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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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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就是不要这条老命也容不得人于主子们不敬!”老太太气势还是,那寻医问药的病气也不见了踪迹,只是雅予实在是她心尖儿上的宝贝,打小儿那里忍心驳她一句,便长叹了口气,提起拐杖狠狠戳了戳赛罕,“今儿算你命大逢得我们公主这等面柔心软的主子,还不从速谢恩!”

徐嬷嬷带着丫环拜别,院子里挑起了上夜的灯笼。天越阴了下来,雪雾中,光晕小得不敷一步遥,却照得那雪片翻舞,风影簌簌。

作者有话要说:

“先不忙,”雅予哑声拦道,“我另有话问他。”

嘶!这老太太还真是会挑处所!起初膝骨受过伤多少年都未曾犯,这一下就被她找对了穴位直戳得赛罕头皮发麻。不是说中原人的双膝跪礼止于君臣、父子与主仆么?大夫也跪?可现时现景哪还说得理,赛罕只得咬咬牙,扑通跪下。

平淡的模样,狼狈的人,那怔怔的眸中终是有了非常,她微微一蹙眉,蹙得贰心一紧,那万分的谨慎便都没了计算,正要大步上前,身后响起一个老态隆隆的声音。

“啪!”

“好贼子!你吃了豹子胆了?!!”

莫嫌少哈!

感谢敬爱的pure_none, MUA!

“草民谢公主不杀之恩。”

“现在真真是坏了端方!”一步上前,徐嬷嬷双手拔起熟行杖用力戳着那空悬的膝盖,“跪下!!”

多少年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甚么阵仗没见过?可这一老巴掌甩过来直把狼将军甩得堪堪一愣!白叟家吼怒之势若江山奔腾,赛罕只觉耳朵嗡嗡作响,四周皆是束起手看热烈的人连个醒儿都不肯提,直弄得他一头雾水、呆了好一刻才恍然大悟:本来是一不谨慎犯了上,从速俯身施礼,“草民见过公主!”

他几近不敢认了……

看着那高大的身型端端方正地叩首,这一句过于卑顺的话被他说得像模像样。雅予只感觉那苦烈的滋味翻涌起来漫在内心,淹得那虚空的身子忽地有些撑不住……

几步之遥,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他走了两百多个日夜。在她之前,从未如此软弱,在她以后,从未如此恨过!一步跨出去,顿时驰骋之人忽地被小小的桌腿绊到,一个踉跄。

“在!”

这声音仿佛一记锤子狠狠砸在他脚下,赛罕顿时钉在了原地。不待缓神就从速低头撤身,让向那暖帘后丫环搀扶出的老妇人。

……

“妈妈!”眼看着这难堪的情势就要不成清算,雅予在一旁冷热都不是,上前搀了徐嬷嬷,“妈妈何必起火?外……”想辩白一句外村夫不知端方,又不得不咽了归去,谁知他现在是如何个身份出去的?只得道,“王府严肃,平常百姓如何应得,一时疏礼不必苛责。更况,他是大夫,望闻问切本来也不忌医,何来那很多计算?”

“一个行走江湖的乡野之人胆敢大睁着眼盯着公主瞧,你长了几个眸子子够挖的??来人!”

面前这一场热热烈闹的,赛罕一旁看着不觉蹙了眉。那裘绒上浮雪下头清楚还粘裹实在雪,她这一身寒气毫不止将才门外站的这一会儿。现在神采透白,从里到外的冷,可那腮上却泛着一层浮红。赛罕细心一嗅,任是这房中燃了浓厚的熏香还是嗅获得苦涩的酒气。这个时候,吃了酒唇上却无赤色,显是没填甚么吃食。空肚当中本就烈酒烧肠,这如果再把热姜汤灌下去,两相一激,难道……

小鱼儿美,那个能比他更晓得,只是曾经他忽视了多少?不是奴,就是囚,只记得她谨慎小胆、委曲倔强的小模样,老是想裹在怀里揉碎了她,怎的从不知这么好好儿地看看她,看看这眉、这眼、这小小的鼻是如何一颦一笑、一喜一嗔,又是如何撒娇耍赖,对他使性子、为他落泪?

“大夫如何?仗着吃他几服药便没了国法不成!”雅予还想再劝,却被老太太握了手护在身后,“老王爷在的时候家下的小子们都不能进二门,更别说小主儿的院子!现在也是老身不济才招了这外头杂碎的人来,现在不正了端方,传了出去,堂堂肃王府岂不招人嗤笑!来人!”

