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康庄大道
三人听闻，仓猝劝谏：“主上不成，您令媛之躯，怎可轻涉险境？”
赵元谦不知所踪，必图谋他处，他们却涓滴未觉，并无防备。
关璟自知讲错，赶紧避而不谈：“不知衍一真人如何叮咛？”
“甚么？”
……
高楷一时沉默，忽见邓骁开口道：“将军，武安戍固然崎岖，但天无绝人之路，微臣晓得一条捷径，可绕过险隘，经和戎谷，中转昌松城。”
但是，这康庄大道落在高楷眼中，倒是火光一片，黑气缭绕，胶葛不休，欲取别性命。
赵元谦面皮颤栗，咬牙道：“定是他轻敌粗心，冒然出城，乃至兵败身故。”
“此行非同小可，我欲亲身领兵前去。”
杨烨面露震骇：“赵元谦竟有如此智谋，实在不成思议。”
过未几时，世人邻近明威戍，昂首望去，只见两侧皆为草地，正中一片坦途，可谓康庄大道。
杨烨感激道：“谢主上宽宏。”
的确可怖！
赵元谦冷哼一声：“笔迹为真，必是邓骁亲笔所书。”
高楷将他扶起，点头道：“世事纷繁，岂能尽如人意，你无需自责。”
三人皆惊诧失容，往赵军望去，只可惜，影影绰绰之间，瞧不清楚。
宇文凯赞叹道：“公然不出杨长史所料，鱼肉已上砧板，刀俎持于手中，能够无忧。”
“此为将计就计之策，一旦其人得逞，兰州必失无疑。”
“主上，我等该如何行事？”
杨烨一时惭愧难当，躬身下拜：“主上，微臣无能，竟……”
杨烨亦然赞叹，扣问道：“主上欲以何人领兵？”
邓骁忙不迭地望去，不由瞪大双眼：“关郎中？”
武安戍崎岖难行，必定耗时很久，这危急之时，一旦迟延在此，必闹事情。
“现在，敌众我寡、唯有出奇，方能取胜。”
“我等马上出兵，由武安、明威二戍，前去凉州，断绝赵元谦粮道。”
高楷挥手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无需设置伏兵，这天干物燥之时，只需一点星火，便可燎原，令我等葬身火海。”
三人正欣喜时，忽见高楷面色一变，喝道：“赵元谦不在军中，领兵者另有其人。”
邓骁忙不迭隧道：“谢将军。”
迎着世人等候目光，高楷缓缓说道：“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我等毫不成堕入被动，疲于奔命。”
“真人算无遗策，必定不假，只是，此封手札从何而来？”
过未几时，便见邓骁仓促登上城楼，正欲下拜，高楷挥手道。
两人计议必然，当即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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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是惶恐，杨烨拧眉道：“主上，若不经此地，便唯有武安一戍可行。”
“是。”
高楷面露忧色，当机立断：“你可在前带路，此战若胜，必为你一大功。”
关璟既叹又恨：“邓骁很有见地，怎会行此不忠不义之举，令世人鄙弃？”
“主上如何得知？”三人不约而同面露迷惑。
关璟悚然一惊：“高楷竟如此狡计多端，只是，刘将军攻取广武，本应死守不出，以待雄师齐至，怎会横遭不测？”
唐检孔殷道：“主上，事已至此，如之何如？”
高楷微微点头：“中立不倚，执两用中，没想到这疆场悍将，竟也推行中庸之道。”
领军者恰是关璟，为大凉吏部考功郎中，奉张雍之命伴同出征。
高楷远眺半晌，蓦地勒马鹄立，决然道：“此处不祥，必有伏兵，不成通行。”
一番话，斩钉截铁，不容置喙，世人只得昂首服从。
“我料赵元谦必率中军，直取河州，迂回而攻金城，令我首尾难顾。”
“传我军令，命沈不韦、狄长孙二人，务必据枹罕死守，隔绝赵元谦守势，毫不成私行反击。”
唐检既惊且叹：“主上睿智勇敢，我等敬佩之至。”
世人亦一脸不解，这明威戍视野开阔，一览无遗，戋戋草地，怎能设伏？
“此计不成，另想他法便是。”
宇文凯喃喃自语：“这如何能够？”
唐检只觉如坠冰窖，颤声道：“赵元谦，竟看破了杨长史奇策？”
“是与不是，请人一看便知。”高楷沉声道，“带邓骁上来。”
“是。”杨烨赶紧应下。
“赵元谦智计百出，怎会毫无防备，任由我等通过此地？”
“你细心一观，军中为首者何人？”
唐检点头拥戴：“杨长史奇策安天下。”
唐检笑道：“他虽有几分策画，却棋差一招，逃不过杨长史奇策。”
事不宜迟，高楷当即点齐三千轻骑，趁关璟尚且不及围城，悄悄出了南门，一起奔驰，奔赴莽莽丛林，来至琵琶山中。
杨烨亦然感慨：“世人皆道西凉悍将空有武力，本日一见赵元谦行事，方知其言为虚。”
“他既已投新主，我必取他首级，告慰刘耀在天之灵！”赵元谦恨声道。
“粮草一绝，西凉铁骑必定不击自溃。”
“主上，标兵已然探知，赵元谦主力尽在白亭戍，武安、明威二地不过疑兵，掩人耳目罢了。”
杨烨嘴角微勾：“二位谬赞了，烨愧不敢当。”
只是，为何由他领军，赵元谦去了那边？
“他已投降高楷，与我等为敌。”
赵元谦恭盘托出，嘲笑道：“高楷凶险狡猾，却也逃不出真人手掌心。”
武安戍最为艰险，明威戍一片坦途，唯有白亭戍不偏不倚，居于正中。
“是。”关璟拱手一笑，转而想起一事。
“你我只需按计行事，必能万无一失。”
“唐检、褚登善，你二人驻守广武，不得有失！”
高楷思考半晌，当机立断道：“关璟此行，必为围攻广武，令我等困守城中，不得变更。”
且说广武城中，高楷立足远眺，忽见唐检仓促奔来，拱手道。
“杨烨，你随我同往，带上邓骁。”高楷转而说道。
褚登善跃跃欲试，正欲开口，却见高楷直截了当道。
“倘若稍有不慎，大业倾颓，我等有何脸孔存身于世？”
话音刚落，只见城下旗号招展，灰尘漫天，一支西凉铁骑吼怒而来，为首一面玄旗，上书斗大“赵”字，猎猎飞舞，蔚为壮观。
杨烨又惊又疑：“主上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