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喝花酒
洪七来了兴趣,“那兄弟你说,咱去喝甚么酒?”
手伸到一半,云微澜都没动,他自个儿倒是先缩了归去,不美意义地挠了挠头,“嘿嘿,忘了剪指甲了。”
对于一个夜夜不着家的浪荡子,不让出门的确就是最大的奖惩,陈小侯爷那里待得住,就每天在家闹腾,把家里闹得个鸡犬不宁,最后闹得没法,老侯爷只能放宽了前提,别的还好说,就是不准他再进赌坊。
“……”tqR1
云微澜抱着胳膊瞧着洪七,总算是闹明白了,合着她在京兆府大牢里熟谙的还是个丐帮帮主。
“可不是,打从第一目睹到许大人,我就感觉咱俩特别投缘。”云微澜道,“如何,卖我个面子?”
入夏季候入夜得早,未到酉时,京都城内已渐次亮起华灯。
------
漂亮的容颜可贵出现一丝难堪之色,许承玉忍不住一笑,“无妨。”
云微澜对这个自我感受飞了天的洪七也是佩服,放眼京都,敢他这么穿戴出门的想必不会有第二个。
“云大人,是不是换个处所?”目睹着云微澜朝一品香直直走畴昔,许承玉站住了脚。
“你该不会是……”小白菜俄然纳过闷来,吃惊地指着他,“洪老迈吧?”
浓黑的眉毛,乌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脸部线条粗暴结实,很有几分硬汉气质,就是抹了油的头发看着糟心,还不如本来那鸟窝扎眼。
“哥这身份,是谁想见就能见着的吗?”洪七对劲了,“不过你一个府里头的小丫头能传闻哥的威名,也算是有见地。”
那人正要上轿,闻声回过身来,看清是她,便微浅笑了起来,“云大人。”
本来是青楼里的老女人给清算的,难怪整出这么个滑不溜丢的发型。
还想着喝花酒的同时能趁机摸摸美人儿的小手,再捏捏美人儿的软腰,照这势头下去,别说美人儿,就连酒都没得喝了。
就像今晚,天还没黑透,他就已经入了一品香的大门,搂了个叫做“小绿儿”的小倌躲房间里畅快去了。
别的本领没有,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倒学了个实足十,吃喝嫖赌样样上手,偏又样样不精,喝酒喝不过人家,上赌桌又常常输得荷包精光,有一次连身上的衣服都输了出去,只穿了条裤子回家,把老侯爷给气得大病一场,替他告了假,禁了他三个月的足。
“打扮得如此……喜庆,哪止是入眼,眼睛都要亮瞎了。”云微澜嘴角抽了两下,不知该如何批评此人的目光,“你这是筹算强抢民女,然后接着做新郎倌儿么?”
“哪能啊。”洪七风俗性地去扒拉面前的头发,手一撩畴昔撩了个空才想起来头发在头顶上束着呢,便顺带抹了两把脸,“之前哥不是那么多天没沐浴,身上脏了点儿,被兄弟你嫌弃了嘛,现在兄弟出息了,做哥的更得打扮得面子点不是?不然不是给兄弟丢了脸面。以是今儿来找你之前,哥特特地让人去买了身衣服,又彻完整底洗了个澡,再花了点小钱让探春楼的老女人给倒饬了倒饬,梳了个头发,抹了点香粉,清算精力了才过来,”
洪七立马眉飞色舞,“还是这小丫头有见地,哥就是洪老迈。”
“哪能呢,就我这等闲人,能有甚么公事。”云微澜笑眯了眼睛,“就是想着好久没有见到许大人,内心甚是惦记,想请许大人一起去喝一杯。”
让一旁目瞪口呆的小白菜给关了门,隔断了内里探头探脑的张望,她这才问道:“你如何晓得我住在这儿?”
许承玉经不住她这一拍,肩膀一斜之下,脚下也跟着打了个踉跄。
说好的去喝花酒,成果躲到这儿来吹了半天冷风,偏他身上还只穿了身绸布衣衫,中午有太阳不感觉,这会儿冷风嗖嗖地吹着,吹得他直颤抖抖。
敞亮的灯光照着他暖和清俊的脸,看着就让人温馨,云微澜笑道:“许大人这是回府?”
洪七一听,还吃甚么瓜子啊,直接将那包瓜子连同手里的一扔,从速跟了上去。
许承玉不由深了笑意,“云大人惦记我?”
云微澜四周看看,转过甚来问:“如何,这处所不好?”
