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匕见
冯墨生一挑眉，飞身连踏几块卵石，其他暗卫紧随厥后，昭衍听得风声动静，直起家来转头一看，道：“冯楼主，你们来了。”
望着那片小树林，鉴慧面上闪现忧色，终是服膺昭衍和殷令仪的叮咛，将一名暗卫的尸身拖入水中，扒下他的蒙面巾和衣服，将尸首压在河底乱石下，这才登陆换了衣物，朝云岭山方向风驰而去。
“鉴慧在武林大会上到处藏拙，所用不过一套棍法和一些拳脚工夫，未曾传闻过他有甚么短长的外功法门，今儿个与其比武一番，公然是刀剑难伤，一双肉掌能够切金断玉，不由得令长辈想到了一个死人。”
“牙尖嘴利，却不知等你满口牙都被敲掉、嘴也撕烂，还说不说得出这些话来！”
冯墨生本日的确与萧正风一同出城，只是没等到达云岭山，他便半途折返，悄悄回到了黑石县城中。
殷令仪面无赤色，只冷冷看着冯墨生，清楚是孱羸不堪的模样，那目光竟能刺得人背后生寒。
他到了这个年龄，一怕大限将至，二怕子孙有难，昭衍这一句话掀了他两块逆鳞，更有浓浓的威胁之意。
“因为他底子就没有来过这里。”冯墨生转过甚，目光落在昭衍右手的伤口上，“我们追踪的血迹，是你的。”
昭衍一剑横档，身形被迫向下落去，那两张铁丝网一击不成便交叠合一，这下恰好被他踩中，四周持网的暗卫齐齐纵身，顺势连人带网拉了起来，细如牛毛的铁丝一下子勒进人体，几近将昭衍浑身血肉分别红不等大小，冯墨生一钩畴昔，他被困网中没法遁藏，不顾铁丝撕扯皮肉，手腕翻转刺出一剑，身躯猛地一转，整张大网被他从中破开。
冯墨生身材矮胖，出招倒是极快，夺命三钩以后又是一脚踢出，和尚半躺在地，生生挨了他当胸一击，滚地葫芦般飞出几丈远，眼看就要撞到城楼壁，这和尚蓦地一掌拍地，身躯翻转而起，倒是拼尽尽力，一拳砸在了城门上！
时候仓促，鉴慧得空远逃，他自始至终都屏息闭气躲在河底，由昭衍出面吸引冯墨生的重视，操纵对方的无私多疑之心，终究到了这一步。
冯墨生眼里精光明灭：“岔路墨客，谢青棠！”
“甚么？”
但是，昭衍灵敏地重视到，在闻声“空山寺”三个字时，冯墨生的眼神变了几变，似是不成置信，又像哑忍顾虑。
“人呢？”
事已至此，活捉殷令仪已是难如登天，和尚面上闪过一抹狠色，衣袖蓦地被劲风灌满，只见他脚下一旋，左手回荡抵挡一钩一剑，右臂却向人群挥出，这一掌何其短长，周遭氛围收回雷鸣般的爆响声，最前头那层刀戟结成的盾墙瞬息间支离破裂，无数人脏腑受创，抬头喷出一口鲜血就翻倒在地，掌力竟去势未绝，直向殷令仪扑去！
冯墨生看着地上的血迹，哪怕已经到了这一境地，他也不由面露赞叹之色。
对于这位平南王女，冯墨生算是闻名已久，特别在他发觉到萧正风态度窜改后，可惜现在不是对于殷令仪的好时候，他朝一队暗卫叮咛道：“护送郡主回行辕，如果再出不对，尔等就提头来见吧。”
殷令仪身子骨弱，若被这一掌打中，焉能有命在？
微一停顿，冯墨生忽地笑了，笑里藏刀，森然道：“至于国法——到了这一步，我就是国法！”
冯墨生抬起沾满鲜血的铁钩，尖端直指那小树林，厉声喝道：“追！”
若非和尚护体工夫实在短长，这一下就能钩出他一颗肾脏来！
暗卫们齐声道：“是！”
