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关山
姜怀远答：“那些女子皆是燕国女子，姿色平平，与赫方女子相差甚远。”
“如此说来，楚、燕之战一触即发。燕国强大，只能被楚国淹没了。二殿下三日不食，闭门不出，只怕也是故意有力。”
谢弘回握了她半晌，抽脱手。她几时忧愁过这些事？想必是看他烦忧才有此一问。他笑了笑，“另有我呢，尚轮不上你来担忧。”
偃珺迟睨他一眼，又道：“我可不在乎它灭不灭国。我在乎的又不是这个！”
偃珺迟正捧着一本医书研讨。四十多日了，她的脸还是那样，未有涓滴规复的迹象。她本身都嫌弃现在的这番面貌，怕本身医术不精，有疏漏之处，面貌将再也没法规复。
“陪你看风景。”
他不也说过，她乃大周公主，谈不上自在？她亦不过一枚棋子！
“做甚么？”
偃珺迟问出了口，“燕王不是已将贺夫人送去楚国了么？战事莫非还不成平？”
楚国领兵者乃姜宸。楚王在楚宫。姜宸上书楚王禀报此事。楚王合了奏折，问面前的姜怀远，“那十数名女子姿色如何？是否乃赫方人士？”
“珺儿都说不在乎这个了。”
“二殿下在此没错。而他一人，又有何力对抗楚国十万雄师？”
接下来的几日，偃珺迟虽与谢弘同在驿馆，她却未与谢弘见过面。不过，探子、侍卫进收支出，她倒是晓得的。谢弘措置要事，得空与她言语，是以，对楚、燕之事，她知晓得并未几。偶尔听驿丞提及，楚军已至漓江，超出漓江便是燕国。
二十多年前，赫方出了大周第一美人洛汐，又听姜怀远称赫方出美人，楚王便一心惦记取赫方女子。
谢弘笑了声，“不急。”
偃珺迟听两名正摘菜，筹办做饭的驿丞说话，不由皱了皱眉。皇威不复存在，连驿丞亦这般议论。二哥闭门不出，自是在想体例处理此事，小小驿丞，又懂甚么？
谢弘道：“那贺夫人在途中自缢了。”
谢弘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他笑了笑，道“无事”。
言毕，他摸了一下她的头，朝她笑笑，“毋须担忧。”
自从分开楚地已有七日。谢弘接到探报，楚已派兵十万，朝燕、邱开进。三今后将到达漓江。楚在漓江上游，燕邱皆鄙人流。楚将先至燕。而燕闻风已丧胆。燕王听闻楚国进军燕国，是要美人，便先送了十数名燕国姿色上乘的未婚女子以作和谈。
“远水救不了近火。”谢弘似晓得她心中所想，道，“我会在关山，等燕王、邱王派人来。”
不急，再不急，燕国便灭国了！
可楚国有十万雄师！燕国即便另有军队，也不过败军，且哪能有与十万雄师相对抗的兵力？不说燕国，即便是天都，一时亦抽调不出如此浩繁的兵卒！
偃珺迟本是对天下局势漠不体贴，却也心急了。
“不若我们回天都吧。”偃珺迟对他道。与其他在这里费心，还不如回天都，那边另有他父皇、大臣能够参议。
谢弘在关山等了数日，不见有燕国人前来。
偃珺迟嘀咕了几句，“是谁闭门不出，不吃不喝的？也不知燕国到底会否派人前来。楚国会不会派人暗害前来的燕国人？燕国吃了败仗后又有多少军队人马？二哥即便能得燕*队，又如何与楚国十万雄师比武？”
“怎会如此？”
贺夫人乃燕王最宠嬖的夫人。燕王听言，忍痛割爱，将贺夫人送往楚营。而这贺夫人未到楚营便自缢身亡了。楚王大怒，命姜宸带领雄师，一刻不得逗留，进军燕国。
谢弘点头，“也不知是否可行。楚国并不将天都、天子放在眼里。肆无顾忌地欺辱强大之国，扩大国土。而天都确有力与之对抗。更遑论比之更强势的卫国。而别的另有仅次于楚的宣国！大周天下竟然破败至斯！”
