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张罗续弦一事
“谢太后娘娘恕罪,小人只是一时胡涂,绝无下次!”喻世墨仓猝说道。
喻世墨出了宫,奉太后之命持续偷偷筹措给陆泓琛续弦一事,殊不知秦雨缨并未身故,而是来到了地府当中……
“查查方才那是何人。”他鬼使神差地叮咛。
喻世墨天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向太后邀功的机遇,待孔钰珂一走,就亲身解缆去了宫里。
在喻世墨眼里,孔钰珂并非最为合适的人选。
她那远亲眼巴巴将喻世墨送至都城,送到她跟前,她还道此人聪明过人,哪晓得竟然是个如此没见地的草包!
告别分开七王府后,丫环忍不住凑在她耳边道:“蜜斯,我如何感觉那管家用心不良,像是在妄图您的美色呀?”
陆泓琛接过药碗,不假思考一饮而尽。
陆泓琛的心微微一颤,说不出那究竟是一种甚么样的感受。
“王爷,您该喝药了。”小厮呈上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顿了顿,大着胆量弥补了一句,“这是王妃娘娘亲手写的方剂煎出的药,您喝了以后定会病愈得更快些。”
“太后娘娘息怒……那女子虽嫁过人,却并未与人洞过房,且刚拜完堂就主动退了亲,嫁奁、聘礼分文未取。”喻世墨接而解释。
他越看这女子,就越感觉她会是太后娘娘中意的那一种。
擦去唇角的一抹药渍,转目一看,人群中那女子已不见了踪迹……
小厮会心,忙叫了门房的人跟上那女子,如此也好探听清楚她的身份。
贫寒虽贫寒,但腹有诗书气自华,瞧着非常温婉可儿。
“您莫非不晓得么?”小厮闻言面露惊奇。
喻世墨心下有了判定:“绣娘的月例未免过分寒酸,孔蜜斯若不介怀,可留在这七王府中服侍王爷笔墨,至于身份……并不算是下人那一类,月例也非常丰富,可供令堂放心养病,不必再劳累私塾之事。”
不,不对,那人比王妃娘娘还要削瘦几分,瞧着好似个纸片人。
“喻管家,您瞧瞧,这是我家蜜斯新绣的绣样,听闻王妃娘娘的绸缎铺子正缺一名绣娘,我家蜜斯成心毛遂自荐,就是不知入不入得了管家您的法眼。”孔钰珂身边那丫环,三言两语替她道了然来意。
门房的人未几时就返来了:“启禀王爷,那是对街的私塾先生孔平之女,唤作孔钰珂。”
“王爷。”有小厮端着药过来了,顺着陆泓琛的视野瞧去,不由吃了一惊。
关照?
毕竟在太后眼里,秦雨缨一介弱质女流,在骊山迷了路,定是早已葬身于野兽之腹,哪还会有甚么活路?
“那孔家蜜斯成过一次亲,嫁的是徐家公子徐子诚,传闻连六合都拜完了,却因瞧见了一个被徐公子打得不像人样的平妻,吓得硬生生退了这门婚事……”小厮解释。
眸光也不似王妃娘娘那般明丽动听,而是带着几分惹人怜的荏弱。
更巧的是,此人第二日竟主动找到了七王府里。
孔钰珂闻言大喜过望,压根顾不上细想:“如此甚好,那就多谢管家了……”
“只因她嫁的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那人与她结婚的当日,竟然将府里另一名平妻打得浑身是伤……”喻世墨将本身传闻的一一道来。
情这类东西,讲究的不过是缘分。
“甚么?”太后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量!嫁过人的女子,也敢在哀家面前提及?”
“晓得甚么?”管家也是有些猜疑。
“孔蜜斯太客气了,此后同在七王府做事,还望孔蜜斯多多关照鄙人。”喻世墨道。
饱读诗书?
可从那略微磨破的袖边,以及光彩不甚素净的长裙来看,不丢脸出她日子过得非常贫寒。
管家这名头好是好听,可毕竟是半个下人,说出去未免有些上不了台面。
陆泓琛点头:“你下去吧。”
喻世墨叮咛下人上了茶,不急不缓地问:“恕鄙人冒昧,孔蜜斯的父亲不是私塾先生吗,私塾的学杂费应当充足养家糊口,为何要做这等粗活?”
若能为太后娘娘分忧解难,那可就不一样了,只消太后娘娘一句话,加官进爵还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虽是太后的宗亲,但只是个小小的外亲罢了,且这亲戚干系还扯得极远,因家中长辈死力保举,他才得以来到都城,本想发挥手脚,闯出一番作为,哪晓得竟然被安排在七王府中当起了管家……
孔钰珂……
而究竟证明,喻世墨的确对她动了心机。
本来只是边幅相仿……
太后听得有些猜疑:“这又是为何?”
