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路
陈泽想了想,又问:“既然道君都是修成的,那为何还要祭奠?”
“就当是给兄弟们一条活路,”张光友的双眼没有看陈泽,反而看向了远处乱糟糟的大营,“如果不管这三千来人,他们就只要死路一条了。要么落草为寇,杀人夺食,等天下一统后血债血偿;要么胡乱崩溃,撞上那些正军,落得个为奴为厢的了局,也活不了多久。”
“要那么久!?”
陈泽更诧异了——他当初但是半个来月就种脉了!
张光友淡淡瞥了眼陈泽,看不出心境,但口中却道:“陈将军,现在天气太暗,收拢不起多少人来,只要这百来个,且等天明,再以真气燃火、立将旗,引溃兵返来罢!”
陈泽看到张光友,原想称其为张兄,但忽而想起方才张光友所说的话,便决计用了旧称。
陈泽奇道:“连那些千户、百户,都不是修者?”
张光友点头道:“不必,那宋兴乃托古烈斡鲁朶的降将,夙来不对劲,此番是为了邀功,自作主张前来和蒙将军对上的,托古烈斡鲁朶的雄师离这另有两三日的路,他亲卫都死洁净了,一时半刻不会有人过来,只是要防北边那些崩溃的兵丁趁乱肇事。”
陈泽不由非常不要脸地感慨:“本来我这么短长呢!”
张光友偏了偏头,终究看向陈泽,说:“陈将军摔伤了脑袋,记不得了,不如我趁本日与你细细分辩一二。”
陈泽本想吐槽为甚么要封建科学,才要张口,俄然想起本身穿越的这个天下仿佛就是“封建科学”的天下——真气都有了,如何就不能有甚么道君?
张光友又瞥了眼陈泽,才转而对那些残兵道:“陈将军有令,刘大,你带几小我去清算下辎重粮草和逃兵留下的东西,再盘点营中残兵,看看另有多少!赵铁石,你原就是小旗,又懂文识字,且升个假百户,速速出兵去西南几处要地反对逃兵!”
陈泽还要仰仗张光友,自是回声,硬着头皮钻进了主帐中。
“如果细心说来,有双曜、三山、四海、五晖,共十四道君,这是天上地下的。七司、八门、十三家,这是我们中原的。前者称君乃是真道君,后者称君,就是尊浮名了。”
陈泽听得还是含混,他忍不住诘问:“既然如此内忧内乱,钦察人还那么轻易就打过来,后梁天子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大形山祭奠?”
“没了,蒙昂乃后梁帝即位后才钦点的亲军御临卫都批示使,论理,本应掌有五个千户,只是先前死了很多,军中又常例一向吃空饷,这才剩下不到三个千户,我这个都监,都是刚调过来没多久的。”
但题目是……
陈泽只感觉有些不实在,固然他穿过来的这些日子里,没少刻苦,也没少饿肚子,方才更是亲目睹了一堆尸身,都见得麻痹了,乃至他本身都感觉奇特——起码他应当惊惧发急才对,可他实际上内心毫无波澜,乃至有点想吃黄焖鸡米饭。
“斡鲁朶?”
“得令!”
“唉,”张光友叹了口气,答道:“恰是为了得道君庇佑,方想着祭奠!”
陈泽故意想问那些境地都是甚么意义,但又感觉老是诘问这些“根本知识”实在有点厚脸皮,便转而问道:“那莫非蒙将军领的这军中,没有别的修者了?”
张光友苦笑:“我如果晓得,就不会待在外照之境多年了!”
陈泽小声念叨了一句,肚子里憋了一万个疑问。
心中则悄悄思疑:难不成这就是他的穿越金手指?
“至于燕地,钦察人正朋分,进不得,胶州一带则由房氏握着,谁立国他都认,只不肯挪窝罢了。
斡鲁朶不是甚么契丹、蒙古之类的说法吗?他这穿的究竟是个甚么大乱斗期间!?
陈泽本想好好扮演一个傀儡角色,喏喏回声,但心中实在忧愁,忍不住诘问:“那宋将军才前来攻营,还杀了蒙将军,我们……不先避开吗?”
待那些兵丁都走远了,陈泽才松了口气,诘问道:“张兄,这,我这如何就成了将军了!?”
“盛都那边的事也是彻夜里才教我得知的,钦察人南下打谷草,不知怎的问得了大形山祭奠之事,几大斡鲁朶直接合了兵,带雄师从东边打畴昔了,早一日多,梁帝就死了!”
不等他对劲半晌,张光友就有些不耐了:“本日事多,兵荒马乱的,你就去蒙昂那营帐歇息罢,军中诸事自有我措置,待明日拔营,再与你说上谷郡之事。”
当然,这个天下、这个期间,约莫是没有黄焖鸡米饭的。
张光友答道:“凡人修得真气、种脉者寥寥,如你我这般,且称一声修者。修者之上,乃外照、化气,再之上,为合道,修成合道者更少,故尊为宗师。合道之上为归真,归真再上,方脱俗成道,是为道君。这六合间,道君有很多,但名最大、势最强者,不过是巽风君、地火君、雷泽君、济水君。
陈泽沉默了一会儿,反问:“这世道如果如此之乱,那张兄所说的上谷郡,就是活路吗?”
“甚么是道君?”
先是赵铁石回声带了人去,刘大才学着也应了声,号召着剩下几十小我,稀稀拉拉地往营地里走去。
可惜心中再迷惑,他则也不敢问出来,怕透暴露甚么,坏了张光友的事,被灭口,只得故作恍然道:“当是如此!”
“张,张都监。”
张光友一看陈泽的神采就晓得他在想甚么,只随口说道:“你这般资质根骨乃是极罕见之事,自是与凡人分歧。”
张光友让陈泽问的蠢题目给气笑了:“你当修者是萝卜白菜?各处都是?军中掌印、佥书、佥事都是才提上来的,没修个一年半载的,如何种脉?”
语毕,不待陈泽点头,他又道:“北地战乱已久,也就这三十多年的工夫里,梁、魏、齐、燕前后立国,最乱时,前梁与燕国划大形山而治。就在昨日之前,后梁新帝刚一统十一郡——起码名义上同一了,这才想去大形山祭奠正名。
“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