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微末小技
“何况，这四州兵卒，尚需防备关内道、山南西道来犯，不成擅动。”
高楷摆手道：“无妨，世事怎能尽如人意，但责备力而为。”
“须知，那赵元谦麾下五万铁骑，正虎视眈眈，不成不防。”
毫不成让主上打动行事！
“不当。”高楷点头道，“四州新降，百姓稍安，不成扰乱民气。”
杨烨见状赞道：“主上贤明。”
“禀将军，火线探知，敌将赵元谦，正率军翻越琵琶山，前来广武。”
“主上，宇文司工，督运辎重车马，已来至营外，欲向您禀报喜信。”
“此言有理。”高楷玩味一笑，“正要物尽其用，令刘耀雄师措手不及。”
君臣二人环绕沙盘图册，多番推演，却迟迟想不出良策。
“微臣见过主上。”
高楷点头发笑：“宇文凯，你不必自谦。”
高楷亦吃了一惊，西凉铁骑，行军竟如此之快，远超他所料。
杨烨面露忸捏：“微臣思虑不周。”
“若不早日击溃刘耀，夺回广武，恐怕天倾之祸不远。”
“是。”
主上因梁郎将身故，心中自责，哀思不已，欲为其报仇。
“待攻灭其人，夺回广武，可坐拥天时。进，能够逸待劳，迎战赵元谦；退，可据城死守，乘机而动。”
“我等唯有三万兵马，实在相形见绌，难以制衡。”
又逢广武失守，敌将窥视，更心急如焚，失了昔日里的沉着安闲。
临行前，他曾密令宇文凯研制兵械，以此对阵西凉铁骑。
入夜，更深露重，寒气侵人。
“不成。”高楷决然点头，“三郎身故，广武失守，兰州诸地已然民气惶惑。”
天下争霸，牵一发而动满身，不能放松防备，令劲敌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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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楷笑了笑，手持烛火，回转帐中，淡声道。
但是，数日来未闻动静，原觉得此事难成，没想到，彻夜宇文凯突至。
稍有不慎，便是身故族灭的了局。
高楷赶紧上前一观，细心垂询，半晌以后，笑容满面道。
诸将闻言，皆相顾骇然。
杨烨亦然赞叹：“宇文司工，果有大才，堪比鲁班、孔明。”
杨烨笑道：“主上，宇文司工雪中送炭，我等倘若不堪，难道孤负他一番苦心？”
杨烨面露忧色，劝谏道：“主上，您日夜奔驰，不眠不休，又不思饮食，恐怕大损身材。”
夜已深沉，高楷长叹一声，正欲开口，忽见帐帘一掀，唐检仓促奔来，躬身道。
“刘耀这枚钉子，毫不能听任，不然，我等必遭掣肘，首尾难顾。”
天佑十一年，十仲春。
一时候，忧心忡忡。
“不必多礼。”高楷一挥手，笑道，“宇文凯，是何喜信，须得寅夜来报？”
“进退自如，方可安闲反击，不必弄险，乃至变生不测。”
麾下将士皆大松一口气，这天寒地冻的时节，日夜奔驰，实在不堪忍耐，个个皆已强弩之末。
“欲要对抗赵元谦五万铁骑，必先撤除刘耀这支兵马。”
“不如临时憩息一夜，待明日起行也不迟。”
“依微臣鄙意，无妨抽调渭、秦、成、武四州兵卒，前来应战，解燃眉之急。”
连日来，他不但哀思三郎阵亡，更时候思考退敌之策，何如，敌众我寡，仓促之间，实在没法可想。
杨烨略有疑虑，建言道：“主上，敌众我寡，必以出奇方能制胜。”
“传令，停止行军，在此驻扎一夜。”
杨烨眉头紧皱，见高楷描述蕉萃，双眼密布血丝，不由忧愁更甚。
过未几时，果见宇文凯带领一支车马，快步而来，见了他仓猝拜倒。
刘耀掠夺广武，已是如鲠在喉，却又有赵元谦咄咄逼人，眼下局势，诚可谓雪上加霜。
“须知，你这微末小技，赛过千军万马。”
中军大帐中，吊挂一面堪舆图，另有沙盘陈列。
想到这，杨烨眼神一凝，正欲再行劝谏，忽见一员标兵疾走而来，滚鞍上马，孔殷道。
不知是何喜信？
唐检、宇文凯二人闻言，皆面露赞叹：“杨长史奇谋奇策。”
实在危如累卵。
但是，古往今来，一怒而发兵、烦躁冒进者，大多兵败身故。
“刘耀占有广武，正如一枚钉子，戳在咽喉，令我等进退两难。”
早有兵卒翻开帘布，将车内之物一一闪现。
此计不成谓不高超，只需困住刘耀，奇袭赵元谦雄师顺利，便能毕其功于一役。
他勒马鹄立，受寒气一激，蓦地沉着下来，沉默半晌，当机立断道。
“何况，我等唯有三万兵马，倘若用心他顾，必定蒙受刘耀、赵元谦二人夹攻，各个击破。”
“此战若胜，宇文凯当居首功！”
天近傍晚，广武城外三十里处，高楷策马扬鞭，急声道：“加快行军，务必在入夜之前，赶至广武。”
杨烨拱手道：“愿闻主上奇策。”
高楷不觉得意：“无碍，体贴则乱，我亦忧心此战，夜不能寐。”
“我等趁机突袭琵琶山，对阵赵元谦铁骑，仰仗宇文司工奇器之助，出其不料之下，或可一举大胜，全歼其军。”
“哦？”高楷面露忧色，忙道，“快让他出去。”
宇文凯拱手道：“主上一看便知。”
“主上、杨长史谬赞了，微臣愧不敢当。”宇文凯羞赧道。
兰州四战之地，无险可守，独一流派广武，又遭敌将占有，更稀有万铁骑西来，欲置他于死地。
若非高楷身先士卒，不眠不休，恐怕早已牢骚四起，军心涣散了。
“兰州之危，马上迎刃而解。”
高楷按耐不住，来至辕门外等待。
“届时，刘耀孤军坐守，怎能悠长，可一战而下。”
“届时，悔之晚矣。”
高楷手持烛火，于图前核阅，盘桓不定。
杨烨沉思很久，掩面叹道：“微臣孟浪了，竟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微臣微末小技，不登风雅之堂，惟愿略报主上拔擢之恩。”
“不如调派一军，围住广武，令刘耀不得妄动。”
帐中三人闻言，慨然长叹：“主上深谋远虑。”
杨烨目睹此景，拱手道：“主上，敌军势大，足有五万铁骑，个个勇猛善战，攻无不克。”
但是，高楷思忖半晌，缓缓点头：“此计虽好，却过分弄险。”
此计若要胜利，须得寄但愿于敌军二将坐以待毙，这绝无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