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颜华老先生还想再说甚么,欧虚子一摆手:"颜老先生,您是长辈,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您了,我万一有甚么不测,你领着乡亲们顿时分开这里,那里黄土不埋人呢."

仁次愣住了,不但是他,连颜华老先生都没有推测,更别说屋子里统统的人,萧旋寒不信赖般地望着本身的丈夫,焦心的脸通红.

"明天去土司府."欧虚子果断地答复说.

仁次的眼睛里冒出光来,他赞成地点点头说:"地藏菩萨无量劫以来便发心,要在秽恶天下度众生.越秽恶的天下越要去,越忧?的众生越要度.他的‘大孝’和‘大愿’的德业被佛教广为弘传.也是我们藏人崇拜的菩萨.欧老弟大仁大慈,恩赐作福,我仁次情愿伴随你走一趟,明天一早我牵马与你同业."

夜深人静,劳累了一天的乡亲们都昏昏入眠,也有睡不着的,颜华老先生两眼苍茫地看着空旷的草原,枯草落叶满天飞扬,黄尘蒙蒙,浑沌一片,的确辩白不出那边是天,那边是地了.而北风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夜空里飞舞,吹打着树叶,收回尖厉的叫声,从褴褛的土坯房洞穴中吹出去,颜老先生卷缩着身材,嘴里念叨着:"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明天,过了明天会如何样呢?虚子不会懦夫一去不复返,人不寐,身先死,只剩泪呀."

"你刚才说甚么?"仁次问道.

仁次站住了,昂首看着他,欧虚子眉心紧皱,拳头也攥的紧紧的,额头青筋冒起,仿佛下了极大地决计说:"明天请仁次大哥和我一起去一趟土司府,我要亲身会会这个巴拉土司."

望着欧虚子和萧旋寒紧紧搂抱在一起的身影,颜华老先生俄然甚么都明白了.

萧旋寒嘴唇颤抖着想说甚么,被欧虚子瞪了归去.她一头扎到尼玛的身上抽泣起来.

颜华第一个出来反对:"不可,那里是龙潭虎穴,你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我们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答复他的是欧虚子的话:"大丈夫活在人间当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方为上策.冒险的事情我不会去做,再说了,我都不怕,老先生你还怕甚么呢?"

颜华心想完了,欧虚子手里只是一把刀,还没出鞘.原产地印度,是用乌兹钢锭制造,唐朝慧琳载有镔铁产于今克什米尔一带,系"以诸铁和合,或极精得,铁中之上是也",它削铁如泥,势不成挡,仇性命将休也.

欧虚子摇点头:"佛说,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为罪苦六道众生广设便利,令其摆脱,离苦得乐.这是大愿地藏王菩萨发下的弘誓大愿,这是大慈悲的境地.我不是佛,也没他的宏弘愿向,我只晓得与其等死,不如死里求生,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我不做谁做呢."

元兵所用的锋利非常,斩人首如切西瓜一样,颜华的家人上去冒死,手中钢刀尽数被砍断,血流成河,眼看只剩下颜华一人,元兵还不善罢甘休,想赶尽扑灭,欧虚子肝火中烧,上前救人,不想元兵瞥见仙颜的萧旋寒,淫笑着包抄上来.

仁次说:"欧老弟勇气可佳,仁次佩服,今每天气已晚,仁次就此告别,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既然欧老弟已经胸有成竹,我也没甚么担忧的了."

欧虚子却摇点头说:"仁次大哥慢走,我另有事情相求."

元七年,也就是公元1270年,从忽必烈命都元帅阿术,刘整率师攻襄樊到元十六年正月的厓山海战,元军全歼宋军,南宋亡.十年战乱,烽火连天.残暴的元军将投降者则掠之为奴,稍有抵当,则全城屠尽.元十三年正月,元三路雄师会师皋亭山(今杭州北).斑斓的国土被铁蹄踩踏,杭州城堕入,元军杀人如麻,欧虚子照顾幼妻娇子和乡亲们逃离故里,在路途上遇见一样流浪失所的颜华老夫子,凶悍的元兵杀尽他的家人,还女眷,打劫财物,一时候惨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