冯墨生方才一脚踢出时已觉不对，这贼和尚竟是以伤借力，抓住机遇脱出战圈，想要破门出逃！
“可惜。”
冯墨生眉头一皱，身边暗卫里有人曾跟从萧正风去过栖凰山，先前已感觉那和另有些眼熟，现在被昭衍点破，顿时想了起来，忙向他禀报详细。
此子必有蹊跷！
刚才那一钩子，他是冲着昭衍的手腕而去，再短长的剑客少了一只手，今后也是半个废人，可惜冯墨生算准了统统，唯独没算到昭衍的判定狠绝，发明本身没法躲开这一钩，昭衍不退反进，借助冲力迫使铁钩偏斜开来，终究只割开了这一条口儿，而没有将他手筋挑出、腕骨堵截！
眼看殷令仪就要毙命在这一掌之下，昭衍飞身而至，天罗伞正面迎上沛然掌力，只感觉巨浪彭湃，伞面几近被打得凸起变形，两股内力才算相撞抵消。
冯墨生敏捷做好一番安排，命兵丁们持续严守城门，便带着数十名地支暗卫出城追逐而去。
“传闻小山主身怀绝顶轻功，竟也追不上一个和尚？”
除非，他用心将伤处扯开了一回。
未几时，统统飞箭都被和尚挡下，他正要有所行动，背后厉风崛起，昭衍窥准机遇一剑刺出，和尚不得已侧身遁藏，没想到又有一道寒芒闪过，竟是冯墨生的铁钩杀来了！
“追丢了。”昭衍指了指小河，“血迹在河边消逝，我渡来此岸刮地三尺也未见足迹，八成是顺水下河去了。”
县衙遇袭时，他尚且被困山中，只从暗卫们口里得知贼人有刀枪不入之躯，现在亲眼所见，方知其所言不虚。
众暗卫回声而动，人影明灭起落，很快消逝在河边草地上，只留下几具余热尚存的尸身和满地血迹。
掳走殷令仪的贼人确切是鉴慧，也只能是鉴慧。
白道有四大门派，黑道有六大魔门，空山寺两端不占，算是个寂寂知名的山野小宗，也不知修得甚么野狐禅，竟有此等了得的门人。据暗卫说，这鉴慧在武林大会上的表示不过可圈可点，在第三轮比斗时败于海天帮少主江平潮之手，寡言少语，独来独往，算是个顶不起眼的角色，没想到会杀来此地，干下这等颤动之事。
好短长的内功，好暴虐的一掌！
殷令仪反应极快，一击不成当即俯身一滚，抬手将断剑掷出，顺势拉开了丈许间隔，有此一合之机，周遭人群也反应过来，赶紧一拥而大将和尚挡住，冯墨生与昭衍也已赶到，一钩一剑摆布夹攻，和尚避无可避，两手齐出抓住兵刃，内力分流相撞，三人同时闷哼一声，嘴边都有鲜血溢出，脚下纷繁发展。
冯墨生吃过他的暗亏，既不敢接又不能不接，因而铁钩一横，抓过来一名暗卫挡在身前，那暗卫别无他法，硬着头皮提掌迎上，公然感觉劈面轻飘飘无着力，没等他松一口气，手臂中俄然传出“咔嚓”一声，他收回惨叫，整条胳膊扭曲变形，一截骨头从手肘刺了出来。
冯墨生不由后怕，更觉匪夷所思，步寒英算是听雨阁的半个仇敌，可即使是听雨阁也得承认他这平生光亮正大，哪怕是面对仇敌，也未曾用过如许阴狠的手腕，试问一个如许的师父，如何教出此等面和心恶的弟子？
“噗嗤”一声，铁钩入肉，昭衍额头上盗汗涔涔，他一脚踢在尸身上，庞大的力道将其连同背后的冯墨生一同震开，而他狼狈地发展数步，右臂衣袖分裂，一道狰狞可怖的血痕从手腕一起延长到肩膀，几近削下了他一条肉！
冯墨生点头道：“来不及了。”
“不好——”
下认识地，昭衍就要用上绕指柔，旋即想到冯墨生一样是此道妙手，本身如果用了，决计逃不过他的眼睛，仅此半晌踌躇，那钩子已如毒蛇般往他手腕上一缠！