徐嬷嬷闻言瞅了瞅地上的人,点点头,“也好。小王爷金贵,让他瞧之前是得问细心。”

老妈妈的语声向来的大,又是这王爷公主两重贵重府的实在当家人,一嗓子便把一院子大气不敢出的人都唤醒。丫头媳妇们都赶着来搀扶,却眼瞧着公主已然早一步回神单独走了出去,一身薄雪覆在冰冷的裘绒上,映着那神采,让人不及近身就识相地退了脚步。

“哎哟!” 徐嬷嬷用力杵了杵拐杖,“主子怎的站在雪地里头,还不从速扶出去!”

“嗯,妈妈歇着,我这就带他走。”雅予说着就要起家,被徐嬷嬷握了手暖着,“瞧瞧这手儿凉的,这半天也捂不热。外头大雪,何必费事,就在这儿问吧。将才说来人传话说小王爷今儿倒像有了胃口,我去小厨房瞧瞧,叮咛几样适口的。”

银裘大氅、水缎的袄裙,簌簌的雪花漫天飞舞,似一拢薄薄的纱轻抚着那冰雕玉刻的人,仿佛那一夜月中的仙子降了凡尘,人间万物再无可方……

“天不早了,着人把他带出去吧。”

窈窕芳华,冰玉洁净,一身的贵重都只若谦虚的烘托,发间一只翡翠的步摇朦朦的雪雾中垂下细细水滴的珠子,与那清清的眸相映,泪光点点。草原毕竟太浓、太烈,他只记得樱桃苦涩,竟是忘了是如此粉粉水润的色彩,仿佛露水滴在饱饱的花骨朵,素净的六合中雪瓣飞舞,流连的蝶儿普通久久环抱……

六合静,静得他的心在薄凉的风雪中竟是和缓起来。好久之前那一次相逢,她也是这么一动不动,目中空空像一只惊骇的小鹿,那是他的心第一次疼……这一回,她走的悄无声气,干清干净与他再无干系,现在那眼中仿佛是那间被他砸碎的内室,尽是他的狼籍……俄然悲从中来,日日夜夜地忙,他未曾腾出一丝空儿来去触碰那伤处,不能想她。这一刻才晓得,本来痛能忍,伤却越埋越深,一刻揭开便若决了堤的河水,任是铁打的骨头、石头做的血,都做不堪的泥土十足垮掉……

她像是入了定,淋在雪中。他候在桌边,手中的笔早已风干了墨,先时的淡然安闲在她怔怔的目光里忽地有些生硬。

“无妨事?打小儿身子就寒,腊月里天寒地冻总待着,这不是要做病么!”徐嬷嬷嗔了一句,又叮咛身边的丫环道,“快快去端了滚滚的姜汤来!”

好一声清脆!世人的目光不及抵挡,一记耳光已经抡圆了甩到了赛罕脸上。

丫头掌进一只烛灯,暗淡的房中地上的人影越长。雅予轻声叮咛,“都出去。”

“这大雪天儿的,总掀着帘子做甚么?你们这些小丫头子越来越不费事了!”

“劳烦妈妈了。”

瞧那一张小脸这半日不见就惨惨白、嘴唇都没了色彩,徐嬷嬷一把揽了,一面扑着身上的雪珠儿,一面心肝肉儿地当奶娃娃似地疼得不得了。雅予也不驳,任跟着,只轻声道,“妈妈,无妨事。”

他渐渐站起了身……

“妈妈!”这一回,雅予不得不提了声儿。季家是征打天下出身,一代代因循下来男儿个个好技艺,本来府中凡是顶着“季”字的仆人都是校场里摸爬滚打练出来、危急时候便可冲锋陷阵之人。曾经的肃王府早已烟消云散,却那一支《讨胡令》还是腾起金殿血热,引得老臣当朝请奏,封给小王爷季景同一支高深的保护队。这要真拖出去,哪怕就是冒充比试两下,也轻不得!更况……这面前人何是跪过?一旦站起来就是个活阎王,谁又说得准哪个活哪个不活?“妈妈,寻着个使得的大夫不易,就当是为的我贡献您这份心,且先留下他。今后若公然不敬,再做计算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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