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用人不疑
薛仁果见他顺服而去，肝火稍减，沉声道：“封闭动静，不得传出一丝一毫。不然，全都斩首示众。”
“不急，再等等。”高楷淡声道：“薛仁果如此好杀，其麾下将士必定离心离德。”
“你既投奔于我，我自不会让明珠蒙尘。”
次日，拂晓时分，淡淡金光普照大地。
如此一想，平复心中烦躁，手握长刀，横眉冷对火线雄师袭来。
“罪将狄长孙，拜见高刺史。”狄长孙马上拜倒，以头叩地。
一众将士唯唯诺诺，形如鹌鹑，把嘴闭得紧紧的，恐怕一时不慎，丢了小命。
起先不过三两个胆小的人，豁出命来逃窜，到了厥后，更有偏将趁乱分开，一去不回。
何况，统领马队，非亲信之将不成任。
只得一脚踹开，仓促披了甲胄，走出大营。
“是！”狄长孙恭敬去了。
周顺德拥戴道：“主上，防人之心不成无。不若考查一番，验明诚恳，再行任用，以免中了狡计。”
一出大营，只见火线烟尘滚滚，大地微微颤抖，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
他这个降将，如果瞬息针对旧主，无疑是不忠不义之举，遭人鄙夷。
吴弘基旁观此事，忍不住疑虑道：“主上，这狄长孙临阵而降，本便可疑。”
高楷笑道：“你且去城中休整一番，待明日再议大事。”
“长孙，稍候交兵，你护我侧翼，不必与薛仁果直面相击。”
高楷了望火线，见那薛军大营，气运狼藉，持续式微。心知反击的机会已至，当即命令开战。
如同雪崩，本就不稳的军心，完整大乱。薛仁果大怒，仍旧以殛毙震慑兵卒，只是挡不住群情澎湃。
“这等大才，不成以平常之法对待。如果我等心机疑忌，反而不美。”
高楷将他扶起，一番欣喜，以安抚其心。
“我料必有人来投，届时，再出城布阵不迟。”
“我虽鄙人，必粉身碎骨，以报知遇之恩。”
这骇人听闻的动静，引得一众将士希冀幻灭。即便薛仁果施以酷刑峻法，毒手杀了数个偏将，也有力稳定军心。
自是难忍饥饿，只得吃尽野菜，嚼食树皮草根。悠长下去，怨气不竭滋长，只是碍于军法严格，这才没有发作出来。
狄长孙心中万分感激，很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
到了晚间，公然有城门吏禀报，薛军有一偏将来投，高楷自是大喜，下城驱逐。
“如此快便任命他为校尉，是否过分孔殷？”
薛仁果本是焦头烂额，一夜无眠，好轻易制止住逃兵之势，正在卧榻之上小憩半晌。
“甚么？”薛仁果惊得魂飞魄散，喝骂道，“为何不早些来报？”
这是对他毫无保存地信赖，并不因为他是降将，临阵叛逃，而有涓滴猜忌。
但是，一段谎言不胫而走，传遍全部大营。
城外这一幕，天然被标兵探知，上报高楷。
高楷淡笑一声：“上兵伐谋，其次伐兵。”
若仅为侧翼，只需庇护高楷安危，不至于堕入两难地步。
“咚咚咚！”战鼓敲响，震惊周遭百里。
既无活路，干脆另投明主。因而，他孤身一人来到狄道城外，求见高楷。
何况高楷兵马最多一万，他却有四万之多，即便不能大胜，猜想也不会大败，性命无忧。
“遵令！”
“快请起，你弃暗投明，我得遇大将，这是一大幸事，无需多礼。”
狄长孙忍不住赞叹道：“主上治军松散，如此强军，虽十万人有何惧。”
高楷淡然一笑：“传令下去，统统将士炊事从厚，休整一夜，待明日一早，马上出城布阵，败薛仁果。”
那亲兵硬生生挨了一个窝心脚，忍不住闷哼一声，翻倒在地，面色煞白，却不敢滞留半晌，忍着剧痛追上去。
这降将恰是狄长孙，他已推测，薛仁果对他生了杀心，派他前去征粮，不过是找个由头。
一万余众令行制止，屏息敛声，冷静鹄立在平原之上，清风拂过，一抹肃杀之气敏捷伸展。
他悄悄发誓：“主上如此宽仁待我，推心置腹，一片坦诚，乃至将存亡交托。”
跟着连续几日，不见运粮步队返回，谎言成了究竟，这下再也包不住火，士气大跌，连带着产生叛变。
吴弘基、周顺德二民气悦诚服：“主上刻薄仁德！”
“只是我唯有一州之地，不敢僭越官位。倒是要委曲你为校尉一职，统领两千马队。”
“蠢物！”薛仁果痛骂一声，故意一刀将他砍了，又知眼下危急之时，不好发作。
一员亲兵仓促来报：“禀少将军，那高楷出城布阵，聚齐兵马，向我军大营冲将来了。”
南门外，吊桥轰然落下，一个个兵卒迈过护城河，来至城外净水原布阵。
忽闻鼓声高文，惊得跳了起来，慌乱道：“何方战鼓响？”
高楷笑了笑：“不必了，狄长孙有大将之资，统帅之能。”
“不如用人不疑，高官厚禄相待，收伏其心，方能同心合力，共举大事。”
周顺德笑道：“薛军失了粮草，公然军心大乱。主上，或可出城应战了。”
他对本身“万人敌”的武力，另有几分自傲。
但是，营中粮草本就耗尽，连日来，唯有一碗清汤，不见半点米粒。
一道道青白之气逸散，各奔东西，再不复畴前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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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长孙难掩感激之色：“谢主上宽仁！”
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
亲兵把头俯在地上，瑟缩道：“少将军憩息，叮咛我等不得打搅，故未曾上禀。”
薛仁果面色一变，赶紧翻身上马，喝令据营而守。
“粮草被劫了！”
他了望城外大营，只见那中军大帐，已是风雨飘摇。昔日里浓烈成云的红气，逐步淡薄，一点紫光如风中的烛火，忽明忽暗。
狄长孙自是欣喜拜谢，须知高楷也不过五品都尉，这校尉一职为六品，仅在他之下。
“不知你意下如何？”
高楷看他一眼，不觉眼眸一亮。此人头顶青气成团，中间点点红光闪烁，有大将之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