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机关算尽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归于天意难测。
“来得好，高楷小儿，你杀我二子，此仇不共戴天，我誓要食你肉，寝你皮。”
“只是这等泥胎泥像，却不成悠长凭借，须得寻觅一具人身，借尸还魂。”
这临潭城范围颇大，不但有外城，另有内城，牙城。
龙女嘲笑连连，对那些高坐山颠，视众生为棋子的真人嗤之以鼻。
“杀薛矩！”
“如果我韶华之时，怎能即使黄口小儿，这般傲慢。”
是以，一个个避开大雨，躲在箭楼、城门洞打打盹。
梁三郎、狄长孙二人顺利登上城楼，却无一人发觉，比及两千精兵齐齐攀附，方才如梦初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大将军！”众将士纷繁惊呼，将他扶起。
“任你构造算尽，却不知过犹不及，暗害高楷便罢，这王家女也当蒙受连累，死亡之日不远，哼！”
他撑起家子，从榻上站起，忽而一阵头晕目炫，几乎颠仆在地。
高楷带领八千甲士，如法炮制。到了内城之下，攀登城墙、斩杀守卒、翻开城门，与先前普通，敏捷节制内城。
“是！”狄长孙自无贰言。
“留下一千兵卒看管外城，其他人等随我攻取内城。”
临潭固然城坚池深，守门兵卒倒是松弛，只因太久没有敌军来攻，倚仗坚城，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我老迈不堪战阵，原觉得没法手刃仇敌，没想到你奉上门来，倒是天意助我杀你。”
薛矩面色煞白，观敌军阵容，足有万人，皆是精兵强将，悍勇无匹。
高楷暗道好机会，当即命令，全军稍作休整，披甲执兵。一时候甲叶铿锵，阵容惊人。
“杀！”
一众文武齐声赞叹：“主上贤明睿智，我等敬佩之至。”
却无时无刻不想为爱子报仇雪耻。
高楷带领全军，循着山间小道，冒着大雨，行路数个时候，终在凌晨时分，翻越深山，来至临潭城南门以外。
全军将士整齐有素，一队一队进入外城，敏捷掌控城门、了望台、箭楼等各处关键。
“水火不容，倒是与我命格相冲，这女子有身故之劫。”
“遵令！”
他蓦地一拍城墙，恨声道：“彼苍不公，令我虚度韶华，现在老迈之躯，不堪大用。”
何如身虚体弱，有力亲征，又遭遇连日大雨，不便行军，这才临时作罢。
“虎落平阳被犬欺，看我老了，便不将我放在眼中，若能斩杀高楷，定要大肆洗濯一番，以泄我心头之恨。”
内城既破，薛军守将方才发觉，目睹兵临城下，一个个惶恐失措，仓猝冲进大将军府，禀报敌情。
“禀大将军，那兰州高楷带领雄师来攻，已篡夺内、外二城，现在正围困牙城。”
“若能寻得一具躯体，刚好落水而亡，便是与我符合之人。”
天气茫茫，虽有几分亮光，却瞧不逼真。
“这第一个祭奠我的人，便是我该帮手的明主。只是这高楷，命格气运不过青红，稀松平常，不知有何殊异之处？”
高楷望向城楼，思忖半晌，叮咛道：“派人看管打更人，让他定时候敲响梆子，一如平常，以免轰动内城驻军。”
运转神力推算半晌，笑道：“这凤气为火属，本该委身于赤气潜龙，不知为何，竟于渭河行路。”
“甚么？”薛矩满脸难以置信：“你等但是胡言乱语？”
“来人，为我披甲，拿兵器来。”
龙女神念一动，渭河景象便如掌上观纹，一一映现。
薛矩一把推开，缓了缓神，咬牙道：“不必顾虑我，本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无有畏缩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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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长孙不甘逞强：“主上，我亦请命攻城。”
……
这时已是拂晓时分，鸡鸣阵阵，拂晓前的暗中更加浓烈，满城军民正在熟睡，全然不知所觉。
“不过，我虽落空身躯，却可趁机摆脱妖类束缚，转世为人。”
狄长孙拱手来报：“主上，除却顽抗者，大多守兵已然投降。”
“快，翻开城门。”梁三郎迫不及待命令。
高楷点头道：“投降者不杀，勿要多作殛毙。”
龙女望向夜雨，嘲笑道：“这大雨连缀，恰是滋长劫数。”
“他助我对抗真火，因果胶葛之下，我与他气机相牵，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军心可用。”高楷笑道，“你二人各领一千精兵，尽快翻开城门。”
他一时想到城中守军，竟无一人提早来报，明显皆是懒惰，任由高楷攻取表里二城，不由肝火中烧。
可惜睡眼惺忪之际，哪是二将敌手，一番砍杀之下，瞬息清除外城。
她搜索好久，忽而眼眸一亮：“王家女儿，国色天香，竟然身携凤气，实在贵不成言。”
“天无绝人之路。”高楷微微一笑，“自当留有一线朝气。”
高楷沉声道：“众将听令，摆列方阵而行，不得大声鼓噪，勿要推搡。”
洮、岷、叠三州刺史，大将军薛矩，正在牙城内府中熟睡。
这二人身披重铠，手执刀盾，争相攀登城墙。
高楷仍旧以一千兵马镇守内城门，带领七千精兵，将牙城团团围住。
薛矩骇然失容，这些将士皆是他的亲信，毫不敢以此打趣，高楷兵围牙城，必定是真的。
梁三郎主动请缨：“郎君，我愿为前锋，为您攻陷此城。”
他连续痛失两子，尽皆死在高楷手中，天然恨之入骨，本想马上起兵，将高楷挫骨扬灰。
只是，这如何能够？
如果在天朗气清之时，早已被守城兵卒发觉，现在恰好借助这瓢泼大雨，讳饰声响。
梁三郎昂首服从而去。
她一面消灭真火，一面好整以暇，等候附身还魂之时。
“父王曾说，我有陨身之劫，便是应在此处。”
待薛矩披甲执兵，登上城头，牙城外高楷雄师早已来攻，喊杀声震惊四方。
“遵令！”
此时听闻这等骇人军情，震惊过后，反而涌起一股仇恨。
“千真万确！”众将士盗汗直流，“那高楷就在城外，我等并无半分胡言。”
世人素知他的脾气，最是刚愎，劝谏无用，反而惹来杀身之祸，便任由他施为，只在身侧保护。
伴跟着“霹雷”声响，坚固厚重的外城门，缓缓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