“你熟谙他。”
“削发非出世，朗朗乾坤之下亦有藏污纳垢，谁能说得清楚？”顿了下，昭衍眉头皱了起来，“不过，长辈倒是有所发明。”
“合情公道，可惜了，老朽并不信赖你。”冯墨生唇角一撇，语气森然，“昭衍，打从你来了这里，听雨阁的行动到处受挫，莫说你身份存疑，就算姑射仙在此，她也庇护不得你！”
昭衍道：“现在让人快马加鞭去下流堵截，也许另有机遇找到人。”
统统人都围拢过来，昭衍将伞一收，剑尖指着地上残留的血迹，道：“他走不远，追！”
话说到这个境地，昭衍眸光倏冷，调侃道：“老东西，你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玩捕风捉影、栽赃谗谄这些伎俩，积点阴德给子孙后代不好吗？”
昭衍看了眼本身的手，面不红心不跳隧道：“冯楼主说的那里话？我这一起驰驱疾行，新奇的伤口崩裂开来是再普通不过之事，总不能滴下的血不会说话，而你追丢了人，就要将黑锅扣在长辈的头上吧？”
昭衍退了三步，和尚则被反震倒飞出去，那钩子又如影随形般呈现在他身侧，这一回直向面门钩来，和尚不敢粗心，腰身蓦地向下一折，双手撑地，抬起一腿踢开铁钩，随即当场翻滚，但闻三声巨响，他连滚三圈，青砖地上也多出了三道数寸深的裂缝！
“老朽不与你逞口舌之快。”冯墨生目光冰冷，“你私通逆贼，帮忙他们混淆局面，棍骗萧楼主的信赖，现在以机谋私放纵凶徒，诸般罪过确实，老朽岂能容你？”
如此间隔之下，弩箭的能力远赛过弓箭，箭矢甫一破空便有酷烈风声高文，杀气浓厚如暴雨来袭，昭衍听声辨位，心下顿时一凛，抬脚蹬在城楼壁上，轻巧如蜻蜓点水，整小我化作一缕青烟，堪堪避过和尚横扫而来的一记鞭腿，鬼怪般落在了他的身后，但闻“哗啦”一声，天罗伞倏然伸开，毫不包涵地将和尚往前一撞，紧紧遮住了昭衍身形。
《宝相诀》是历代掷金楼楼主的不传之秘，向来只要父子相传，鉴慧与谢青棠年纪相仿，莫非是谢沉玉在外有个私生子被送到了和尚庙不成？
破衣对利箭，本该如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架不住和尚内力浑厚，薄薄一件外衫被他内力灌注，撞上箭矢的顷刻竟传出金石之声，转眼间就稀有支箭矢被他扫落，寥寥几支射在他手脚上，也不过刺破一层皮肉，很快被他的护体真气震开。
半晌之前，冯墨生对昭衍不过有五分杀意，现在已添作了非常。
冯墨生一掌拍在那暗卫背后，将人当作兵器砸向昭衍，铁钩顺势而出，自暗卫腋下突袭，昭衍一剑贯穿了此人胸膛，没想到旁侧杀出一道铁钩来，他本欲收剑后撤，不想剑锋竟是拔出不得。
昭衍从半空跌落下来，剑先上天，旋即腰身一折，连人带剑如风车急转，扬起一片灰尘，劈脸盖脸地打向一众暗卫，趁着他们被迷眼的工夫，昭衍如同飞燕还巢，蓦地杀入人群当中。
见此景象，昭衍明白这老狐狸是盘算主张要借此机遇杀人灭口，他眼里掠过一抹锋芒，脚下用力一蹬，蓦地从两张大网之间腾空而起，却不想头顶传来风响，冯墨生亦是纵身飞至，铁钩自上而下向他头颅劈来！
