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朕是大昏君(十九)
他的一番话让漆平气结,厉声道:“莫非就任由她如许,届时又会死伤多少无辜的百姓!你我如果视若无睹,实在是枉为父母官!”
又或者……她看到了,只是用心于此?
盛临川听闻动静的时候,不由啧啧叹了两声:“两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文人,能躲到几时?全城封闭,挨家挨户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止福州,全部福定都几近封闭了。
倘若一开端发明有溃决的苗头,便挖渠改道,待连日暴雨到临之际,也不至于构成特大洪涝。
“不是让你务必托住他们。”盛临川眼皮也没抬。
盛临川大惊,如何会如许快!
章光誉连连点头。
章光誉站起家后才道:“长公主可知这两天那两个钦差在做何事?”
“让他出去吧。”
盛临川手里捏着能治时疫的方剂,嘲笑一声:“盛夷安啊盛夷安,让你当了几年的天子,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在来福建的路上,他便一向在想陛下在朝堂上斥责群臣的捧与挖,忠告顺耳利于行,陛下乃一国之君,做臣子的遇事该当劝谏,而非为了自保,一味以捧为上。
“如何转?福建的哀鸿再转也还是在福建,这河道决堤,淹没的可不是一两个小村镇!”漆平垂垂平复了表情,考虑了一番开口问道。
就在她自对劲满的时候,章光誉那边却传来动静,抚弘远将军押送的新一批灾银和粮食,已经快到福建了。
就像这福建的河道,现现在河身比屋顶高很多了。
袁彬鸿被他一同怒斥,却也不恼,慢悠悠道:“改修河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一是时候紧急,二是咱俩也做不了主,漆大人再恼也没用。”
倘若盛临川真的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只怕他二人本日都得交代在这里。
到时候,再来场时疫。
“那里阵势高,就往那里去。”
“就在昨日,那漆平还去了城南的哀鸿所,鼓励哀鸿往高处转移,长公主您好不轻易得来的民气,竟是……”前面的话他没敢说下去,本来要对于这两个钦差也轻易,安排一场变乱,推委给哀鸿暴动,归正天高天子远,等陛下再派人来,他们这里也就稳的差未几了。
“起吧。”盛临川低眉看着都城来的信,淡淡开口。
“不过,山不就我来,我便就山去。”袁彬鸿放动手中的茶盏,缓缓开口,“既然不能挖渠改道,那便转移哀鸿吧。”
不管盛夷安脾气变没变,只待这时疫一出,她的皇位也算是坐到头了。
而他二人的侍从留在原地搏命拦着这帮流民,袁彬鸿和漆平固然身负重伤,却还是死里逃生了。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如果早这么办,也就没那么多事端了。
盛临川听了他的话,这才缓缓放动手中的手札,眸光不善:“养了这么些日子,竟还是油盐不进?”
“袁大人感觉,此事该当如何?”漆平将来意和盘托出。
这二人是个可用之才,特别是袁彬鸿,为人固然惯会插科讥笑,可却稳坐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位子,不得不说此人手腕极其高超。
不出半晌,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便走进了书房,“臣章光誉拜见长公主。”
但是偏生嘉阳长公主不让他们动这两人,说是另有效处。
开初放其溃堤,故而壅上一点土,殊不料愈壅愈高,一旦溃决,那才是水淹万顷良田,生灵涂炭。
盛临川眸底闪过一丝狠厉:“既然养不熟,那便宰了吧。”
江子卿被人打断了双腿?真是没用的东西!
“臣该死,办事倒霉,送给他二人的舞姬也被原封不动的退了返来,金银一概不收,古玩书画也一并入不了他二人的眼,光是送去都城的奏折,这两日就已经截下来数十本。”章光誉擦了擦额间的盗汗,“前几日倒是循分了很多,只是这两天又开端让臣去分散哀鸿,臣实在是抵挡不住了,遂来求长公主。”
这话一出,漆平几近气得吹胡子瞪眼。
盛临川本日又在哀鸿堆积地待了一整天,刚沐浴后,便听平烟说章光誉求见。
这事一出,袁彬鸿和漆平便没敢归去。
不过也好,早一点见到秦长殷,也让他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能登大宝之人!
袁彬鸿大感不妙,拉着漆平回身就跑。
此次在福建,秦长殷手里的兵权,她要!秦长殷的心,她也要!.
昭宁帝说的很有事理,只是嘉阳长公主目光短浅,尚未看到这点,来了福建后,仍然让人将堤坝又壅高了一丈,雨虽停了几日,可一旦今后暴雨来袭,必是大患。
至于袁彬鸿和漆平二人,倒是有些可惜了。
又过了几日,眼看着赈灾的银两和粮食即将耗尽,盛临川笑了,只要没了银子和粮食,哀鸿暴动是迟早的事。
翌日,漆平和袁彬鸿从哀鸿区返来的路上,俄然窜出来一帮流民,那些流民目露凶光,扬着大刀便砍了过来,口中还振振有词,“杀了这天子的喽啰!”
每日还是有哀鸿不竭的死去,尸身无人措置,气候酷热,很快就臭了。
盛临川眸光瞥向他,一扫眼底的阴翳,笑了笑:“章大人辛苦了,待今后,这从龙之功,算你头一份。”
漆平站起家,满目忧心忡忡,此事还得去找袁彬鸿商讨才好。
但是那又如何,养不熟的狗,还是死了比较好。
袁彬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摇了点头:“无解,福建已然是嘉阳长公主的地界,这里的宦海本就错综庞大,我们俩能安然无恙待到现在,托的可都是嘉阳长公主的面子,她想大水溃堤,我们也拦不住。”
但是来了福建以后,袁彬鸿倒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多事都是他察看出来的。
固然漆平畴前对插科讥笑的人向来不屑,可他现在发明,插科讥笑的同时还能坐稳了位子,这也是一种才气,起码他漆平做不来。
漆平越想越觉心寒,这嘉阳长公主清楚就是给昭宁帝挖了个坑,只等着昭宁帝往下跳!
袁彬鸿此人也极成心机,之前只传闻在都察院任职,政绩平平,他几近对此人没甚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