大红的衣服系个翠绿的腰带,这色彩搭配,她也是服了。
云微澜迎上去,笑眯眯地号召了一声:“许大人。”
许是因为云微澜说话随便,他也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本官”。
------
“唷,兄弟,哥前儿那身打扮,都没让你认出哥的行当来啊?你这目光也忒差了。”洪七非常遗憾,“就外边儿那条街上,蹲墙角那些个,手里端着个破碗的,都是我兄弟。”
不进就不进,陈小侯爷有的是去的处所,胭脂河两边的青楼小倌楼没有哪家是不熟的,厥后去一品香享用了一回,自此惊为天人,每晚都往那边跑,没有一日是落下的。
她摸了摸下巴,别说,这拾掇洁净了还真有几分看头。
而近几个月来,风头最劲的当数一品香。
云微澜直觉此人的吹牛工夫又长进了,懒洋洋问道:“你这么本事,底下的兄弟都是干甚么的?”
京都城的胭脂河边,一经入夜,便是人头云集最为热烈的风骚场合。
要说这位陈小侯爷,本身没甚么建立,只他老爹卫庆侯在暮年安定边疆时立过些汗马功绩,是以先帝给封了个侯爷的爵位,他借着他爹的光在京里谋了个小职,若好好干也不怕没有出头之日,可惜倒是个从小不争气的。
“本来你就是洪老迈呀。”小白菜赞叹不已,围着他转了两圈,“一向传闻京都统统大小乞丐都归你管,我还没见太长甚么样呢。”
“那还不轻易,随便抓个小弟过来问问就是了。”洪七扯了几下衣领,扯松了才感觉舒坦了些,拍了拍胸脯,“兄弟还不晓得吧,这京都城里到处都是哥的人,甚么样的动静刺探不到,哥一发话,少说小半个京都都得动上一动。”
“本来许大人是在顾忌这个,”云微澜笑了起来,“要你这么一说,仿佛是不太安妥,那……”
不过要说这长相……
“恰是。”许承玉点头,眸光在她身上定了必然,又落在她身后的洪七身上,“云大人这是……有公事?”
大魏断袖之风虽不流行,但达官朱紫狎玩小倌却也不是甚么新奇事,自打一品香入了京都城,其他小倌楼立马被比了下去,凡是有点身份又有这便利癖好的都转移了方向,成了一品香的常客。
云微澜懒懒地倚着墙角,手捧着瓜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嗑着,不急也不躁,陪着她蹲在墙角的洪七却抓耳挠腮急得不可。
真牛气。
云微澜赶紧将他扶住,有些不美意义,“抱愧抱愧,力道大了点。”
她虽对许承玉有好感,但并不能肯定他是否会回绝,未想他只是略略沉吟了一下,便笑着点头应允,“好。”
云微澜见他指甲长是长了点,好歹不像之前那么黑,也就不跟他计算这些小事,唇角一弯,“我也正筹算去找酒喝,不过……”
云微澜顿时笑盈于睫,重重一拍他肩膀,“好,够利落。”
虽说同为朝臣,一起喝个酒算不得甚么,但朝臣之间结党营私最为让天子忌讳,特别是御史台与大理寺更是需求泾渭清楚,平时除了措置案件公事来往以外,为了避嫌,两方官员从不暗里订交。
堂堂大理寺少卿,御史大夫的二公子,与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一同喝花酒……
且说云微澜约了许承玉一同去喝酒,对那些路过的驰名誉的酒楼都不入,径直就往胭脂河边而去,许承玉开初还摸不准她的心机,待看到灯红柳绿的胭脂河,耳边也尽是婉转委宛的丝竹声,才明白她所谓的喝酒喝的是甚么酒。
拿着破碗蹲墙角的,可不都是些乞丐么?
这如果传出去,别说被御史台弹劾,起首他家里那老爹就得请削发法,让他结健结实挨上一顿。
小白菜“扑哧”笑了出来,“嗯,洪老迈威名可大着呢。”
“我说兄弟,你到底在等谁啊?”他站起来,从她手里的纸包里抓过一把瓜子,“都等了两个时候了,哥的肚子都闹空城计了,你等的人如何还不来?”
“别急,这不来了么。”云微澜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将手里装着瓜子的纸包往他怀里一放,直起家子慢条斯里地朝前面的衙门口走了畴昔。
云微澜眯眼一笑,缓缓吐出两个字:“花酒。”
“走,兄弟,咱哥俩好久没有说说话了,哥请你喝酒去。”洪七伸出胳膊,想来拍云微澜的肩膀。
“不是不好,而是……”他顿了一顿,“这里不太合适你我这等官职在身之人。”
她打量了一眼新郎倌儿一样的洪七,“看洪大哥今儿在身上花的这番力量,如果去喝那些平常的酒就有些华侈了。”
而这内里,很驰名誉的当数陈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