一念及此，不等冯墨生与昭衍汇合，和尚一个箭步朝前冲去，不顾四周逼来的刀枪剑戟，双手同时击出，摆布两侧真气荡漾，劈面之人只觉大水猛兽悍然冲来，脏器俱颤，浑身都似散了架，竟被他分水排浪普通推了开来，使本来被护在人群中间的殷令仪再度透暴露来。
平南王女被掳一事干系严峻，莫说昭衍是半路杀出来的变数，就算他真乃姑射仙的入幕之宾，冯墨生也不会将如此大事拜托于外人，何况在贰内心，昭衍必定是个死人。
昭衍说话惯是七分真三分假，比方他说本身追着鉴慧一起至此是真，说鉴慧顺水而逃就纯属扯淡。
“萍水相逢，算不得厚交，我若早晓得他有这般本领，当日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也要让他去打最后一场擂台，哪来背面恁多费事？”
和尚受伤不轻，逃得更是狼狈，沿途留下了很多血迹足迹，冯墨生率人一起寻踪，约莫三里地后，一条小河截断了踪迹。
固然如此，昭衍不敢有半晌逗留，趁着众暗卫尚未构成包抄之势，他脚下用力一蹬空中，窥准空地斜飞出去，眨眼间没入了火线的小树林。
“确实？”昭衍只觉啼笑皆非，“人证物证俱无，仅凭你一番揣测，就要拿我的人治我的罪，你管这叫证据确实？好家伙，无怪乎忽雷楼在听雨阁四楼当中煞气最重、名声最臭，本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可算是见地到了，不过……听雨阁乃皇家直属缉事监察机构，你也算是朝廷命官，如此作为也算有国法吗？”
她内力不强，剑法实在精美，不等和尚欺近，剑尖已至他面前，眼看就要将他眼窝刺个对穿，和尚不慌不忙，手指如拈花捉蝶，轻巧地落在剑刃上，两根指头一捏一折，钢铁长剑瞬息断开。
谢青棠是掷金楼仆人谢沉玉的遗孤，身怀外修神功《宝相诀》，鉴慧本日做出的事情，谢青棠也能做到，可惜其人运气不好，为图抨击在武林大会上死磕昭衍，几近打到了同归于尽的境地，终究是昭衍技高一筹，在众目睽睽下将他击毙。
说罢，不等冯墨生开口，他发挥轻功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就消逝在世人面前。
待到最后一人走后，那条浑浊的河道以内，渐渐冒出了一个秃顶。
此子倘若不成大器，必成大患。
“冯楼主晓得这空山寺？”
铁钩一甩，鲜血飞溅，冯墨生目工夫鸷，他冲出城门，只见火线一片山林苍茫，那里还能看到和尚的影子？
话音落，统统暗卫身形明灭，当中有人抛出数个铁球，那球儿不过指头大小，顶风拉长展开，本来是铁丝团成，这些铁丝重新落回人手，跟着暗卫们腾挪起落，瞬息交叉出两张铁丝网来，仿佛两股黑雾，一左一右朝昭衍覆盖畴昔。
当日在栖凰山上，陆无归点评昭衍的剑法用了一句“凌锐诡谲”，实在是再贴合不过，他一人一剑突入敌阵，硬是打出了以寡欺众的势头，身法飘忽不定，剑锋神出鬼没，取的恰是“奇”与“险”二字奥义，好几个暗卫一时没能看清别人，只听得风声来袭，本能地出刀迎击，砍死的倒是本身人，未比及大惊失容，背心又是一凉，至死找不到仇敌安在。
殷令仪神采一厉，夺剑朝和尚面门刺去，这一剑凌厉非常，直取和尚右眼，任是金刚不坏之躯，总不能连眸子子也练成金刚石。