惊鸿一瞥,那双明眸含情脉脉,如一池漾起波纹的秋水。
“是秦可柔。”小厮改正。
“是。”小厮躬身退下,没忘了悄悄将此事禀告管家。
喻世墨倒不是喜好乱点鸳鸯谱,而是太后娘娘早有叮咛,要他摸清七王爷的爱好,为其物色一名王妃。
“这……”喻世墨闻言一愣。
“恰是……”喻世墨点头不迭,涓滴没听出太后语气中的不悦。
琛儿丰度如此出众,想要甚么样的妻妾都有,何必自贬身份娶一个弃妇?
喻世墨细心打量这一主一仆,丫环长了一张圆脸,边幅平平,比拟之下,孔钰珂的长相能够说是百里挑一,穿着划一、妆容清丽,挑不出一丝一毫的弊端……
经小厮一唤,陆泓琛略微回过神,侧目道:“何事?”
这类被退了婚的女子,想要再嫁的确难如登天。
再如何边幅出众、家世过人,也抵不过王爷他中意啊……
太后心中有了计算:“这么说,琛儿若娶了她,倒是做了一桩积德积善的功德?”
长相既不过分素净,也不薄凉寡淡,性子温婉灵巧,且还晓得低眉扎眼地自谦自贬……言行举止虽不敷落落风雅,分歧适当正妃,但当个侧妃还是绰绰不足的。
得知此事,他略一思忖,说道:“去探听探听,那孔家蜜斯多大春秋,丰度如何,是否已经出嫁。”
那是……王妃娘娘?
喻世墨明白过来,仓猝跪地请罪:“小人思虑不周,几乎屈辱了七王爷的身份,请太后娘娘惩罚!”
孔钰珂微微一笑,笑得有些酸楚:“家父身材抱恙,私塾半个月前就停了课,现在家中已是入不敷出,小女子才疏学浅,旁的皆不会做,就只会绣绣花腔,以是……”
太后心知此事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尽早找个和顺体贴的女子陪在陆泓琛身边,他起码能快些解高兴结,不会再执迷不悟地说平生一世一双人这类痴傻的话……
“你说那人与秦雨缨极像?”只听他说了两句,太后就已面有怒容,“好不轻易走了一个七王妃,又找来一个与她如出一辙的,你这是要把哀家活生机死?”
“蜜斯又妄自陋劣了,”那丫环伶牙俐齿打断她的话,“您自小饱读诗书,腹中的墨水与那些秀才、举人比拟,也底子不落下风。”
孔钰珂有些不解:“管家言重了,是您多多关照小女子才是……”
管家并非先前告老回籍的那位,而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此人是太后的宗亲,姓喻,名世墨,为人非常夺目。
他的雨缨不爱吃冰糖葫芦,即便爱吃,也不会张着樱桃小嘴,吃得如此斯文谨慎。
提及来,都城还真是小,王爷方才瞧见的,竟是这么个与王妃的娘家很有渊源的人……
太后冷冷打量他:“此次哀家临时绕过你,如有下次……”
“你若当真是个蠢材,哀家劝你还是尽早将那管家之位让贤的好。”太后又道。
“可惜哀家是太后,不是观世音菩萨,这等积善性善的事,轮不到哀家的儿子来做。”太后沉下了脸。
就比如……心中空缺已久的某处,忽被甚么东西所充盈、所弥补。
太后紧蹙的眉头伸展了几分,问道:“那女子身家可明净?”
丫环问得戏谑,这话传入孔钰珂耳中,未免显得太太轻浮。
此事在都城传得沸沸扬扬,经他这么一说,喻世墨立即记起来了:“那徐子诚的平妻,不就是七王妃的庶妹吗?仿佛叫甚么秦……秦柔?”
喻世墨点头:“清明净白,是个私塾先生之女,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都城可谓风评极佳,只不过……不久前曾嫁过一次人。”
可那女子,清楚不是他的雨缨……
王爷娶了她,可不就是积德积善?
小厮也点头:“进是进过,不过早就被放出来了,还已被秦家老爷一纸休书给休了呢。”
喻世墨点头:“没错,是叫这个名。传闻此人与七王妃夙来反面,其母还因暗害七王妃进过大牢……”
“休要胡说……”她轻声呵叱,粉面微红,“七王府的管家,定是见多识广之人,怎会对我这等庸脂俗粉动心?”
喻世墨一阵结舌,回过神来,解释道:“太后娘娘曲解了,这二人并非性子类似,只是眉眼长得像罢了。”
可可贵的是,七王爷对此女动了心机,昨夜竟然迫不及待派人探听起了她的名字与出身。