“二殿下在关山。燕王莫非不知？为何不派人来求二殿下互助？”
她小声嘀咕的模样，谢弘好笑，拉了马来，抱着她一下子上了马，一声“驾”，骏马向关山之顶飞奔。
偃珺迟伸手握住他放在几案上的手，问：“可有我能做之事？”
“燕王有位贺夫人乃赫方之人。”
她与他皆无错。而她却对天下局势有几分淡然。只因关乎二哥，她不肯看他眉头如此深锁。因此，她放动手中医书，唤了声“二哥”。
本来，她又想到本身了！谢弘感喟，前次，他不该对她说那些话的。他道：“要灭国可没那么轻易。”
“楚王或许只要美人。而姜怀远可不这么筹算。他要的是楚国淹没邻国，楚愈来愈强，姜家愈来愈强，是以并不筹算退兵。那贺夫报酬安在送往楚国途中自缢，而不在燕国？那是因她并非自缢，而是姜宸派人刺杀的。由此，楚才有借口攻燕。”
不过，二哥体贴的却与她迥然分歧。他体贴的是天下局势，担忧的是侯国愈增强大，大周天子势微，国将不国。
她虽这般想着，听二哥三日不食，可见其忧心之深，心中亦担忧起来。用膳之时，偃珺迟吃了一口便搁下了碗筷，偶然再食。她亲身端了托盘，放了一份饭食在上面，然后走到谢弘的房门外。两名侍卫却拦了她的来路。
谢弘必定地点了点头，“他们自会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派人来见我的。而我缺的便是军队。”
“他们会来么？”毕竟他一人力量微薄，无一兵一卒，他们真会来求他？
“不说二殿下只是一名皇子，即便他身负皇命，以楚国之势，即便天子亲临，也不会放在眼里。”
又过得两日，楚军大败燕军，燕军溃不成军，节节败退的动静传来。燕国的臣子有建议投降的，有建议去见二皇子的。
俄然听到身边几案上收回“啪”的一声响，后又有物落地之声。偃珺迟被惊了一下，抬眼，一本奏报落在几案前不远处的地上；扭头，只见二哥靠坐在椅子之上，神采肃沉。
“贺夫人白白死了，燕国灭国。邱国又会向楚王送去几个贺夫人？都说红颜祸水，祸的是红颜么？凡是一有事，最遭罪的可不是女子？”偃珺迟气愤。
女子说变就变，便是如此。谢弘牵起她的手，道：“走吧，去关山之顶。”
从楚都至天都可经潼山或关山。此二地皆属大周直辖，未赐与任何侯国。而关山近燕、邱。谢弘一行人出了楚境，走关山。在关山驿馆逗留。
谢弘仿佛听到内里的动静，命侍卫放她出来。
“不在这里等燕国人了？”
三日未见，谢弘竟瘦了很多。偃珺迟蹙眉，将托盘放下，轻声道：“二哥吃点吧。”
“孤便要这贺夫人！”
偃珺迟见他尽是忧心，道：“二哥既然在此，想必应有体例得救？”
“二殿下毕竟是二殿下，楚国还敢违逆皇命？”
燕王将本身最宠嬖的贺夫人送去楚营之事，她听二哥提过。她曾唏嘘，女子再是受宠，亦是一枚棋子。危构造头，男人毫不踌躇便可将女子送出去。因此，她感觉这燕王并不值得怜悯，更对好色的楚王不齿。
姜宸在楚营，听得动静，不由耻笑，“去见谢弘？谢弘一人能做甚么？”不过，不管谢弘可否做得成事，他自是不会让燕王的人见到谢弘的。遂，命令周到监督燕国意向，一有去关山者，弄死！
谢弘点头。三日不食，确是饿了。他问她可吃了，偃珺迟点头，他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见他把饭菜都用完了，偃珺迟才放下心来。
“这个燕王好大的胆量，竟用她们来对付孤！那些赫方女子安在？”楚王一脸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