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花海似见故人来(2)
世人目光皆聚向高台上的连澈。
男人一笑,将目光探向她远眺的方向,念诵出一段歌词。
女子足尖一点,开端婉婉扭转。那绯艳烟纱不竭舞起飘落,雪色花瓣则在她周身轻绕连缀,仿佛玉蝶流星。
连奕轻笑间,已将酒水一饮而尽。竹烟为表礼数,也忍着辛辣将酒水饮下。
“你之前常常来吗?”清浅目光舒展着他,欲在他身上寻觅曾经熟谙的暖和陈迹。
看来这隐于天子身边的女子,个个都不简朴,之前是那惜妃,现在便是她。
此言一出,众妃嫔眸中的惊奇之色更甚方才。现在,她们纷繁低语猜度此人是谁。
连奕目不转睛地盯着殿中环绕轻舞的女子,弯弯的眉眼中透出一抹秋水般的跃动。
可面前的这个清浅,倒是翩若惊鸿临风舞。一姿一影间,尽是倾城无双之姿。
清浅一怔。她只唱过一次,他竟记下了。
半晌工夫,清浅换好衣裙款款入殿,几名琴姬已婉婉落座,席间的谈笑声也随之而止。
“臣自当如此,多谢七弟厚爱。”连曦眉间一扬,亦抬头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
见她紧紧盯着本身,男人嘴角笑意更浓,“本来这里也会有人来。”
坐在这男人劈面的竹烟,眸色微凝地看着殿中女子。她与清浅了解十三载,在她影象中,这女子并不善歌舞,她的才情在诗词书画。
待清浅端着茶水从大殿缓缓而入时,席间两侧已分坐了连澈的众妃嫔与各位王爷。而在两侧席首端坐的,还是竹烟与九王爷连彦。
眸光转向清浅,他唇角还是凝着由心而生的含笑,眼眸弯弯如月。
“方才你落花一舞时,唱的那支曲子是何名?”唇角蕴着淡淡的笑意,男人轻声扣问。
竹烟忙也举起了酒杯,“十一王爷有礼了。”
本日十一王爷回宫,连澈心悦,特地选在晚膳时分,在君兰殿停止了一个小型家宴。
轻眯眼眸,他远眺火线的花海,缓缓开口,“出宫前,除了我,几近没有人会来这里。未想到,回宫后的第一日,便发明了你。”
他将目光移向身边的连曦,道:“六哥,将你的玉笛借臣弟一用。”
待杯中酒满,连澈慵懒地靠上龙椅,唇角微扬了几分,“朕的宫中,确有此人。”
望了眼高台上的男人,清浅悄悄一福,随之回身朝殿门而去。一身火红的她挽着烟纱款款而行,并不见身后代人各怀心机的目光。
此番,坐于殿中的柳嫔见她竟是本日禁止本身进入内殿的宫女,眸中刹时燃起了一抹妒恨之色。
瞥了眼坐于本身身侧的男人,沈如月眉眼淡淡地饮了口茶。连澈眼眸悄悄一转,看向正低眉替他斟酒的清浅。
“七哥如此厚爱,臣弟该抢先饮此杯,以敬七哥。”席间那眉眼弯弯、朗朗开口的男人,恰是连奕。音落手起间,一杯酒已被他全数饮下。
清含笑了笑,并未应他,只是将眸光缓缓挑向了不远处。
垂首踏上高台,清浅将茶水递与二人,便轻垂了眉眼,温馨陪侍在连澈身后。
接受着世人各种打量切磋的目光,清浅迈着莲步朝高台上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去。
将目光从竹烟身上收回,连澈唇角蕴了抹含笑,“本日大师甚为畅怀,不知你们可想歌舞扫兴,以应这喜乐之景?”
将这统统尽收眼底,连澈眸色微深,却并未言语。他轻扬手腕,表示她起家。
“恰是,十一弟快来见过朕的惜妃。”连澈淡淡开口,将眸光缓缓移至竹烟身上。
面前的女子并未如前次普通着雪色烟纱裙,而是选了一件艳红如火的锦袍。她墨玉般的发丝绾成了两只流鸢髻,每一髻上都有两根妍艳的绯色发带,长长地垂于身侧。
“你果是怡情之人。”连澈眸光慵懒地掠过他,独自饮动手中酒水。
连奕唇角一弯,蕴出了抹潋滟的笑意,“七哥,这歌舞自是要的,只是,臣弟另有所想。”
本日家宴上,话语一向颇少的连彦正悄悄坐于席首,目光倒是一刻不离地追逐着殿中的女子。
“王爷,你刚进宫便来了此处。现在太后娘娘已收到你回宫的动静,正在永宁宫候着你。”身后,一名小僮模样的少年躬身而语。
不等她回声,他便独自回身,朝花海的入口处走去。
连澈悄悄笑了笑,问道:“十一弟方才怎会有兴趣驭笛一曲?”
