出，不然谁又情愿待在如此凶恶之地为朝廷办差。
两名佐官天然听出魏长乐话中的讽刺味道，也当作不懂，蒋韫持续道：“自那今后，散校郎便调派城兵四周收缴赋税，反倒是县衙底子插不上手。散校郎又在军粮库四周修建了新仓，名义上还是县仓，收缴的赋税都是存放此中，不过.....嘿嘿，不过统统的账目都在户仓署，县衙连看一看也是不能的。”
“山阴城军的粮库？”
魏长乐明白过来，道：“赋税之权落入户仓署之手，你们就眼睁睁看着？”
蒋韫道：“那倒没有，粮食都在户仓署。但户仓署不归我们管，县衙无权从户仓署调粮。”说话间，已经起家拿起酒壶，给魏长乐的酒杯斟上了酒。
山阴县衙后堂，灯火透明。一张圆桌上摆满了酒菜，主簿蒋韫正在给上座的魏长乐杯中斟酒。
“等一下。”魏长乐抬手止住，立时想到前来的途中，傅文君就提及到散校郎。
魏长乐嘲笑道：“这位散校郎雷霆手腕，还真是无能。”
现在堂内只要魏长乐和两名佐官。
魏长乐终究昂首，“哦”了一声，笑道：“朴重是功德，我没有怪他。”叹了口气，道：“只是看到这一桌子酒菜，我俄然想到入城时候看到的景象。”
“不是。”蒋韫坐下以后，才点头道：“堂尊晓得，边疆建有戍堡，两万兵马镇守边疆一线，每日里吃喝拉撒天然很多。本来边军的粮草都是从太原府征募调拨，每三个月送一批畴昔，但事情总有不测。”
“确切如此。”一向不吭声的县丞丁晟终究开口道：“山阴大小官吏的薪俸，每三个月户仓署会发放一次，卑职和蒋主薄也都是靠户仓署吃粮。以是蒋主薄才说县衙有力布施不良窟的百姓，那恰是因为我们没法调拨一颗粮食。”
“堂尊的意义是？”
魏古与彘奴毕竟是魏长乐的伴随，并无资格同桌用饭。
魏长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酱肉丢进嘴里，边吃边问道：“蒋主薄，听你的意义，之前这山阴赋税应当都是你在打理。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将赋税之权拿返来？你是朝廷命官，职责地点，丢了手中的权力，那但是有负朝廷之托啊。”
事理很简朴，马靖良是河东马氏后辈，背靠马存坷。
“或许.....晓得吧。”蒋韫道：“不是甚么大事，就算晓得也无人过问的。”自嘲笑道：“卑职能够是山阴向来最安逸的主簿了。”
“我看到百姓以雪充饥，心中实在不忍。”魏长乐摇点头，“两位大人，不良窟的百姓无粮饱腹，不晓得官府是否知情？为何没有开仓放粮，起码设几个粥铺，让他们不至于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