这一钩子来得刁钻至极，待和尚发明之时，铁钩已割在了本身腰上，他神采立变，一掌就朝铁钩拍了下去，冯墨生已知其内力浑厚，哪会主动接他一掌，钩子一抹一挑，尖端顿时刺入鉴慧后腰，脚下猛地一转，整小我以匪夷所思的姿势扭曲成团，从和尚臂下一闪而过，连人带钩顺势飞退，带起点滴猩红。
河水浑浊不堪，莫说是几滴血，就算一小我栽下去也会消逝得无影无踪。
闻言，冯墨生回过神来，那一抹异色已是转眼即逝，感喟道：“只是没想到戋戋一个小门小派竟然藏龙卧虎，却不知他一个削发人，如何会来绑架郡主？”
见到这一幕，冯墨生面上更冷，瞅准昭衍出招的空当，他从天而降，一钩子朝他脖颈割去，这一下猝不及防，昭衍来不及转手回防，唯有俯身下腰，铁钩如疾风般从他头顶掠过，挡在昭衍面前的一名暗卫顿时身首异处，往前踉跄了两步，鲜血才冲天狂喷。
对岸，昭衍背对着他们，正低头寻觅着甚么。
冯墨生想到这些，又思及周绛云那不循分的疯子，眉头几近打成了活结。
冯墨生的神采顿时乌青。
这厢一旦有所行动，那边就有人事无大小地向冯墨生禀报了通盘委曲，他一样鉴定贼子不会往东，遂点了一队人马朝西城门包抄而来，恰好赶上做黄雀。
不能活捉，便杀之！
望着昭衍的背影，冯墨生眼中杀意更浓，却在回身时收敛得干清干净，他高低打量殷令仪一番，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郡主吃惊了，可有大碍？”
“我追丢他不过一盏茶的时候，此河水流不急，如果马不断蹄，怎会来不及？”
和尚用手一抹，掌心赤色虽少，却令他后怕不已，冯墨生的铁钩明显不是平常兵器，其人武功又高，已找到了“以点破面”的诀窍，倘若在此缠斗下去，本日当真是死路一条了。
昭衍握剑的虎口崩裂，冯墨生整条铁钩手兀自震颤不休，和尚双手掌心更是鲜血淋漓，可见刚才以一敌二，是他落了下风。
“冯楼主，长辈敬老爱幼才对您多有谦让，至于其他……”
从昭衍追出城门，到现在已畴昔了小半个时候，他手上虎口被震裂，伤得并不很深，怎会还是血流不止？
和尚被他一推，避无可避地迎上了这铺天箭雨，立即将外袍一扯，衣衫被真气灌得饱胀起来，随他双手挥动狂舞。
见此，冯墨生不由“咦”了一声。
“那可不是普通的和尚。”昭衍点头，“冯楼主久居都城，对江湖上的事有所不知，长辈之前在武林大会上曾见过这和尚，他法号鉴慧，被琅嬛馆主杜允之列为七秀第六……不过，本日一战可知此人藏拙甚深，连耳目通天的杜馆主也走了眼，那一张榜单真是大错特错了。”
这一会儿工夫，分离四周搜刮的暗卫们已然回转，俱是一无所获，鉴慧若不是飞天遁地，那就只能申明昭衍猜测不错，此人压根儿没有渡河，而是直接顺水遁走了。
血溅浑身，饶是昭衍也觉惊心动魄，他后踢一脚震开冯墨生，右手一剑劈翻来袭的暗卫，旋身蓄力一掌打出，倒是绵软有力的模样。
“该死！”
他飞身扑击，和尚一拳已落下，须知这城门乃是铁桦木制成，内里裹有铁皮铜钉，就算雄师攻城也非半晌能破，何如本日事情俄然，卖力开闭城门的兵丁来不及重新下钥，只用一根横木闩过，这木头有半尺厚，却在和尚奋力一拳下回声而断，他立即从裂缝间闪身出去，冯墨生一钩劈下，只在他臂膀上开了条口儿，终是未能将人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