幽婉的琴音从两侧飘零而出,清浅悄悄侧头,眸光凝向了本身的双手。她忽地一扬手腕,臂间烟纱刹时朝空中飞去。烟纱飘盈逸落间,却见如雪的花瓣悠悠从她指间散落开来。
半晌后,待清浅将烟纱挽于香肩定身谢舞时,那悠悠的旋律也终是荡出了缠绵的尾音。
连奕轻笑,目光定定凝向高台上的男人,“臣弟这几年一向在外游历,晓得官方有一则传闻非常炽热。说的是几月前,曾有一名宫女在国宴上一舞倾天下,让无数报酬之拜倒。不知臣弟本日可有幸能赏其芳舞?”
此番,太后因身子不适并未退席,是以高台上坐着的只要天子与皇后。
“哦?十一弟说来听听。”
清浅耳畔忽地响起一道熟谙的旋律。
连奕展眉一笑,端起酒杯,朝她微扬多少,“臣弟见过惜妃嫂嫂。”
换回衣裳,便有一名宫女传话,说她不必再回君兰殿服侍了。
看殿中二人如此谦礼,连澈并未言语,只顺势饮下酒。一轮酒毕,世人谈笑自如。
雨碎江南。
转过甚,清浅看向那抹在花树间渐行渐远的背影,眸色清幽。
“雨碎江南。”清浅淡淡回声。
连奕凝着殿中款款站定的女子,淡淡一笑。
男人回过甚,悄悄点头。眸光探向清浅,他微微一笑,“但愿今后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嗯。”连澈并未转头,只是淡淡应了声。
坐于他身边的连曦听得此言,也忙朝连澈道:“恰是,臣在燕江之时,也曾听过此传闻。不知七弟宫中,可真有此人?”
“本日朕特设家宴,一是为六哥与十一弟洗尘,二便是众兄弟好久未聚,不若借此机遇痛饮一番。”连澈悄悄一笑,举起手中的碧翠盘龙酒杯。
现在,无人晓得眉眼平淡的他,心下澎湃着如何炽烈的火焰。
她白净细致的两颊抹了点胭脂,唇色潋滟,眉心特地点了一粒血般鲜红的朱砂。
清浅静肃立于连澈身后。半晌后,火线终是传来男人温淡如水的嗓音,“苏清浅,本日你就再舞一曲吧。”
连奕忙朝他一揖,含笑道:“臣弟只是为她的舞姿所染,不由心生一曲,以示扫兴。”
“嗯,之前众兄长都甚为繁忙,我便爱一人来此。久而久之,就萌发了出宫游历的动机。”男人打量着面前眸色专注的女子,悄悄一笑,“为何我明显是第一次见你,却甚感亲热?”
连澈的眸光深了一深,悄悄击掌,表示她开端。
殿中肃立的女子,仿佛盛开的红莲,无声倾放着耀目标美。
“是,容奴婢前去换身衣裙。”
清浅髻间的发带更是缓缓绕上她的唇。顿住扭转,她微扬了脸,将烟纱挽于双肩,指尖轻缠上烟纱,眉间尽是轻媚。
她并未看向连奕的方向,仍旧跟着柔盈的舞姿挽拨动手中轻纱。
连曦信手摘下腰间的玉笛,交与他手中。
行至殿中,清浅顿住脚步,朝连澈福了福。眼眸抬起的刹时,眼梢处竟少有地凝绕了些许淡薄如烟的轻媚之色。
眸光悄悄掠过坐于劈面席间的世人,连奕将视野停在了竹烟身上。他朝连澈道:“这席首坐的娘娘,便是七哥纳的新妃吧?”
“本来这为官方津津乐道的女子,竟是苏女人。”连曦眉间一扬,朝连澈道。
高台上的那人也顿停止中行动,深深凝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