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大结局（上）
她镇静地倒数，锋利的山岳触手可及，仿佛眨下眼的工夫她就能一头撞在那上面，血花四射！
贰心底震惊，双眸颤抖不已，眉间朱砂愈发浓艳妖异，遮天蔽日的花瓣似钢刀从天而降，乃至能将山岳的峰顶削为平面！
容华皱着眉头，指尖一勾将莲花收回，像是折叠一块布似的，慢条斯理地拢进袖中，语气有些沉郁。
蘅芜山内飞沙走石，狠恶的罡气乃至将长年大雾吹散，无数碎石和花瓣碎屑如落雪，群山震惊，六合沉寂。
容华第一次感到有力。
“公允？”
指尖用力扣紧掌心，容华抿着唇，尾音有些不稳：“本尊不会这么做的。”
他纤尘不染，似吊挂在绝壁上的冰晶石榴花，仿佛连鞋底踏在这里，都是一种玷辱。
他爱她，她便生。他恨她，她便死。
她扬手，长刺便如飞奔的箭矢，朝着容华的面门射出。
“我的确是为你返来的，”
他咬着牙，唇破，口腔漫起腥气。
他在想，她拉他进入幻景，是否也是在给相互重来的机遇？
他讨厌被人算计，但当他摸索着说出第一世的故事，而朱珠毫不料外的时候，这点讨厌就变成奥妙的高兴。
在他渐渐悟出朱珠的目标时，他有一瞬想过干脆杀了她。
“你做了甚么！？
你说，你做了甚么？”
“你做了甚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的题目，”
他多么聪明，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
朱珠眉眼闪现出啼笑皆非的神采，她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侧过脸，眼角掠着他，只这一眼，就看得容华浑身难受起来。
“我做了甚么？”
容华本来感觉没甚么不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贵为神，莫非还不能毁灭一个被天命捆绑的、不爱好的女子吗？
他捏着指尖，在内心感喟。
朱珠收回一声嘲笑：“招惹？容华，是你——先招惹的我！”
她在向他传达一个讯号：她不信。
他的视野能够铺展到天下的绝顶，他的法力能够到达神的鸿沟，可他没有体例去到一个已经产生过的时空，去窜改另一个他犯下的罪孽。
容华安静的面庞终究裂开：“你说......甚么？不成能，我不会这么对你，我......”
吼怒的烈风刮得脸颊生疼，朱珠似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金色尾羽直冲而下。
这些奥妙的情感掺杂在他为她生出的七情六欲中，如同一个个煮沸了的小泡泡，在心底咕嘟咕嘟翻滚。
如果说容烨的存在只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条刺，那么阿谁他不存在着的“第二世”就是一座高不成攀的山，一条永久游不到对岸的河。
“——若不是这个见鬼的剧情，你觉得我会爱上你？”
她是否......从未悔怨与他相爱？
他放纵本身，在明知被运气把持，还是再一次的，爱上了她。
他在想......或许她是跟随他而来的。
他像是蚌壳，将柔嫩的蚌肉藏在坚固的外壳内，纵使砂石磨砺，也只会让他生出标致的珍珠。
但是他惊奇地发明，此地除了他们二人外，没有任何仇敌。
你断我骨、毁我灵，将我弹压在蘅芜山下命天雷日夜劈下！
那不是他。
朱珠从喉间收回古怪的闷笑，她双肩耸动，满眼怨毒狠戾，
但一样的，这也意味着他很少会逞强，坦露豪情对他而言并非情感，而是软肋。
她笑着，红唇白齿是瘠薄群山中的独一亮色，在尽是雾霭与毒沼的蘅芜山里，她的存在便是不落长日。
容华俄然想到，会的。
她被放在了怪石嶙峋的滩涂上，随后，容华也跟下落地。
但是，一朵轻巧柔嫩的莲花托住了她缓慢下坠的身材。
激烈的失重感令她的鼓膜、心脏都发紧发疼，熟谙的重山表面在视野里放大，放大——
很久，他缓缓吐出这句话。
她声音沙哑尖厉，在空荡的群山间回荡，不知从那边传来鬼哭哭泣，仿佛在与她应和。
容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处所，警戒着未知的埋伏。
这是他平生中，独一一次出于本身意志的放纵。
“你用心的。”
他微微扬眉，而朱珠给了他答案。
“5、4、3、2、一——！”
容华翩跹遁藏的身影一顿，一支长刺刹时擦着他的手臂穿透衣袖，将他扎在背后的山石上。
既然如此，他也不是不成以遂她所愿。
她字字清楚，与此同时空中上的瓦砾纷繁腾空而起，噼里啪啦地砸向容华。
他们是天下上最体味相互的人，他们是曾经相爱相杀过千年的朋友，是以容华晓得，唯独占这件事，绝无回转的余地。
你还了我魔族三十万子民，令魔域成了第二个鬼蜮！
他谨慎地将心底翻开一个小口，几次摸索、几次磨练，不敢确信本身是否真的会在同一个坑里颠仆两次。
“这不公允。”
他们都已成神，她当然也有回溯时候的法力，或许是她自发第一世的豪情过于盘曲，以是才用心打仗他的化身，想要借此唤醒他的爱。
而她却说，这是一个阳谋。
容华瞳孔微缩，凤眸不成置信地睁大——
“只不过，我来自第二世。”
“既然如此，你何必又来招惹我！”
他回溯光阴，不欲与她再结姻缘，因而制作容烨代替，若不是容烨和他被拉入镜花水月，明白了本身的情意，统统就会如她所说般上演。
哪怕如此谨慎，他还是栽在了她手里
容华对本身的掌控欲严格到了令人发指的境地，或许这也是他修炼一日千里的启事。
你操放纵烨靠近我，使你勘破情劫，使我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这才明白，为何朱珠会说“这毫无能够，绝偶然义”。
“你讨厌我的存在，感觉我是脚本强行塞给你的弊端，是以便想杀了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我的弊端？”
——他从一开端，不恰是这么筹算的吗？
朱珠摇点头，她伸开双翅，从背后抽出数根一模一样的玄色长刺，顶端泛着茶青色的凝光，与她羽毛的色彩别无二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